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是大恩人
屍香魔芋花一朵接一朵,隔開約有三米遠,沿著不見天日的地下河緩緩地流淌著,不知道流向何方。
「喂,有誰還有火摺子!太黑了,心撲撲跳得厲害,再跳多幾次就完蛋了!」
曹野嚷了一會,沒有人回應,不知道謝方方他們是不是還沒有從那坑洞中流出來。
流到一處水道時,水面上方的坑道密密麻麻布著小綠點,似是螢火蟲,一個個光點都在有節奏地散發出綠色微光,一個呼吸之間,明滅有致,像極了按順序閃現的光幕。
在微弱的綠光之下,趴在花瓣邊上的曹野無聊地東張西望,無意間發現屍香魔芋花水面底下似科有一個長方形的黑影在跟著,如影隨形,卻又不像是水裡的生物,反而像是花根。
曹野想撕下一片花瓣,扔進水裡,沒想到這花瓣如牛皮一樣堅韌,很難撕開,也拔不下來,這花如同用鐵一次澆鑄而成,根本撼之不動。
他的佩劍早就不知落在何處,全身上下,能找出的金屬製品就只有那塊青銅腰牌了,但就憑他用腰牌尖角猛刺猛划,魔芋花上最多留一點白痕。
折騰了半晌,累得像狗一樣直喘氣的曹野,乾脆把花芯上沁出的黃色花粉,捏巴捏巴,團成一個花粉糰子。
「大爺的,花粉都這麼臭!」,他捂著鼻子,手一甩,將花粉糰子扔進水裡,砸在水下的那團黑影上。
「嗒」,雖然看不清那黑影是什麼,但花粉糰子砸上去,發出一下清脆的聲響。
「嗯?!」,曹野驚疑不定,那花粉糰子粘在那黑影上,居然不化,在綠光映照下,極為顯眼。
屍香魔芋花的花腔內,有半米高的無色透明粘液,他雙腿陷進粘液時如陷泥沼,拔腿不起,費了極大氣力,才勉強爬到花瓣邊上,這時腿上的粘液已扯成了兩條粗如手臂的長線,牢牢地纏住了他。
「哇靠!」
水道有個急彎,屍香魔芋花一個急劇的上下起伏,時間很短,但卻讓曹野看清了水下的黑影是什麼,像是個人,由於身上覆蓋著一層半透明東西,看不清是那人的模樣。
屍香魔芋花的底部伸出無數根須扎入了那人的胸膛,根須之中有細小的光點在來迴流動,屍香魔芋花像是種在人身上,並從人身不斷地吸收養分。
曹野心下驚駭,這屍香魔芋花難道真的是從屍體中長出來的,如果剛才坑洞里的那密集的屍香魔芋花都是如此的話,那得要用多少人命才行。
他雙手奮力一撐,從花瓣邊沿翻了下去,腿上的粘液長絲猛然拉長,但就是不斷。
落進水中的曹野,雙臂一伸,抓住了水中的人影,一拉,兩者相距不過一寸時,他終於看清那是誰的臉。
孫三娘!
身體上覆蓋著如同一層薄薄冰殼的孫三娘,臉色青白,緊閉雙眼,神情卻很安詳,甚至嘴角微翹,看之頗有幾分安樂欣喜之色。
她竟是全身赤-裸,屍香魔芋花的根須布滿其高挺的胸部,並深深扎入體內。
「砰!」
曹野在水中,轟出一記重拳,但打在孫三娘的冰殼上,卻打不破。
他不信邪,連連揮拳,一連轟了十幾記,但還是打不破那堅固無比的冰殼。
「混蛋!」
曹野還想猛轟,突然頭上傳來一束亮光,很快水面上變得亮堂起來,屍香魔芋花的流淌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最後停止不動。
他浮出水面,打量四周,像是來到了一處小湖,湖岸邊不遠處是一個巨大的洞口,一抹陽光正從天邊射進洞來,照得湖面一片燦金。
背著光,湖岸邊站著三人,看得不太清楚,但當頭之人搖著摺扇的風**,不用問了,除了朱折玉,也沒誰了。
「豬頭,原本是你搞的鬼!」
怒極攻心的曹野飛騰而起,朝朱折玉鷹撲而至。
朱折玉驀然見到曹野,也是吃了一驚,他一收摺扇,「真是奇了,這裡也能見到你!」
「你想不到的還多著呢,吃我一拳!」
折損了大半人手,眼冒雄雄怒火的曹野,一拳呼嘯而出,拳頭表面還帶出了一層薄薄的火焰。
朱折玉一甩摺扇,慢慢輕搖,不閃不避,臉上還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朱折玉身後站著的赫然就是赤哲真和宋小念,他倆同樣站著不動,一點都不擔心。
火拳差一寸就要砸到朱折玉的臉上時,曹野空中的身形一頓,然後飛快地倒退,原來是他腿上的粘液拉至極限后,突然像拉長的皮筋一樣回縮,讓曹野功虧一簣。
曹野的身子重重地撞在屍香魔芋花上,後背劇震,喉頭一甜,「哇」噴出一口鮮血。
曹野抓住花瓣,低頭看向水下的孫三娘,「三娘啊,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也不要在這時候表達出來啊,你位我回來做什麼呢,你可是有夫之婦啊,矜持點,好不?!這時咱們秀恩愛,死得快!「
「哎——「,朱折玉的摺扇一拍手心,嘆道:」真是勝之不武,勝之不武!哲真,提他過來!「
「是!」
赤哲真身形一閃,已出現在曹野身前,一掌斫下。
「回去!讓孫子親自來請你家爺爺!」,曹野大喝一聲,翻掌回擊。
「轟!」
一聲巨響,曹野被打得深陷入屍香魔芋花之中,全身發軟,動彈不得。
這回赤哲真一出手就是全力,一掌竟功,擒下曹野。
赤哲真提起曹野后,手掌輕輕一揮,甩出一道半月形冰刃斬斷曹野腿上的粘絲,順帶切斷了曹野的手筋腳筋。
「干!」,曹野悶哼一聲,被甩到朱折玉腳下時,四肢才開始有痛感。
赤哲真的大腳沉沉一踩,曹野仆在地下動彈不得。
「赤老哥,看在你請我吃過雞腿的份上,你能讓宋小念來踩我不?她穿著裙子,我想正面被她踩,最好踩臉上,你看如何?」
曹野躺在地下,眼睛直往宋小念的墨綠長裙底下溜達。
朱折玉蹲下來,用摺扇拍了拍曹野的臉頰,「在京城,看在夜若冷的面子上,放你一馬,沒想到在這個荒山野嶺,你又送上門來,你說,我放,還是不放呢?「
「放!「,曹野連連點頭,」你跟夜司首既然是朋友,那就是我朋友,不放怎麼行?「
「她不是我朋友,你——「,朱折玉譏諷地說道:」我在你身上種了無葯可解的彼岸花,還讓柳月媚扔你進火窟,咱們會是朋友?「
曹野頭朝下,讓朱折玉看不清他的臉,瓮聲瓮氣地道:「對,咱們不是朋友!「
「但你是我的恩人,如果沒有彼岸花,如果你們不扔我進火窟,怎麼可能會由以前矮挫窮變成現在的高富帥,你是我的大恩人!「
「恩人啊,以前柳月媚老是嘀咕我不夠高,臉不夠白,那傢伙不夠雄,錢又不夠多,現在她沒說話了,前段時間還死皮賴臉地跪著求我複合呢,我都沒答應!就是怕她忘恩負義,恩人你對她這麼好,她還想給你戴綠帽,這種女人留不得啊!恩人!「
「嘴還是這麼賤,看來你真是那個曹野。「
朱折玉站起來,琢磨起來,那晚風輕語審訊曹野的事,他還是事後才知道的,而且他進去時,已不見風輕語,風輕語對曹野做過什麼,他還真不知道。
「風三娘對你做過什麼?「,
成王朱厚佐談起風輕語時,只稱是風三娘,因此朱折玉並不知道風輕語的真實身份。
「一男一女,共處密室,當然是做男女之間愛做的事啦,不過是她主動的,我的內心是拒絕的,但身體可恥地背叛了內心,我們足足運動了一晚上,沒停過,真的,沒停過!「
曹野的話半真半假,前半句是真的,後半句則因為他昏了過去,根本不知道他被風輕語蹂躪了多久,雖然這種事上,說成被女人蹂躪,實在大失面子,但還是事實。
朱折玉看業,曹野這完全是胡說八道,他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朱厚佐呢?「
「誰?朱厚佐?你是說,你那個不成器的父親嗎?「
曹野微微抬頭,瞪大眼,「你真是不孝,居然直呼父親的名字,這可是要受鞭刑的!」
朱折玉微微一曬,那神情分明是,朱厚佐算個屁。
「啊,我知道了!」,曹野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皇帝的私生子?還是你老媽找了隔壁老王,才生下了你,所以根本就不是朱厚佐的種,所以你對他毫無敬意。」
「喲,你腦袋果然異於常人,但為什麼蠢到跟我作對呢?」
朱折玉的腳踩在曹野臉蛋上,狠狠地碾著。
曹野喊道:「哎,哎,別踩臉,這是吃飯的傢伙!」
「恩人,我可沒有想跟你作對,是你一直盯著我不放啊,你說,你一個王府世子,跟我這個小禁軍搶女人,是你自甘墮落才對,況且柳月媚又不是大家閨秀,她只是個青樓女子,我只能說你的口味,實在是重!」
「你也不想想,你有可能娶她做王妃嗎?她也不想想,她有可能做王妃嗎?她那身份做王妃,你就不怕被世人口人淹死?」
「再說了,你那麼有錢,又有權,又他媽的很帥,還掌軍,抓著槍杆子啊,那個姑娘見你不發花痴啊?「
「但你要積點德,不要佔了太多美女,給我們這些窮逼留條活路,姑娘都讓你們這些有錢人泡走了,我們還怎麼傳宗接代,以後沒有我們這等窮逼,那能襯托你這種貴族的貴呢?!」
「哎呀,說得還真有道理!」
朱折玉的鞋底在曹野臉上擦了擦。
曹野陪笑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