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吸血的銀魚
石花洞內，一片靜寂，洞頂滴水，落地后，嘀嗒、嘀嗒、嘀嗒！
曹野一行抓魚抓得太入神，居然沒有人留意到吳老七和吳宇凡何時消失不見。
身後的火把已滅，借著洞內的石頭微光，曹野等人尚能互相看見彼此，但再往外看，就如繁星夜空，夜幕之下，難辯明細。
嘀嗒水聲與洞內黑暗交融，平添幾分不安氣氛。
「人呢？跑哪裡去玩了！」
曹野一吸溜，嘴裡的銀魚就滑進肚子，說來也奇怪，這魚一落肚，如有一道微細的冷流在肚內流過，感覺體力增進了一絲。
「咦，這魚的味道真的不錯！」
曹野的眼睛盯向謝方方，他手裡還抓著兩條銀魚，「哎，你吃不吃，不吃，給我！」
謝方方不敢吃，便將銀魚扔給曹野一口吞下。
謝方方的雙胞胎護衛叫林動、林靜，他們帶頭，已將謝家的護衛聚集在一起，呈圓形將謝方方、曹野圍住，嚴陣以待。
「大人，你是不是要關心一下吳老七他們？」，謝方方問道。
曹野不以為然地道：「他們都是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能管得著他們去哪裡，這裡景緻漂亮，說不定他們早就發現了值錢的東西，準備挖來賣了，又怕我們跟他們搶，這才偷偷溜了！」
林動看準一個方向，甩出一根火摺子，半空中一道火線翻滾著，帶起一片光亮，遠遠落下時，卻沒有看到來時的路。
林靜緊跟著，也朝另一個方向扔了火摺子，也沒有發現出路。
「亮！」，林動顯然是護衛頭子，他一聲令下，有兩個護衛立即掏出一根細長物體一折，頭尾相接成一圓環，很快，這個圓環發出了耀眼的白光，照亮範圍足有方圓十米。
「咦，這個好玩，頂在頭上，就跟京城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基什麼教，對，教堂，那些金髮老外的集會場所，裡面畫的一些，叫，那個，那個，對，天使來著，頭上就頂這麼一個光環。」
曹野要了一個光環，頂在頭上，「怎麼樣，像不像天使，你說，要是這光環能浮空就好了，平著放是天使，豎著放在腦後，那就是咱們菩薩的功德金環了！」
曹野一甩頭，「走，大人我就是你們的指路明燈，我開路，帶領你們走出黑暗！」
曹野往一個方向走了幾步，差點就撞到洞壁上，「呵呵」訕笑道，「在這光環下，光芒太刺眼了，看不清路，戴個墨鏡才行，換個方向，換個方向！」
眾人皆站著不動，因為熟知了曹野的套路，要等他找到真正的出路才行動。
曹野很快在這洞穴中轉了一圈，還真沒發現有路，雖然也用鷹眼看了一下，但發現氣流是從洞頂之上如手指一樣的小洞里流入流出的。
曹野回到石蓮花池旁邊坐下，指揮道：「你們都到處找找，看有沒有路？此情此景，我的幽閉恐懼症又快要犯了，他娘的，好不容易吃藥控制下來。」
「你們趕緊找，不然，等會發起病來，這地方又會給我打爛了，你們估計也要頭破血流，我可不想多花一筆湯藥費！」
林動帶了一個光環，與林靜一道，護著謝方方繞圈。
其他人則手持著一個火摺子，散開來，這個洞穴很大，這一分散開來，只能看到一個個光團，其間就是漆黑一片。
曹野無聊地用指彈著光環，那光環在他頭上落而復起，越彈越高，騰起一陣光柱，在黑暗的洞穴當中，非常醒目。
「咻、咻、咻——」，曹野耳邊傳來好幾聲微響，像是有一陣風襲來，吹皺了身上的衣服，他回頭一看，卻沒有發現異常，石塘中水面有幾道水痕在慢慢彌合，想來是銀魚急速劃過水面所致。
「大人，沒有發現！」
謝方方帶著一幫謝家護衛回來了，沒有找到出路。
「雲峰呢？」
曹野站起來，一數人頭，少了易雲峰，再望望周圍，四周再無一個光團。
「大人，你背上——」
謝方方等人突然齊退幾步，指著曹野的後背說道。
「什麼？」
曹野這時才感到後背有些刺癢，像是被蚊子咬了好幾口，回頭一望，嚇得大「靠」一聲，只見他背後密密麻麻地插著兩排銀魚，順著脊椎骨兩排直下到屁股上，如同插上了兩排小刀。
「我怎麼變成劍龍了！怎麼不插多幾條，變刺蝟啊！」，曹野跳起來，使勁蹦了幾下，沒把銀魚蹦落了。
曹野低頭一看，屁股上的銀魚身上的顏色居然慢慢地一段一段的變成了紅色，像是在將他體內的鮮血慢慢地吸出來。
「吸血的魚！」，曹野雙手在屁股上亂揮，將不捨得離開他的肉體的銀魚給拔了出來，扔回石塘當中。
那些銀魚咬得不深，但尖錐似的嘴巴擬有倒鉤，每拔一條銀魚，會帶走一小片肉和一叢血花。
「咦，比剛洞房完的大姑娘流的血還多，來，幫我把後背的魚給拔了！」
曹野呲牙咧嘴地拔完屁股上的銀魚，手夠不著後背上的銀魚，開口叫謝方方出手。
林動擋在謝方方面前，凝神戒備；
林靜則上前，雙手齊動，飛快地曹野背上的銀魚拔下，並捏死扔進石塘當中。
變經血紅色的銀魚落進水中后，翻著白肚子，腹內的血倒流出來，染紅了塘水，但銀魚的身子又慢慢變成銀白色。
銀魚的異狀，沒有人注意到，大家的注意力全在曹野的身上。
「呀，吸我的血，我吃你，補回點血才行！」
曹野將手中抓的一條銀魚，扔進嘴裡，嚼巴了幾下，才吞下去，吸了血的銀魚，落腹之後卻不是一道冷流，而變成了一道有些炙熱的火流。
曹野還沒來得及細想銀魚的變化，異變陡生，石池當中飛快竄出一道道細小的劍影，朝眾人疾刺而至。
那每一道劍影就是一條銀魚，只是能認真看的話，這些銀魚的眼睛全都變成了血紅色。
「躲開！」
曹野一聲大喝，就地一趴，飛快地滾到石池壁下躲了起來。
林動、林靜兩人佩劍彈出，一前一後，兩朵劍花，將謝方方全身上下圍得嚴嚴實實，銀魚與劍花衝撞，發出一陣密集的「奪奪」聲音。
這些飛騰而來的銀魚群衝擊速度極快，力道亦猛，居然打得林動、林靜的劍花有波動崩散的跡象。
銀魚被劍遠遠彈開之後，拋飛到半空時，腹下突然彈出兩隻透明的翅膀，在半空一個滑翔，掉頭重新飛撲而下。
「魚還會飛，有沒有搞錯？！」
曹野揮著佩劍，擊飛了幾條落到他面前的銀魚后，大叫道：「魚會飛！那鳥豈不是沒活路了，鳥不會游泳啊！要是魚還會長腳在地下爬，那豬也沒有活路啦！妖魚啊，這是！」
半空中的銀魚居然兵分三路，一路朝曹野撲來，一路朝謝方方撲去，另一路則分散朝其他人撲去。
謝方方有林動林靜護著，還能支撐；而其他人面對銀魚詭異莫測的攻擊，連連挂彩，甚至有幾人被銀魚洞察了手臂、大腿，有一人則被洞穿腹部，重傷倒地。
「靠，靠，欺負我劍法差嗎！我拍死你們！」
曹野可沒正兒八經地練過劍，沒辦法舞劍成一片銀光而水潑不進，被銀魚連邊攻擊得手，臉上還被咬了一口。
一怒之下，曹野棄劍用掌，著重護住眼睛、臉以及小弟弟，其他地方，任由銀魚攻擊。
只要銀魚一咬進曹野的肉，他立即一緊肌肉，將銀魚的嘴給夾住，然後一掌拍扁，同時為免浪費，將銀魚扔進嘴裡當食物吃了。
不多時，曹野吃了二十多條銀魚，這肚子居然有飽脹了的感覺。
「喂，兄弟們，別把銀魚全打飛了，拍暈它，吃掉，能補氣力！」
曹野吃銀魚吃上癮了，把攻擊他的一路銀魚全給吃掉后，掉頭幫起其他人來。
有一些信了曹野的人，有樣學樣，拍下銀魚后，也扔進嘴裡吞下，但卻很快給凍得臉青唇白。
那些銀魚一入腹，他們就如同吞下了一塊萬古不化的冰塊，很快，他們的血液就像給凍結了一樣，手腳動作僵化，又被銀魚給劈頭蓋臉一頓刺，很快又倒下了幾個。
「你們不要常去喝花酒，身體被掏空成這樣子，一條銀魚都吃不了！」
曹野嘴裡叨叨著，站在倒下的人形冰塊前，拍起了銀魚。
「大人，這邊走！」
易雲峰突然從一處黑暗中衝出，纏龍槍一掃，將空中的銀魚掃飛之後，拉著曹野就跑。
「等等，做人要講義氣！」
曹野甩脫易雲峰的手，腳下一挑，將地下躺著的兩名護衛挑上肩頭，另外雙腋下各夾了一人，跟著易雲峰就跑。
「撤，撤！」
曹野大叫著，他一人扛著四人，跑得飛快，還超過易雲峰，但沒找到路，又停下來，「路在哪呢？」
「這裡！」，易雲峰跳到一處石瀑布頂端，槍尾重重一撞身後的洞壁，登時撞出一個黑黝黝的小洞口來。
半空中的零落的銀魚彙集在一起，聲勢浩大朝眾人撲來，石池當中還不斷飛出銀魚。
「媽的！」
曹野起腳，狠狠轟在那小洞口上，轟出了一個大口，露出後面一條不寬的坑道，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肩扛手夾的傷員扔進坑道，然後才跟著沖了進去。
沒想到裡面是個下斜的坑道，曹野剛衝進去，一時不覺，摔得眼冒金星，然後順著坑道一路滑了下去。
「草啊——」
易雲峰一人守在洞口，將纏龍槍舞得如一團黑光，令銀魚不得進寸步。
易雲峰待其他人都進了坑道后，才一矮身鑽進坑道，但纏龍槍仍舊守在身後。
銀魚卻沒有跟著飛進坑道，而是在洞口一個折身，飛落回石池當中。
一陣密集的水花之後，石蓮池中又恢復了平靜，池中血色也慢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