第十八節 裝模作樣攻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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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跑了出來,他手裡抓著幾張宣紙歡快的對裡面喊道:「娘,我們快回去吧。」
這時從房內傳來一句溫柔的話語,「天賦,慢些走,仔細腳下。」
娘?天賦?難道是四夫人,雨欣伸手抹了抹額前的流海,只見一抹紫色的裙擺踏出房門,白底繡鞋輕步輕抬。
王掌柜作揖道:「四夫人您這是要回府了?」
四夫人淡淡應了一聲,方轉身又看到他身旁的雨欣,「哪來的丫頭?」
王掌柜的讓出身,「回四夫人,這是三夫人身旁的紅燕姑娘,是來給老爺送東西的。」
四夫人一愣,打量著雨欣,「抬起頭來。」
嘴碎的傢伙,雨欣慢慢的抬起頭,忽然聽到柳貴洲的聲音,「外面的是誰?」
王掌柜的剛要說話就聽四夫人回道:「老爺,是王掌柜和……三姐身邊的丫頭,說是來給您送東西來的。」
「嗯,讓她進來吧,」柳貴洲笑了一聲,「今天天賦的功課做得不錯,去天香齋給他買兩盒雲片糕,這小子念叨一上午了。」
四夫人笑著說道:「知道了,老爺。」
天賦在門口作揖道:「謝謝爹。」
四夫人回望向雨欣,淡淡道:「你脖子怎麼了?」
雨欣偏著頭,「回夫人,剛才扭動了。」
四夫人多看了雨欣兩眼,隨後帶著天賦離開了,王掌柜先行在前,為她引路。
雨欣等了一下,走到二樓的圍欄前,看著一身蘭紫衣裙的四夫人帶著天賦走下樓梯,不可預期的她抬起頭向上看去,兩人打了個照明,雨欣沒有閃躲,而四夫人也沒有多大反應,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牽緊了天賦的小手朝外面走去。
想來四夫人一早就知道她不是紅燕了,雨欣的手在木欄上敲了幾下,轉身走到房內。
柳貴洲雙眉微皺在查看賬簿,手還在算盤什麼撥弄著,他覺察到有人進來,頭也沒抬,「什麼事?」
雨欣彎了彎膝蓋,想著以前丫鬟見到他都是怎麼說的,擠著嗓音,「老爺福安,天氣燥熱,夫人命我送來糕點請老爺……」
話還沒說完,柳貴洲便些不耐的說道:「行了,放桌上。」
雨欣看了眼四周,動身走過去將竹籃放到他左手邊,她輕輕的打開竹蓋,退到一旁。
看賬簿算細賬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柳貴洲一遍遍的撥弄著算盤,一筆筆的記下詳細,周遭安靜的只剩下珠子相碰的聲音,莫名的帶給人一種煩躁,他粗暴的將算珠歸正,在帳頁上劃掉一筆。
忽然,一陣清風飄過,帶著些許香甜,柳貴洲狐疑的看著手邊的竹籃,聞著味道很是熟悉,心中的煩悶也寬慰了一點,他投眼一看,伸手取出一塊溫熱的糕點,看著那鮮綠的顏色頓時來了食慾,柳貴洲張嘴便咬了一半,入口鬆軟,粉糯清甜,他滿意的抿著雙唇,放鬆的享受著美食。
雨欣將窗戶開大一點,走到茶桌旁給他倒了一杯清茶,放在竹籃邊上,推到柳貴洲手邊,她盡量做到不讓他看見自己。
柳貴洲一連吃了三塊,直到覺得了口乾方才停下,他摸了摸脖子看到一旁的茶杯,端來送到嘴邊一口飲盡,苦澀的茶味並沒有讓他覺得不適,反而沖淡了口中的甜膩,倒有點苦盡甘來的感覺。
他輕聲笑了笑,眼中悠遠迷茫,似回味,似憶思,雨欣便在一旁靜靜的等著,這種事急不來,不一會,柳貴洲放下茶杯,再次將手伸到竹籃里,只是在他抓取的瞬間神情又變的古怪,這一次他拿出來的不是綠豆糕,而是一個小錦袋。
雨欣輕嘆了口氣,總算抓到了,她將頭低下來,讓流海遮住半張臉,等著他發話。
柳貴洲看向前方那個卑微的小丫鬟,「你說,這些福袋還有香糕是誰叫你送的。」
雨欣尖聲道:「回老爺,是、是三夫人。」
柳貴洲一拍桌子,怒道:「胡說,到底是誰送的。」
雨欣裝作嚇了一跳,「是,是夫人。」
柳貴洲似乎心中有底,他皺著眉頭,「既然是大夫人送的,你為何要扯謊說是三夫人送的。」
雨欣語不連貫道:「回、回老爺,這、這是、這是因為……」
柳貴洲又拍了桌子一下,吃疼的吸了口氣,「快說,不說打死你。」
拍死你活該,雨欣暗笑了一下,低聲道:「是,是大夫人要奴婢這麼做的。」
柳貴洲一頓,想了下,「大夫人為何不親自來。」
雨欣道:「大夫人說了,老爺近日繁事纏身,怕自己來了會惹您生氣,所以.……可大夫人又擔心老爺在外過得可是舒適,故而才假借三夫人之名送來的。」
話過後又是陣陣沉默,良久一聲輕嘆傳來,帶著些許無奈,帶著些許愧疚。
雨欣眸中漸冷,總算覺得對李景娘有愧了,她斟酌著語氣道:「大夫人近幾日天天都去豐州寺進香求福袋,每每到了柳家酒樓只是看著,許久才回到府上,直到今日大夫人才叫奴婢將這一籃子福袋送來。」
柳貴洲看了竹籃中那十幾個錦袋子,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急忙問道:「怎麼大夫人今日卻是叫你送來了,她人可好?」
雨欣學著他的樣子低嘆了口氣,「大夫人近幾日除了上山進香之外,平日里不知為什麼總是心神不寧,睡不安穩,食不知味,常常唉聲嘆氣的,就在今早,她,她……」
柳貴洲一驚,「景兒怎麼了,你快說啊!」
雨欣忽然抖了一下,不是被他嚇到了,而是被他寒磣到了,幹什麼加個『兒』啊,不過連小名都喊出來了說明這老小子真著急了。
她稍微壓低嗓子,學著哽咽道:「今早,大夫人,上山回來后,便、便昏倒了。」
柳貴洲一下子站了起來,「什麼?快去告訴王德盛,讓他備馬,我要回府。」
雨欣福下身,「老爺莫急,喜鶯已請來大夫為大夫人診治了,說是連日來心緒紊亂,操勞過度才會厥過去的,只需多休息解開心中焦慮便可。」柳貴洲想想道:「去備馬,老爺要回府。」
雨欣又道:「請老爺留步,若現在夫人醒來看見您為了她急忙回府又會思慮不安的,到時許會加重病症。」現在可還不能讓你過去。
柳貴洲聽著也是有理,喘著粗氣坐回椅子上,雨欣也是不說話了,現在就覺得急了,慢慢來,後面有的你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