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象牙牌
轉了一個彎，蟠龍寺已經完全展現在眼前。
一大五小六座石頭木頭搭建的房子充滿了斑駁，青苔長滿了牆根，旁邊堆疊的木頭上甚至還長出木耳和幾顆菌。
在周圍高大的樹木環繞中，蟠龍寺充滿了寧謚感，就連主殿前面古銅色中年光頭壯漢的劈柴聲也無法破壞這種感覺。
「是明空師兄。」藏空停住腳步，看著劈柴的光頭壯漢說道。
「你要先去和師傅師兄說明一下嗎？」李琴琴說道。
「一起過去吧。」
藏空搖搖頭，轉頭再次看眾女一輪，穩定了一下微微加速的心跳，這才邁開腳步向前走去揚聲道：「師兄，我回來了。」
「師弟！」聽到藏空的叫聲，明空剛驚喜抬起身子，立刻愣住了，「你怎麼帶了這麼多小姑娘回來？」
李琴琴她們本來就是滿面笑容，聽到明空的話更加開心了，立刻覺得這個明空師兄不錯。
「是的。」藏空哈哈笑著過去抱了他一把，「師傅在吧？！」
明空摸摸光頭咧嘴大笑：「在裡面。」
他的話剛落，主殿已經傳出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藏空回來了？」
「師傅，藏空回來了。」藏空大聲應著對眾女招招手，攬著明空肩膀就向主殿走去。
李琴琴她們走到門口時，藏空已經伏在地上向玄星跪拜。
主殿只有一張桌子，中間供奉著佛主，兩邊是觀音菩薩和普賢菩薩，前面一柱清香裊裊散著檀香味，三個海碗里放滿了各色野果。
桌子前面是三個蒲團，其餘別無長物，地板是長條石鋪就，打掃得極為整潔，又充滿了年代的滄桑感。
如藏空所說一般，他師傅玄星大師是個看起來只是五十多歲的人，有點清瘦，長長的花白鬍須垂到胸口，臉色紅潤，雙眼明亮清澈，盤坐在蒲團上的高大身軀沒有一點蒼老和駝背感覺。
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李琴琴她們，玄星大師同樣愣住了：「藏空，你帶回這麼多客人啊？」
「是的，師傅。」藏空站起來，招手讓李琴琴她們進內。
李琴琴十一女進去，排好隊齊齊向玄星大師合十跪拜，說著自己的名字同時叫道：「拜見師傅。」
玄星大師再次愣住，連忙讓她們起身。
李琴琴她們起來站好，再次齊齊向明空合十欠身：「明空師兄好。」
明空立刻慌了手腳，連忙合十回禮。
藏空再次向玄星大師跪拜，這才說道：「師傅，弟子還俗了，但名字還是用藏空。」
「還俗就還俗吧。」玄星大師臉上沒有一點意外，哈哈笑著讓他起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我們也是野和尚，起來慢慢說。」
藏空這才起身面對師傅盤坐。
這裡沒有足夠的蒲團和凳子，李琴琴她們也不介意，讓明空不用忙活，直接就盤坐在地上，聽著藏空說話。
從自己剛下山就遇到王包子起，說到咆哮吧，說到李琴琴易汐，說到八尺和青龍白虎，除了和眾女之間的春色糾纏外，藏空從頭到尾無有遺漏的把自己下山這十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用了兩個多小時才說完。
玄星大師和明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想不到藏空下山短短十幾天竟然這麼精彩。
「師弟，這麼說你現在是有了十二個媳婦了？」明空咧開嘴笑道。
藏空點點頭說：「是的，師傅，師兄。纖纖回京都的家裡了。」
舍蓮伽伽臉色立刻紅起來，看著三人慾言又止。
看著李琴琴易汐他們，玄星大師不斷點頭：「藏空，都是明珠玉露一般的非凡女子，你有大福緣，可不能辜負了她們。」
「弟子知道。」藏空再次伏身跪拜，「弟子一定會好好愛護她們的。」
李琴琴她們聞言喜不自勝，同時向玄星大師拜服：「多謝師傅。」
舍蓮伽伽愣了一下，也同樣伏身拜謝。雖然在依世芳香工作室的時候已經表明過態度，但現在面對藏空師傅師兄，她依然有點放不開。
「起來起來。」玄星大師笑得鬍子直抖。藏空有這樣的機緣福緣，他最開心不過了。
藏空拿出經過舍蓮伽伽加工過的兩顆癸水蘊瀾芝垂絲實放到玄星大師面前：「師傅，師兄，這就是癸水蘊瀾芝垂絲實，功能延年益壽返老還童的。」
玄星大師不在意的擺擺手：「這些是小事，把青龍白虎叫出來讓為師和你師兄看看。」
藏空應了聲好，青龍白虎已經從他肩頭躥出來，落到地上對玄星大師和明空叩拜不已：「拜見師傅、師兄。」
「果然是神獸，竟然會說話。」玄星大師和明空對著青龍白虎詳端一陣，都是不斷嘖嘖稱奇。
相比剛渡過天劫時，青龍白虎並沒什麼變化。在玄星大師和明空的說話中，非常乖巧的跳上他們手掌咧嘴大笑。
看了一陣，玄星大師又把舍蓮伽伽招過去，看著她完美的臉龐連連說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師傅，您和師兄先把垂絲實吃了吧，伽伽給你們引靈氣催化一下。」舍蓮伽伽撒嬌著說。
「不急不急。」玄星大師呵呵笑著，看看易汐手腕的手串又說：「當年那僧人給為師手串時，就說我是個引路人。為師一直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現在算是明白了。藏空，我引的就是你啊。」
藏空不由一愣：「師傅，那僧人還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了。」玄星大師搖搖頭，向明空擺擺手，又說：「除了手串，他還給了我一個牙牌。」
「什麼牙牌？」藏空不解的問道。
明空已經走進旁邊房間，出來時手掌拿了一個差不多巴掌大的白色牙牌，雙手遞到玄星大師面前。
玄星大師接過牙牌遞給藏空：「就是這個，小時候你還拿過當玩具。」
看著手中溫潤的牙牌，藏空啊了一聲：「我記起來了，是有這回事，師傅你還斥責了我一頓。」
「是的。」玄星大師哈哈笑起來，「那僧人彈指飛出一點金光沒入我額頭，金剛勁修鍊方法就在我腦子裡了。為師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物，一直把他賜下的物品當珍寶。」
牙牌一面是幾根修竹，一個法相莊嚴的僧人在下面打坐，一汪清泉從前面流過；另一面是一行行古梵文，但好像多重文字疊加在一起般，讓人無法辨認到底是什麼字什麼意思。
藏空看得有點頭大，遞給舍蓮伽伽說道：「伽伽，你能看出這些文字是什麼意思嗎？」
舍蓮伽伽接過看了一下，說道：「這是多段經文疊加的，我試一下。」
說著，舍蓮伽伽向牙牌輸入一道真氣，牙牌立刻亮起來，一層層淡金色古梵文無聲無息漂浮起來，直漂出九層才停止。
玄星大師都咦了一聲：「我也試過把金剛勁輸進去，可是毫無反應，原來是我道行太低了。」
舍蓮伽伽不好意思的笑笑，認真看起九層經文來。
只看了一陣，舍蓮伽伽已經說道：「師傅，師兄，藏空，這些古梵文前三篇說的是綠竹清流的來歷和情況，中間三篇是金剛勁後面部分修鍊功法，金剛勁最後也能修到先天胎息境界，最後三篇說的是玄者之門。」
「玄者之門？」眾人都驚呼起來。
藏空凝神看了一下，也說道：「是玄者之門，但起碼要修到大乘境界才能開啟，開啟了就能進裟婆世界。」
說著，藏空看向舍蓮伽伽，她現在已經是大乘境界了。
舍蓮伽伽搖搖頭，藏空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還不想回去那麼快，起碼也要經歷過第一百次涅槃重生劫才會想這個問題，不然回去也沒有任何作用。
玄星大師又驚又喜：「這麼說那僧人真的是來自裟婆世界了？」
「應該是的。」舍蓮伽伽說道，「綠竹清流能千年內成為烏萇國舉足輕重的宗派，也是因為有七十二佈道羅漢。這些羅漢的任務就是到處為宗門尋找天資好的合適弟子，就是不知道怎麼會到這裡了。」
玄星大師呵呵笑起來：「藏空，看來這牙牌也是為你準備的。」
藏空眉頭皺起來：「師傅，可是我現在已經還俗了。」
他也看出來了，這牙牌應該就是綠竹清流的門派信物，擁有這個牙牌，就等於是綠竹清流的弟子了。
「藏空。」舍蓮伽伽插嘴說道，「在烏萇國，甚至西賀牛洲，你們這裡的佛宗戒律是沒用的。烏萇國里只有皈依不皈依佛宗，並沒有什麼不能吃肉喝酒娶妻子的戒條。」
藏空立刻張大了嘴巴：「還能這樣？」
「所以那些大能才會對我們那樣。」舍蓮伽伽點點頭，舉起牙牌晃了晃，又說：「這牙牌也不一般，我雖然沒見過綠竹清流的門派信物是什麼特殊材料製成，但這牙牌明顯是須彌山天象之牙製作而成。只有天象之牙才能這樣層疊雋刻多重經文，作用和玉簡差不多。」
「妹妹，什麼是天象之牙？」易汐忍不住問道。
「姐，天象是須彌山特有的大象品種，通體白色，體形比我們的花巢二號還大。」舍蓮伽伽說道，「據說天象力大無窮，出生就有金丹修為，防禦比玄武還強幾分。」
「出生即有金丹修為？」藏空和李琴琴她們半隻腳踏入玄修的人無不聽得頭皮發麻。按照這個修為的話，他們十一人加起來也打不過剛出生天象。
「是的。」舍蓮伽伽也是臉帶惶恐，「天象比我們迦陵頻伽更受天道寵愛，因此也是佛主坐騎之一，地位極為尊崇。聽說無量寺有兩頭佛主賜下的天象守護，都是當神一樣供奉的。即使是我前主人，也未必敢用天象牙牌作門派道具或者個人信物，被須彌山上的人知道了可是大事。」
玄星大師和明空聽得面面相覷：「伽伽，那這個牙牌到底是不是綠竹清流的門派信物呢？」
在他們的理解中，天象牙牌如此珍貴的話，綠竹清流這種凡俗佛宗國家的「小」門派應該得不到也用不起，甚至說就算得到了也不敢用作牙牌。
「師傅，這我也不知道了。」舍蓮伽伽說道，「牙牌正面看起來是佛主分身在竹林精舍講道的情景，牙牌是否還有其他什麼更多含義和作用，伽伽道行淺薄，現在也看不出來。」
玄星大師愣了一下，有點尷尬的咳嗽一聲：「伽伽謙虛了。牙牌就給藏空吧，如果還有什麼秘密的話，等你們來解開就是。」
「多謝師傅。」藏空爽快的答應下來，又說：「師傅，您和師兄先把癸水蘊瀾芝垂絲實吃了，我先把牙牌上的經文抄錄翻譯下來。」
「好。」玄星大師拿起石匣子里的垂絲實，拿起詳端讚歎一陣，張嘴就吞下去。
明空也毫不猶豫拿起一個吃進嘴裡，立刻盤膝靜坐。
藏空拿著牙牌和眾女走出主殿，讓舍蓮伽伽儘力施為。
無窮無盡的靈氣洶湧而來，在舍蓮伽伽引導下灌入玄星大師和明空體內。
藏空回自己房間找來紙和筆，搬了張桌子就在空地上抄錄翻譯牙牌上的經文。
易汐李琴琴她們無事可做，就成群結隊的在旁邊樹林閑逛，欣賞藏空向她們描述過的各種景色。
蟠龍山是周圍方圓百里最高的山，蟠龍寺位置也差不多到山頂，視野非常開闊，一眼望去，無盡群山蔓延浪涌，一股清新自然撲面而來。
太陽還高高掛著，十個美女看得心曠神怡，忍不住歡呼著跳起來在林間樹頂縱躍，青龍白虎也跟著她們騰空飛舞，還時不時發出幾聲龍吟虎嘯。
有青龍白虎在，樹林里的猴子松鼠早就不知逃到哪去了，就連蟲子也不再鳴叫。
「琴姐，後面兩三里有個瀑布，你們可以去那走走。」
藏空聲音傳來，眾女立刻歡呼一聲，腳尖點著樹冠嬌叱打鬧著，縱躍如飛的向後面奔去。
靈氣充足，清靜無人。在她們看來，沒有比這裡更理想的練功場所了。
半小時后，舍蓮伽伽已經給玄星大師和明空奠基完成。在她的刻意施為下，兩人都被她直接推到先天凝息階段，後面只要按照金剛勁后三篇修鍊，用不了幾年就能達到先天巔峰胎息階段。
感受著體內綿綿不絕的凝實真氣，玄星法師和明空同時對舍蓮伽伽合十拜謝，令她忙不迭的還禮不已。
玄星法師面目肌膚光潔紅潤，鬍子都完全變回烏黑油亮，怎麼看都是三十多四十歲樣子，明空象二十來歲青年，本來古銅色的膚色也變得白裡透紅，看得他自己驚愕不已。
「伽伽……」明空漲紅了臉，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能不能把我變回原來樣子？現在這樣……像個娘們，不是和藏空一樣變小白臉了嗎？」
舍蓮伽伽聽得愣住了，想不到竟然還有人不想自己變年輕帥氣的。
還沒等她說話，藏空已經沖了進來，一腳將明空踹到飛出外面空地：「師兄，你說誰小白臉了？」
藏空修為已經比明空高太多，明空根本猝不及防，在空地上摔了個狗搶屎，慘叫一聲立刻爬起來，擼起袖子指著藏空怒氣沖沖吼道：「師弟，你竟然敢打我？出來，我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
「誰叫你說我是小白臉的。」藏空再次衝出去，抱著明空就和他扭打在一起。
看著一對師兄弟象潑皮無賴般在地上扭打翻滾，舍蓮伽伽小嘴都張圓了。
「別管他們。」玄星法師不在意的擺擺手，「藏空長大后，他們經常這樣打，習慣就好。」
舍蓮伽伽忍不住笑起來，想不到平日總是一本正經的藏空也有這麼頑皮的一面。
考慮到這裡洗滌不方便，剛才她給兩人奠基洗滌身體時候，已經同時把排出身體的雜質蒸發掉，所以現在主殿內除了一點點異味外，他們身上並不像易汐她們渾身都被厚厚一層惡臭雜質包裹，也省了兩人躲進房間洗滌的尷尬。
藏空和明空扭打了好一陣才停下來，藏空哈哈笑著順手抓了兩把泥土塗到明空臉上：「師兄，我幫你塗得像個包公，就不是小白臉了。」
「你才像包公。」明空呸著飛進嘴裡的泥土，翻身坐住藏空，一掌一掌在他屁股上抽起來。
看著兩人嘻嘻哈哈打鬧，舍蓮伽伽神念一動，桌子上的筆立起來繼續抄寫牙牌上的經文。
神念控制比她手寫工整快速得多，兩人打鬧完的時候，舍蓮伽伽已經把所有經文眷抄翻譯完畢，效率之高看得玄星大師目瞪口呆。
藏空剛站起來，突然看向後山方向說道：「師傅師兄，琴姐她們遇到狀況了。」
舍蓮伽伽心中一跳，說了聲走，抓住藏空手臂一閃就沒影了。
玄星大師和明空看得震驚莫名，也立刻跳起來向後山趕去。
腳步剛邁開，兩人才驚覺自己變化都有多大。平時一步最多跨出四五米，現在心念一動，體內就真氣激蕩，簡直象飛一般一步就邁出差不多二十米。
兩人對望一眼，都是又驚又喜，立刻點著樹冠繼續向後山趕去。
對外貌他們並不在乎，但內功修為修鍊了幾十年，早就變成滲入骨髓的行為和習慣，每次有一點突破，他們都會高興好些天。現在猛然間比之前高明數倍，更是別提有多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