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提親（三更）

  沈公子聽了父親的話，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重新整理一下表情，才和父親告辭。


  剛出門，就看見娘親韓夫人急急忙忙往這邊走。


  「母親。」沈公子彎腰行禮。


  韓夫人瞪了他一眼，沒和他說半句話，沈公子苦笑著想，完了，這次將母親也給得罪了。


  韓夫人衝進書房，還沒說話，就聽見沈首輔先出了聲。


  「你們母子這性格，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平日里不出事，看起來倒還像個樣子，只要一出事，立刻就像兩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沉穩，沉穩。」


  「沉穩，還沉穩。我告訴你，我可不是朝堂上的大人，我就是個一哭三鬧的小女子。」韓夫人一把奪了沈首輔手上的書，喊道：「你家寶貝女兒看重的狀元郎被別人搶走了，你還有興緻看書！」


  「運籌帷幄！運籌帷幄！懂不懂？」沈首輔從躺椅上站了起來，痛心疾首的說道：「殿試還沒舉行呢，你就在這說那姓時的是狀元郎，你也太小看我了。」


  韓夫人聽自家老爺的口氣很大，探試著問：「這麼說，你還能說服聖上不選他做狀元？」


  沈首輔捏著鬍子說：「也不是不可為。若是時公子懂得進退，當然好說。若是不知進退，我就是舍下這張老臉，也不是辦不成這事？」


  韓夫人笑道說：「時常聽你說當今聖上剛愎自負，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事，從不聽你們的意見。殿試可是國家大事，你別說舍了這張臉，就是舍了這身皮，只怕也難辦。」


  沈首輔搖搖頭，說道：「婦人之見，朝堂的事，你以為是后宅瑣事嗎？哭上一哭，就行了？」


  韓夫人還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沈首輔笑著說：「時呈安雖在春闈榜上位列第一，可是第二名和第三名都是年過半百的老頭。殿試的時候，三人並排而站，時呈安不做探花，難道要那老頭子去做探花？」


  「這樣說來，時呈安豈不是沒了當狀元的命？」


  「倒也不是，若是好好運作，也不是沒有機會。可是他要是不知對錯，我費這個力氣幹嘛呢？」


  不過兩日，沈公子單約了時呈安來沈府做客，局中挑明了話題，問時公子是否有興趣做沈府的女婿。


  時呈安直接回復沈公子，已經同別人有了口頭婚約。


  殿試當天，時呈安果然是被封了探花。


  狀元郎被聖上封給了個年約五十的瘦老頭。


  遊街的時候，果然是探花郎收了最多的花袋。


  隨後，時家的人便來了上京，時呈安不好再留在陸府，另租了個二進小院，同家人一起搬了過去。


  這天，於氏剛用了早膳，就有丫鬟進來說，門外面來了兩個媒婆。


  於氏笑嘻嘻的說道：「快請進來。」


  兩個媒婆果然是靠嘴吃飯的，從進門就開始誇，見到什麼就誇什麼，一直跨到於氏面前。


  見了於氏，又重頭誇起，於氏聽得好笑，又不能大笑，心中便想，這時公子從什麼地方請來的兩個活寶，真是好玩。


  兩個媒婆見於氏開心，便將來意說明，本來時陸兩家口頭都約好了，就是走走過場而已，於氏也沒仔細去聽。


  「等等，你說誰家？」於氏突然打斷了媒婆的話。「你們是替誰來提親的？」


  「內閣路大人家的路三少爺啊？」媒婆重複道。


  「路家？你們走錯門了吧？」於氏高聲道。


  兩個媒婆笑道說：「怎麼會錯，你們是原大理寺少卿陸大人府上。今天早晨內閣路大人家的少爺親自去請的我們，還送我們到府上來的。這路三少爺，可真是年少俊才啊，二甲三十八名，賜進士出身。」


  於氏一聽，便說：「錯了，錯了。你們是路三少爺請的，回去給路三少爺回個話，想來求娶，就讓他家的長輩過來。連長輩都沒說服，就想渾水摸魚，小心我見他一次打他一次。」


  兩個媒婆被於氏趕出了府。


  「小姐，不好了，夫人將來提親的媒婆趕出府了。」三丫一聽到消息就過來告訴嬌娘。


  陸嬌娘聽得一頭霧水，「怎麼了？是時家請的媒婆么？」


  三丫也被陸嬌娘問住了，獃獃的說：「應該是吧？除了時家，還有誰家同咱們府議親嗎？」


  陸嬌娘皺了眉頭，「難道是時家提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了？惹得母親生氣了嗎？」


  兩人沒琢磨出來，陸嬌娘說道：「我去母親那看看。」


  剛出院門，和於氏院內的丫鬟碰了頭，那丫鬟就是來請嬌娘過去的。


  「到底出了什麼事？」陸嬌娘問道。


  那丫鬟不是在屋裡伺候的，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剛開始於氏還很是客氣，後來不知道哪裡沒談妥，於氏突然發了脾氣，將媒婆趕了出去。


  丫鬟說的倒是和三丫知道的差不多。


  陸嬌娘暗想，不會是時家真的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結果到了於氏面前，於氏並沒說時家的事，卻問她同路家熟不熟？


  「回母親，和她家的四姑娘路嘉一直有書信來往。」


  「其他人呢？有沒有聯繫？」於氏問道。


  「沒有，出了什麼事嗎？」


  「剛剛來了兩個媒婆，代表著路三少爺來給你提親的。」於氏說道。


  這下，連嬌娘也糊塗了起來。


  「路三少爺？這人是誰？是路嘉的哥哥？」


  於氏苦笑道：「今天來了兩個媒婆，我還以為是時家來提親，誰知道卻是這路三少爺搞得惡作劇。也沒經過家中長輩，自己就直接找了兩個媒婆就來提親，不是笑話嗎。」


  陸嬌娘這下是聽明白了。


  議親是接兩姓之好。一般來說，都是先有中間人在兩家之間說好，確定定下來后，才能再說提親之事。這媒婆頭一次上門就說提親的，怕是上門打臉的吧。


  「母親，我回去就寫信給路嘉，看看中間是不是出了什麼誤會。」陸嬌娘說道。


  「好，先看看她怎麼回？」於氏說道：「要是不解釋清楚，我就直接去路府，上門好好問問路家夫人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