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上任
這秋嬤嬤卻異常和藹，若是有人嫌分配的活兒太過辛苦，她也不反駁，有人偷懶，她也裝作看不見。
你要是不願意打掃庭院，那就先去歇歇，自然有願意幹活的，好在院子里丫鬟婆子多的是。
好在院子里下人多，除去偷懶的滑頭，剩下的人也能七七八八幹完活。
憑藉著這些不幹活的人的支持，秋雁一下子就在院子中站住了腳跟。
「秋嬤嬤，小廚房中午多做了個荷葉雞，我送到你房中了。」
廚房冒出個扎著雙丫頭的丫鬟。
秋雁沖著她點點頭，這個丫鬟，是經她的手去的小廚房的，自從去了小廚房，每日中午都給秋雁加菜。
巡視一圈，秋雁踱步回后罩房看長生，路過小跨房，見幾個婆子蹲在跨房后賭博。
那幾個婆子看見她來也不怕，還和她打招呼：「秋妹子，回來看兒子啊，過來玩兩把。」
秋雁沖著她們笑了笑，「還要喂孩子吃飯，下次，下次。」
進了屋，三丫正陪長生玩，見秋雁進來，示意她看桌上的盤子。
桌上擺著一盤荷葉雞。
「你日子過的比夫人還要好，都開小灶了。」
秋雁吃驚道：「難道不是夫人不要的菜式嗎？」
陸嬌娘常常會想起一些古怪的菜式，讓廚房去做，等做了出來又忘了或者是不想吃了，就便宜給下面的人了。
「怎麼會，夫人最近胃口好的很，什麼都吃得下。」三丫驚覺說錯了話，趕忙改口說：「這是小廚房做了雙份，特意給你做的。」
秋雁掀開帘子往門外看看，門外並沒有人。那幾個婆子還在那裡賭錢，她們幾個坐在路口，進來人肯定要經過她們，秋雁放下心來。
「小心隔牆有耳。」
三丫心揪的點點頭。
秋雁看著荷葉雞搖搖頭，「她們也太膽大包天了，我不過是個管事的，巴結我又能撈什麼好處！」
「好處多了，你現在可不是個普通的管事，這院子里的下人都知道了，巴結誰也不如巴結你。」
秋雁嘆了口氣，將荷葉雞打開，「既然都做了，也別浪費，一起吃了它吧。」
三丫提醒道：「吃人嘴軟，拿人手軟。你別到最後騎虎難下。」
「我自有我的辦法。」秋雁笑道：「沒有金剛鑽不敢攬瓷器活，我要是沒有后招，怎麼敢走這一步險棋。」
轉眼，秋嬤嬤上任有半月余了，這日正好到了發銀子的時候。
四喜同秋雁拿著嬌娘的小印，去府里帳房處領月例銀子。
「二夫人五十兩，管事兩名共十兩，一等丫鬟四名共十二兩，二等丫鬟八名共十二兩，三等丫鬟.……」帳房先生在後面唱著，另有兩名小夥計在旁邊打算盤核對，兩人數額一樣，才給放銀錢。
「這位姐姐，這是這個月的月例銀子，一共是一百三十八兩，你給點點。」
給了兩張五十兩的銀票，其他的全是碎銀。兩人看著小夥計稱重，在賬本上印上陸嬌娘的小印。
「四喜，怎麼會有兩個管事，四個一等丫鬟，府里的人頭帳也這樣糊塗？」
回去的路上，秋雁問道。
四喜笑著說：「你沒回來之前，就是這樣了。侯夫人特意給咱們夫人說，侯府不會虧待她的，每個院子都配兩個管事、四個一等丫鬟，八個二等丫鬟。要是夫人還沒找到人，也不怕，月例銀子照發。」
「侯夫人這樣看不起人？當我們小姐是鄉下出來的，沒見過銀子嗎？」三丫瞪著眼睛說。
「才不是，人家是要公平。侯夫人說了，連大奶奶都是一樣呢。」四喜撇著嘴說。「小姐說了，讓我們別管她們的事，那個婆婆還有那個太婆婆都不是好惹的，她一個庶子媳婦，面上光就好了。」
三丫點點頭，「怪不得，怪不得。」
當晚，院子里就炸開鍋，炒成一團。無他，只是這月例銀子，和平時有點不一樣。有人多，有人少，多的人都是老實幹活的人，自然不會爭吵。少的人就不願意了，「秋嬤嬤，秋嬤嬤。」喊個不停。
秋雁坐在桌后，看著不服的一眾人，「你們一個一個的來說。」
一個大眼睛的丫鬟最先站出來，三丫立刻就認可出來，這個丫鬟就是上次頂撞她的那個。叫什麼喜，還是什麼紅，反正是個挺喜慶的名字。
「叫什麼？幾等丫鬟？」三丫翻出來個本子，問道：「有哪些不滿？」
「彩竹。三等丫鬟。」
三丫翻開本子找了出來，「彩燭，彩燭，哦，是竹子的竹，彩竹。三等丫鬟原本是二兩銀子一個月，礦工十六天，扣除一兩銀子，發放一兩銀子。有什麼不對嗎？」
彩竹叫道：「我天天都來院子里，那天算曠工了！」
「九日的時候你同我說，家中有急事要先回去看看，然後就一去不復返了，一直到十七日才回來，這是七天。」秋雁翻著本子，邊看邊說。
下面的丫鬟多不識字，只是見秋嬤嬤能將上個月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哪個人哪天空缺半日，哪個人哪天一直在後屋歇著。
連最會正詞奪理的彩竹都敗陣下來，誰還敢說什麼。
「秋嬤嬤，我怎麼一個銅板都沒有。」後面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眾人連忙讓出一條道。
秋雁一看，是那個在小廚房幫忙的丫鬟。
「你叫海棠，是吧。」
扎著雙丫的海棠點點頭，「我在廚房做幫工，每日都來，沒有一日斷過，怎麼我一個銅板都沒有。」
「來，我們看看。十一日，是你第一日到小廚房幫工，中午要了一碗蛋羹，十二日要了碗雞湯麵，十三日要了份紅燒魚，十四日.……」秋雁沒有說完。「這些我都按市價折算成銀兩了，你這月銀子都被扣完了，還倒欠四兩三錢銀子。」
「可，可……」海棠瞪著秋雁，你怎麼將這些都報出來？
「我知道，這些菜你都送到我房中了，都被我吃掉了。」秋雁看著眾人說道。
下面的人眼睛一下子都亮了，啊，原來秋嬤嬤也佔便宜了，這下看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