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財富
「小姐，時公子又來了。」秋雁低聲說道。
陸嬌娘正和於氏商量著怎麼修建正屋，本就忙的頭昏腦脹，沒好氣的說：「讓他候著吧，就像昨天一樣，在外院門房等著好了。記住，不能讓他亂走，一定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著，我們家門面還沒那麼大，可以不給探花郎臉面的。」
陸嬌娘生氣是有理由的。
昨天，時呈安突然上門，說是他並不想退親。陸嬌娘想著那隻斷玉釵，便直接在門口讓下人將他轟走，連門都沒讓他進。
誰知那時呈安也是個硬脾氣，居然站在側門外等了兩個多時辰，直到宵禁要來了，才被時家的下人接回去。好在陸府側門僻靜，不然還不被看熱鬧的擠上個裡三層外三層的。
陸嬌娘原本以為吃過一次閉門羹，時呈安不會再來，誰知道，他今天又來了。這次嬌娘可不敢再將他涼在門口了，只好請進門房了。
「後悔了嗎？」
於氏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後悔了，我真後悔將那玉釵摔了。那可是個品相品質都挺好的古玉，我當時應該摔我手腕上的鐲子的，摔那個玉做什麼？它又沒有得罪我。」
於氏聽她這樣說，知道嬌娘這是有氣還沒發泄出來，語重心長的勸道：「其實，時呈安除了家裡面長輩外，人倒是挺好的，也適合你。我看你們共同愛好挺多的，他喜歡畫畫，你喜歡練字。你想想，雨後初晴，你在寫字，他將你寫字的樣子畫進畫里，才子佳人，豈不是很美？」
「可是母親，嫁人不是就嫁給他背後的家族了嘛？他父母不喜歡我，我嫁過去，日子只怕也不會過得愉快，時呈安就算能護我，他又能護我幾次呢？難道還能護我一輩子嗎？」
「怎麼不行？嬌娘，你嫁過去帶著嫁妝，一輩子不吃他們家的飯，不用她們家的銀子也能活的下去。只要時呈安待你好，就夠了！我就是吃了這方面的虧，只想著找個家世我能壓得住的，反而忘了人心。」
「母親，算了！我都已經發過誓了！時家這事還是算了吧。時公子，過幾天也許就想開了。」
於氏從陸嬌娘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猶豫，問道：「你並不信任時呈安？這是為何呢？」
於氏說話一針見血，陸嬌娘又恍惚了一陣子。
「倒不是不信任，是我對自己有些不自信。我不知道時呈安怎麼會喜歡我？他是堂堂的探花郎，可我只是個小小的庶女，甚至，我父親他根本就.……就已經.……無緣官場，我對時呈安沒有任何助力。而沈大小姐就不一樣了，她父親是當朝首輔，時呈安若是娶了她，前程似錦，立刻平步青雲。」
於氏看著陸嬌娘如花似錦的臉蛋，這個小丫頭，竟然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
「再說，原本說好了，殿試結束后，時家就會派人來求親的，都過去大半年了，時家沒有動靜就算了，時呈安從不和我解釋此事，只是無盡度的往下拖。他是不是另有打算，我也猜不透，即然看不透，猜不透，我還是放手的好。」
陸嬌娘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於氏看著她淚流滿面，心裡不由得一酸，忙過來抱住她，哄道：「你這小丫頭，我見你那天摔玉釵，摔的那樣果斷，我還以為你對時呈安沒有多大依戀呢？原來是愛之深、恨之切啊！」
於氏哄停了陸嬌娘，又讓丫鬟將梳妝鏡拿來，給嬌娘重新凈面，梳頭。
「你看看鏡中，這麼漂亮的小臉蛋，多美啊！母親來告訴你，這就是你最大的武器。」
於氏讓陸嬌娘照著銅鏡。
「母親，容顏終究會老去……」
「對，是個人都會衰老，可是你現在只有十幾歲的小孩子，怎麼想法像是三四十歲的怨婦一樣。這吹彈可破的肌膚和這靚麗的五官，這些就是你最大的財富。而這些財富，你要是好好保養，用個二三十年是沒問題。人的一生有能又幾個二三十年？」
陸嬌娘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這臉，不是紅顏禍水嗎？」
「傻孩子，那是被人嫉妒，這就是你的資本。」
陸嬌娘被於氏說暈了，她上輩子的人生觀全部倒塌。
於氏見她還沒醒悟過來，讓丫鬟先送她回去了。
「我去見見時呈安，一直讓他在我們府門房待著也不是辦法。」
於氏見陸嬌娘回了跨院，又轉身去了外院門房。
時呈安正在門房待客椅子上坐著，見丫鬟婆子簇擁著一身白衣的人過來，忙從椅子上下來。
「嬌娘，你可算來……」
「時公子，大駕光臨寒社，有失遠迎啊！」
於氏走上前說。
「伯母。」
時呈安看清來人是於氏，忙行了個禮。
「伯母，那白玉釵不是我讓我母親送來的，還請伯母還給我。我同嬌娘的婚約還繼續，我這就將自己的生辰八字寫給伯母。」
「晚了，玉佩已經歸還，白玉釵也已經碎了，破鏡難圓，你和嬌娘還是差了點緣分。不如就此放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兩兩個不相干，如此甚好。」
「伯母，我是真心想娶嬌娘！求伯母成全！」
時呈安哀求著說。
「成全？你殿試結束大半年見，你都去了哪？你家中長輩早就已將來上京，卻一次都沒聽你說起婚事了？你是想那我們陸府當猴耍嗎？」
時呈安不再說話，他也解釋不出來，自己怎麼沒有堅持？或者是沈首輔給的誘惑太大，又或者是自己意志不夠堅定，在左右搖擺。
他想解釋說是父母攔著他不讓他來提親，可是這話說了也沒有意思，父母現在也還是不同意。解釋完了又能怎麼說？讓嬌娘再等等，等到他在家中有話語權的時候。
時呈安不找到自己是怎樣離開陸府的，他不知道疲倦的在路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怎麼辦？我好想把心愛的女孩給弄丟了。
把自己想娶回家，疼一輩子、愛一輩子的那個人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