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入宮
春節悄無聲息地來臨，皇宮大宴群臣叄天，京城裡各處也是祥和一片，在這種氛圍當中，曹野每日里做的事很少。
夜若冷這個監察司司首彷彿忘記了有曹野這一號監察使，從不讓他出任務，他每天就到監察司報個到，轉悠一圈，其他人都忙得沒空理他，他也不願意居監察司一杯清茶、一張司報，由早上坐到晚上。
而易雲峰被來俊成借用后，就一直沒回監察司，不知道去執行什麼任務了。
謝方方除了春節前，託人送來一車年貨之後，也沒了音信，不知道是不是忙著爭奪家產了。
曹野沒有易雲峰和謝方方這哼哈二將，也沒了顯擺的心思，乾脆呆在家裡，與田星兒膩歪一天，或者兩人到燕京城裡到處遊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倒是燕京城大大小小的景點都玩遍了。
曹野晚上基本上都來上幾首床上曲，然後進入夢鄉后，樂此不疲地玩接雪線的遊戲，現在他能自由地進入識海當中修行，只是他不知道而已，識海中連成一片的開闊空間已經有一座小山那麼大了，隨之而來的，就是他的體質愈加強悍，經常讓田星兒承受不了他的撻伐。
天氣越來越暖，他知道燕京的冬天一般走得很快，但看到屋頂上的霜花都快變成水滴的時候，就知道，第一場春雨越來越近了。
農曆二月初一，早晨，曹野將早餐一掃而光，腆著有些溜圓的肚子，坐在院門曬太陽，這是他租的一處兩進四房的小院子，離燕京城牆有點距離，但能看到那黝黑髮亮的城牆，還有垛口處有碗口粗的散發著寒光的攻城駑箭。
「嘚嘚！」
巷子口處，傳來密集的馬蹄聲，曹野不用看，也聽得出來，來的是三匹馬，聽那整齊劃一的踏地聲，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馬，而且是禁軍的軍馬。
等三匹馬停在曹野眼前時，果然是兩個衣甲鮮亮的禁軍護送一位黑袍中年人。
那中年人身穿的黑色雲紋錦袍低調卻很貴氣，頭上兩翅官帽明顯是皇宮大內的太監製式，職位還不低，看他袖口處的三道暗紋，就知道此人應該是某位貴人的貼身太監。
黑袍中年人坐在馬背上，上身紋絲不動，問道：「曹野？！」
「大人，正是，我是監察司最年輕的監察使，曹野！」
這句話，是曹野近期最常用的口頭禪了，那怕是租住在城外的郊區，與左鄰右舍初識時便這樣說，形成了習慣，但沒有多少人相信他的身份。
黑袍中年人神色溫和，道：「皇上口諭，宣你進宮覲見！」
「是！」，曹野雖然心下驚訝，但在禁軍一段時間，也習慣了服從命令，何況現在是皇帝召見，這臉上可是大有光彩。
曹野拱手道：「大人，不知我能不能帶夫人一起去呢，讓她看一看宮內的景色也好，這燕京城我們逛遍了，就差紫禁城沒逛過了。這還能省下二十文錢呢？」
大明帝國的皇帝張明擇有點特別，立國之後，也未將紫禁城完全封閉，而是每旬有一日，都會開放一小角宮殿或者皇家花園，讓民眾前去參觀遊玩，但這需要收費，一人一天二十文，還每天限五百人進去，但這阻擋不了民眾窺探皇家生活的慾望，經常是一票難求。
黑袍中年人這才想起來時，張明擇跟他說過一句話，「那小子的頭腦你想像不到，如果不為難，盡量滿足他！」
黑袍中年人緩緩點頭，道：「可以！」
「哦耶！」，曹野歡呼一聲，回屋叫道：「星兒，星兒，走啦，走啦，我帶你逛皇宮去，那地方一天玩不遍，我跟陛下說說，咱們今晚就在皇宮裡住著，帶套換洗的衣服啊，那裡面的溫泉聽說一泡不起，嗯，是一泡不想起，快點……！」
黑袍中年人抬起了頭，看著已經快抽出綠芽的梧桐樹，心想，「果然不靠譜！」
……
皇宮御花園中，曹野和田星兒被帶進時，只見到一個穿著明黃龍袍的老者坐在樹下圓桌旁邊悠閑地喝著茶，前面有兩個侍衛正持劍對峙，像是在皇帝陛下跟前比武助興。
「微臣……」，曹野正想張嘴，被跟在後面的黑袍中年人輕輕壓著肩膀，說不出話來。
對峙的兩個侍衛正是不斷提升身上的氣勢，他們身上透出的氣息不斷碰撞，在兩人之間不時攪起一道龍捲風。
一個侍衛，身著青衣，低頭握著劍柄，眼睛似是死盯著腳前的一叢小草，肅殺之氣吹得小草頻頻低頭彎腰。
另一個侍衛，則身著黑衣，劍已亮出，左手持劍，斜指身旁，氣息如淵。
黑衣侍衛一轉劍，說道：「請！」
青衣侍衛頭微一低，「殺！」
聲音猶在這花園間回蕩，周圍樹上棲息的小鳥卻是突然驚飛而起，一股旋風帶著黃塵從青衣侍衛的腳下飛旋而起。
青衣侍衛以很小範圍內的曲線折衝，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再現出時，已朝黑衣侍衛的腰間切去。
「當！」
黑衣侍衛手腕一轉，劍轉身側，擋住了襲向腰側的一劍。
雖只聽到一聲，但肉眼可以，一股股氣流在兩劍之間出現、消失、出現，可見那兩劍相交不下十次，但只彙集成一聲，可見劍擊速度之快。
黑衣侍衛擋住一劍后，那劍脫出他的左手，在身前劃出一道弧線，落入他的右手，劍尖一挑，以異常刁鑽的角度，直刺青衣侍衛的咽喉。
「嗯！」，曹野的眼睛一亮，這黑衣侍衛的出劍，跟他學過的轉瞬即逝劍極其相似，這一劍在曹野看來，如果那黑衣侍衛的頭往左略側一些，讓陽光直射那青衣侍衛的眼睛的話，這一劍必中。
青衣侍衛的攻擊如花，劍尖在空氣中震蕩，畫出一朵朵劍花，往往是一朵劍花未散，另一朵劍花又起，劍花相疊之時，不斷激出一陣陣的氣浪。
曹野看到劍花時就知道，青衣侍衛用的是大內劍院的三大劍法之一的繁花劍，據說此劍是當年跟著張明擇的一位紅顏知己所創，取得的「繁花漸欲迷人眼、劍落迅疾要人命」的意思。
在傳說當中，某次張明擇深陷重圍之時，其身邊突然盛開足有十丈方圓的花海，而花落之後，在此範圍內圍攻張明擇的敵方高手全部斃命，只留下一男一女持劍並肩而立。
別以為這繁花劍只是好看，其威力走的卻是剛猛的路子，如果讓青衣侍衛完整地揮出三十六朵劍花，這黑衣侍衛不死也傷。
那黑衣侍衛眼中異彩頻現，但他也不退避，只是站在原地，不斷出劍，慢慢地他的身旁也出現了層層山影，完全把劍花擋在山影之外。
萬重山！曹野驚訝不已，沒想到這還能見到傳說中皇帝張明端的護身劍法。
據言，某次張明擇被前元餘孽刺殺，而且其中有一半殺手的境界高於張明擇，而張明擇卻依靠這萬重山死死堅持了一柱香，等到了宮內高手來助，最後一舉滅殺來敵。
繁花劍對上萬重山，是花碎山，還是山碎花，場中打成一團后，卻再也見不到兩個侍衛的身影，只見萬重山上劍花爛漫如銀。
「停！」
張明擇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喝止，聲音雖小於劍擊聲，但場中風止花謝，青衣侍衛和黑衣侍衛均已歸劍入鞘，單腿跪下。
「你覺得如何？」
張明擇回頭望著曹野，笑容和藹。
「咦，你不是那張三爺嗎？哦——，你是皇上！」
曹野瞪大了眼睛，皇上跟徐緩進是朋友，我的媽呀，這回自動跳進虎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