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頂替
第二日,陸嬌娘早早起來,還沒等來林家人,倒是先等來了陸知然。
陸知然從商丘應天書院趕回來,一路奔波,終於趕在陸遠山頭七前回來了。
「回去收拾一下,今晚還要給你父親守夜。」
靈堂於氏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前幾日借口陸知然不在上京,也沒人來拜祭,也就只是讓些丫鬟婆子守著,現在然哥兒回來了,該走的規矩自然要走起來了。
陸遠山日夜趕路,蓬頭垢面。身上雖穿著孝衣,也凈是灰塵。
「嬌娘,逸哥兒,我們先去靈堂,你們大哥等下就回到了。」
說著,於氏先帶了嬌娘和逸哥兒兩人去了靈堂。
逸哥兒自從生下來,便和父親陸遠山不親近,他長大的這幾年,又是於氏和陸遠山冷站的這幾年。陸嬌娘更不用說了,上輩子陸遠山都沒拿正眼看過陸嬌娘。
所以,兩個人到了靈堂,也不覺得難過,只是老實的跪在於氏後面,兩人面前放著一些疊好的元寶,和火盆,兩人不時的放些紙疊的元寶進去。
這樣待到後半夜,來拜祭的人不過幾家而已。
逸哥兒早就打起了瞌睡。
陸嬌娘和陸知然還在死撐著。
「你們都回去吧,今夜我先來守著。」
於氏看著身後東倒西歪的三個小人說道。
陸知然當然不願意,可是他兩個眼皮像是拿米糊粘在一起一樣,死活都睜不開。
「去吧,去吧,明天,換然哥兒來守夜,後天,嬌娘和逸哥兒來守。就這樣說定了。」
陸嬌娘趁著臨走前,偷偷給於氏說:「母親,我看靈堂後面有窄炕,你要是熬不了了,就去哪裡歇歇。」
於氏點點頭,讓下人送他們會各自的院子。
陸知然出了靈堂,就直接癱做在地,居然打起了呼嚕。好在都準備了竹椅,幾人將陸知然抬了起來,送到了她的院子。
不知道是林府漏了,還是蔣慧南根本就沒死,陸嬌娘在家等了兩天,也沒有等到了林府的人。
莫非,慧南姐根本就沒有死?這一切都是張均濡騙我的?
嬌娘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這希望的火苗還沒長大,就被一個人用眼淚打滅了。
這個人就是蔣慧南的親生母親,蔣家的五夫人,陸家的大姑奶。
「我的親弟弟咧,你死的好慘啊!你外甥女也死了。蔣家現在見我的撐腰都不在了,便覺得可以欺負我了。親弟弟,你也可憐可憐自己的親姐姐吧?他們蔣家欺負我是個沒娘家的人啊!」
陸大姑在靈堂前哭訴這幾句話,明面上是說給死去的弟弟陸遠山說的,其實完全是說給於氏聽的了。
「都還愣著幹嘛?快扶大姑奶奶起來!」於氏吩咐著丫鬟說。
「我不起來,我要給我可憐的弟弟多磕幾個頭。我可憐的弟弟啊!可憐的老母親啊!你們走了,我娘家可就沒人啦!可憐我自己被人欺負,連個哭訴的地方都沒有。」
「誰說你沒娘家了?你侄子都孩子呢,只要你還姓陸,這就是你娘家!」
於氏拍著桌子說。
陸大姑見於氏搭了這嗆,知道她這是會幫自己了,「弟妹,弟妹!你說了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蔣家太不是人了,我們家慧南才剛走,她們就要塞個妹妹給她,我不同意,她們還要老五休了我。」
「慧南走了?什麼時候?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陸大姑哭哭啼啼說了半天,跪在一旁的陸嬌娘終於聽懂了,原來,昨天傍晚才有林府的下人去蔣家報喪。
蔣家人聽說蔣慧南死了,整個家族都亂了起來。
背靠大樹好乘涼,沒有蔣慧南,蔣家的生意,只怕會一落千丈。
大家亂了一陣子后,不知道是誰想出來個主意出來,這個主意一出來,大夥竟然都欣然接受了,除了陸大姑。
「什麼主意?」
「她們從鄉下蔣家找了個十三四的小娘子,和慧南又六七分像。說是讓這個小娘子認我做乾娘,再給林姑爺送去。」
「就是這個主意?也虧她們想的出來!」
於氏問道:「你見過那個小娘子,和慧南生的像不像?」
「像,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兩個眼睛彎彎的。」
蔣慧南死了,蔣家不但沒去查證,反而想著怎麼再次討好林勝軍,看來,靠女人才能吃的飯,蔣家覺得吃起來很香,還想再吃第二次。
「怎麼蔣家剛好有和慧南長的像的小娘子?難道是特意找出來養著的?」
「我也不知道了,蔣家怎麼知道林姑爺喜歡的是慧南那樣的人,還找來了個和慧南長的像的人來先養著。」
「那你怎麼想?你想讓她當你乾女兒,頂替你女兒去林府嗎?」
「.……」陸大姑愣了,她不知道,她還沒想好。「我不知道.……我只是很震驚,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行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於氏讓丫鬟扶著陸大姑去了客房休息。
「母親,慧南姐走了?是真的嗎?」
陸嬌娘忍不住問道。
「我派人去查,這事為什麼林府傳個消息。」
於氏眼色暗淡,「這麼好的小娘子,嫁到林府幾年後竟然香消玉散,一定要有個說法才行。」
陸嬌娘在靈堂跪了一天,剛剛回到跨院中,三丫正給她膝蓋上塗著葯。
「再這樣跪下去,小姐的膝蓋就要壞了。」
「母親已經很照顧我了,你看,天剛擦黑就讓我回來了,大哥和二弟可是都還跪著呢?」
「明天,小姐多穿兩條褲子,我講護膝給小姐找出來。」
四喜慌慌張張從外面回來,
「小姐。時家要和沈家結親了。」
陸嬌娘手抖了抖,問道:「當真?時家和身家?」
「是的,時探花和沈大小姐。大家都討論說是沈大小姐是下嫁呢!」
「你怎麼知道這樣清楚,就是傳,也不該傳的這樣快才是。」
「小姐,今天上午,時公子父母帶著媒婆去了沈首輔家納彩。時家人招搖過市,碰見人就說,時公子本來就是一甲中唯一的一個家中沒夫人的。這事情自然就傳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