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都是老狐狸
丁一扶了陳仙兒一把,看著那個女人罵罵咧咧的走了進去,很快,裡面就傳來一陣嘈雜,也不知道爭吵什麼。
正在這時,丁一的手機響了,一看,王嘆的,連忙接了起來。
一接通,就聽到王嘆說道,「丁老弟,不好意思,今天轄區出了點事,剛從審訊室出來,沒接到你的電話。」
聽到王嘆剛從審訊室出來,丁一連忙四處看了看,見除了柳晴跟陳仙兒沒其他人,才壓低聲音問道,「是不是陳承平的案子?」
「嗯,你知道?」王嘆聲音也放低了很多,「跟你有關係?」
丁一看著一臉關切的陳仙兒,做了個悄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我一個朋友的父親!」
聽到丁一的話,王嘆沉默了一下,丁一也沒打擾,知道他在盤算得失。
半響,王嘆才說道,「這樣,電話里不好說話,我們分局往南,五百米外有家咖啡廳,你先去那兒等我,我交代一聲就過來。」
丁一連忙應道,「好的,那我就在那等王哥了!」
掛掉電話,丁一說了一聲,就帶著陳仙兒跟柳晴走出了分局。
出了分局沒多遠,就是王嘆說的那家咖啡廳,在門口,丁一想了想,對柳晴說道,「朱姨就在酒樓,你現在帶陳仙兒去酒樓那邊拿十萬塊錢。」
剛才丁一出來時太忙了,忘記了這事,之所以讓陳仙兒也一起離開,主要是談這種事當然人越少越好,當然,送禮時同樣如此。
等兩人開車離開,丁一叫了個雅座,沒多久,王嘆就過來了。
剛在雅座里坐下,隨便點了杯咖啡后,等服務員離開,王嘆就說道,「剛才醫院傳來了消息,何春光脾破裂,沒搶救過來。」
丁一默然的點了點頭,剛才他已經知道這點了。想著陳仙兒也不太了解情況,語焉不詳,只是知道他爸捅了人,便問道,「今天是怎麼回事?」
這種情況按說應該保密,不過丁一還不至於這點面子都沒有,王嘆也沒多考慮,直接說道,「剛才已經審過陳承平了。」
聽了王嘆的述說,丁一才了解到情況。
下午,何春光去帶著兩個人逼債,陳瘸子當時可不知道陳仙兒已經從丁一這拿到了錢,就只能讓何春光等等,一定會在春節前給他籌夠錢。
何春光不願意,就這樣嗆了起來,起了衝突,陳瘸子大概是被打狠了,一刀捅在了何春光的小腹上,誰知道這一刀就捅在脾臟上……
在丁一消化這個事實時,王嘆想起了在警局了看到的那個女孩,說是陳瘸子的女兒!
還真沒想到陳瘸子這爛人一個,還有這麼花容月貌的魚餌……
想想丁一說的朋友,十有八九就是那個漂亮女孩了。
等服務員把咖啡送上來后,丁一想了想,問道,「陳承平這種行為,在法律上屬於什麼情況?」
王嘆剛端起咖啡,沉吟了一下便說道,「根據現在了解的情況,最有可能的是激憤殺人。」
丁一問道,「不是防衛過當?」
這兩者是有區別的,防衛過當屬於誤殺,激憤殺人更多是突發性犯罪,屬於間接故意殺人罪!
兩者雖然都不至於死刑,但是防衛過當的量刑更輕一些。
當然,丁一說是問案件性質,其實也是再問能不能朝這個方向辦。
王嘆沉吟了一下,把杯子又放了下來,對丁一說道,「這個不好辦,對方有好幾個人都目睹了事情經過,刀子又是陳家的,而對方的家屬又不依不饒的。如果真想解決,還是要挖細節,往較輕的情節上靠比較容易……」
丁一想了想,也是,這樣操作起來更容易,也沒多少麻煩。至於多個或者少個兩三年,只要到裡面表現好,很快就能減下來。
正說著這些,柳晴就回來了,本來丁一交代讓陳仙兒就留在酒樓,不過依然跟了過來,丁一也能理解,呆在酒樓里她根本放不下心。
丁一從柳晴手裡接過了包,在桌下就碼出了兩萬。他感覺幫忙弄一些從輕的情節,其實這都不算違規,只是增加一些工作量,深挖一些細節罷了。
那麼,這些錢也就足夠了。
九六年,兩萬塊已經超過了王嘆一年的工資。
見又來人了,王嘆就沒再多說什麼,不過還是驚嘆柳晴跟陳仙兒的漂亮。
當然,這些念頭只是想想,王嘆嘴上卻是順口說著事情嚴重,不好處理的話,把旁邊的陳仙兒嚇的臉色蒼白。
說了幾句,王嘆借口案子還需要關注,便告辭離開,丁一連忙拿起包起身送客,用眼神制止住想要跟出來的陳仙兒,柳晴。
丁一一直把王嘆送到門口才說道,「行,王哥,你先忙,改天叫上李局長,趙隊長一起喝酒?」
王嘆跟丁一併肩,聞言爽快應道,「沒問題。」
等王嘆上了車,啟動了車子,丁一才像是想起了什麼,從肋下拿出柳晴帶過來的包,裡面有他剛碼出的兩萬,直接塞到了副駕座上,「王哥,你的包可別忘拿了。」
王嘆剛啟動了車子,瞄了一眼副駕座並沒拉上拉鏈的皮包,心裡大致有了數,便說道,「嗨,還真忘了,謝謝老弟提醒。」
丁一隔著車窗說道,「這有什麼謝的,應該的,有事還要王哥多多幫忙呢!」
王嘆雙手放在方向盤上,爽快的說道,「我盡量。」
幾句沒頭沒尾的話,基本就把事敲定了,王嘆就開著車離開。
等王嘆開車離開,丁一回頭去結了賬,之後就帶著柳晴跟陳仙兒走出咖啡館,一出大門,陳仙兒就抓住了丁一的衣角,緊張的問道,「怎麼辦?」
丁一回頭看了眼緊張兮兮的陳仙兒,說道,「恐怕要蹲幾年了。」
王嘆雖然說很難做成防衛過當,不過既然接了錢,哪怕是激憤殺人,情節也是往輕里弄。到時候再通通關係,十年以下基本沒問題。
陳仙兒張了張嘴,詢問道,「幾年?」
王嘆之前說這麼嚴重,陳仙兒怎麼也想不到就是幾年的事。
上了車,丁一才回頭解釋道,「王隊長想落個人情罷了。」
「嗯?」陳仙兒關切的問道,「怎麼回事?」
平時看起來挺精明的一個丫頭,有些場合經歷的還是少。
柳晴開著車沿街走著,丁一轉頭給陳仙兒解釋詳細情況,「你們過來,王隊長跟你們不熟,很多話自然不可能說透的。這種情況下,他會怎麼辦?」
正常情況當然是把情況往嚴重里說,事情往難辦上扯。
丁一如果是因為脫不開情面帶著人來找他,他這樣說,丁一也就有了推脫的理由。如果不是,丁一也可以順著他的口風藉機加碼,或者落個更大的人情,畢竟事情難辦了嘛!
不管丁一怎麼選,總是沒有壞處的,或許唯一的壞處,就是讓陳仙兒更擔心了。
所以說,事情不好辦會成為很多人的口頭禪。
王嘆的選擇,就是典型的送佛送到西。
陳仙兒怎麼讓丁一幫忙,王嘆不想多問。不過幫丁一落足人情還是很有必要的,而幫著丁一落足人情,他自然也要落丁一的人情。
想著,丁一呵呵一笑,能混到一定地位的都是老狐狸。
丁一說的這些,根本不是柳晴平時所能接觸的世界,開著車,聽完就幽幽的說道,「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