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瘋魔
輕撫上柔寧的臉頰，顏詩秀仔細感受著指尖的細膩。
「年輕就是好啊，腫成豬頭的臉還這麼有彈性，真讓人羨慕啊。」顏詩秀眼睛帶上了迷離。切，又是個不正常的。
柔寧心裡呲了一聲。
這個顏詩秀也是個腦袋有問題的。
柔寧有些幸災樂禍。
好像她身邊的人就沒幾個正常的，果然是物以類聚，真是有意思。
「放手！」容楚一聲怒吼，換來的是小腹上重重的一拳。
看著彎腰抽冷氣的容楚，顏詩秀燦爛地笑了，「所以，我才說年輕就是好啊，看看，連愛一個人都這麼純粹，好好珍惜吧，因為你們會發現，當你們漸漸老去的時候，再也找不到沒有雜質的愛情了。人長大了，就會有慾望，有慾望，就會有要求，有了要求，兩人之間就會磕磕碰碰，然後……分手。」
挑釁的目光在容楚和柔寧之間來回穿梭，最後定在了容楚身上，「長得不錯，一看就是能招蜂引蝶的，可是，嘖嘖嘖……」
搖頭，顏詩秀尖酸地說道：「我不喜歡你的目光，這種只能看到自己喜歡的女人，對別人的愛慕視而不見的眼睛，太讓人噁心！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在看著你，在等待你的回應，為什麼！為什麼你都看不到！為什麼，你的眼裡只有她！」
指著柔寧，顏詩秀憤怒地說道：「你這樣，傷了多少人的心？你知不知道，還有人比她更愛你，更在乎你！可以為你做一切，甚至是放棄自己的家族和性命！」
柔寧目光猛地一縮。
原來是這樣！
她就說嘛。
這個顏詩秀無緣無故為什麼要設計她父親，又要害死她的母親，原來是因為顏詩秀愛微生安。
呵呵，這種變態的愛……
不，已經不是愛了。
是佔有慾。
是變態的佔有慾。
「把他的眼睛給我挖出來！」顏詩秀一聲怒吼，立即有幾名身體健碩的男人上前。
柔寧緊眼。
「等等！」顏詩秀忽然改變了主意。
見柔寧皺著眉頭，一臉憐憫地看著她，顏詩秀立即敏感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覺得你很可憐。」
「我很可憐？哈哈哈，我很可憐？」像是聽到了笑話一般，顏詩秀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現在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可憐？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是你可憐，還是我可憐？」
「愛而不得，很可憐。」
顏詩秀臉色一變。
「胡說！胡說八道！」顏詩秀猙獰地看著柔寧，「我愛而不得？不過是一個我不要的男人，舒雅有什麼好得意的，撿垃圾一般撿回去，還以為自己撿了個寶，蠢貨！」
柔寧微不可察地翹了翹唇角。
和瘋子打交道，她最有經驗了。
「是嗎？可是我父親不是這樣說的啊。」
「阿安提起過我？」
看看，瘋子的關注點果然不一樣。
「他說什麼了？」顏詩秀急切地問道。
柔寧搖頭，「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你怎麼可以不記得了？」顏詩秀抓著柔寧的衣領，勒著她的脖子說道，「你好好想想，阿安說我什麼了？」
「這重要嗎？」柔寧故意反問。
「怎麼不重要！」顏詩秀紅著眼，理所當然地說道，「阿安提起了我，說明他對我是有感情的，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在你面前提起我？你好好想想，他說什麼了！」
「歲數太小，記不住。」柔寧老實地搖頭。
微生安死的時候，她才三歲，能記住什麼？
顏詩秀不甘心地瞪著柔寧，恨不得在她腦袋上戳幾個洞，挖出微生安說過的話。
深吸了兩口氣，她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沒關係，已經不重要了。」
不重要？
不重要你老人家會這麼瘋狂？
柔寧一臉的不信。
「其實，我很捨不得這張臉，」顏詩秀痴迷地看著柔寧的眉眼，手指在她臉上慢慢撫摸著，「可惜，我討厭這雙眼睛！這雙眼睛和舒雅的太像，我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要挖出來。」
手指在柔寧的眼眶上徘徊，指尖輕輕在她的眼珠子上擠壓。
容楚一直盯著顏詩秀的動作，眼裡是克制的怒氣。
「所以，是你陷害我父親，害我父親死於非命？」柔寧突然問道。
顏詩秀但笑不語。
柔寧不急，慢悠悠地說道：「因愛生恨？」
一步步地引導著顏詩秀。
人嘛，都有傾訴的慾望。
埋藏在顏詩秀心裡十五年的秘密，她肯定是壓抑的，誰都不能說的憋屈，她肯定想找人傾訴，這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更何況顏詩秀還是個瘋子！
她對微生安那近似於變態的執著，心裡扭曲到了一個程度后，乍然看到微生安的女兒，心裡怎麼會平靜？
電視上不都是這個套路嗎？
壞人在做壞事前，都會交代清楚前因後果，劇情不夠，回憶來湊！
想得有點遠了，柔寧怏怏地收回了思緒。
「你知道什麼！」顏詩秀神色又有些不對了，「我和別人不同，我對阿安是真心的，我的愛不比舒雅少！不，舒雅哪能和我比？」
顏詩秀自信滿滿地說道：「一個身體不健康的女人，也不知道阿安看上了她什麼？」側目，輕佻地掃了柔寧一眼，「不過，我倒是挺佩服舒雅的勇氣，明明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患者，居然冒死把你生下來了。」
柔寧不語。
「好了，敘舊到此結束，我們說正事吧。」
在柔寧有意無意地引導下，顏詩秀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作為阿安的女兒，你是很合格的，至少你繼承了阿安的聰明和氣魄，不像你那個短命的媽。但是呢，你的聰明和執著用錯了地方，不該用在我身上。」
顏詩秀豎起食指在柔寧面前晃了晃，「如果，你只是對付微生德和華靜芸，甚至是微生家的人也就罷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查到我頭上。是我小瞧了你和你監護人的能力，也是我失策，我沒想到沈朝奎會倒戈。」
莫名其妙地看了容楚一眼，顏詩秀突然笑了，「看，愛情什麼的，就是這樣，原本你以為忠貞不渝，無堅不摧的，結果到了最後還是抵不過自身的利益。」
因為沈朝奎的倒戈，她才決定對柔寧趕盡殺絕。
因為沈朝奎倒戈，就意味著她被出賣，柔寧和她的監護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生氣嗎？
或許有一點吧。
顏詩秀笑眯眯地想：當初那麼聽話的一個男人，到了現在也不受控制了，所以，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值得信任得呢？
「那是因為你遇到的，都不是愛。」柔寧突然開口了，「你對我父親是變態的佔有慾，你以為你愛我的父親，其實不過是因為我父親對你的態度和別的男人對你的態度不一樣，所以你有了興趣，可是，你對我父親的興趣得不到我父親的回應，你就認為是我父親辜負了你，對不起你。你對我父親做的那些，在你看來，不是報復，不是針對，不過是發泄你心裡的不滿，無傷大雅的舉動。可是，你並不知道你做的這些，會對我父親，我母親，我們的家庭帶來什麼危害，因為你看到的，只是你自以為的『被辜負』。沈朝奎？他或許是愛你的，只是和你一樣，他對你的愛並沒有得到你的認可和回應，你不過是利用他對你的愛慕來達到你自己的某些目的，比如收買、引誘微生德和華靜芸。所以，這也不是愛，你，根本就沒得到過愛。」
「我沒得到過愛？」顏詩秀看笑話一般看著柔寧，「呵呵，真是好笑，你以為你現在得到的那些就是愛？等著吧，你們的結局也不會有多好。你一個孤女，還是瘋子，想進容家？」
輕蔑的語氣。
「不過，你是沒機會看到了。」顏詩秀最後補充了一句。
意思這麼明顯，誰都知道顏詩秀在說什麼了。
想了想，柔寧做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你看，你做了這麼多，還成功了，不準備分享一下嗎？我是微生安的女兒，代表的就是他，現在站在你面前，你不準備說說你完美的計劃嗎？正如你先前說的那般，你陷害了我父親，弄死了我母親，還把我弄進了瘋人院，你不該在我面前展示一下你的成果嗎？」
顏詩秀戒備地看著柔寧。
柔寧一臉「天真」，「我就是好奇啊，你那麼愛我的父親，卻讓他背著那麼一個罵名，是不是有點不厚道？你不過是要我父親得個教訓，讓他明白你是比我母親更好的選擇，因為你更有權利，更有實力。你只要把他弄出來，不僅證明了你自己，還讓我父親欠你一個恩情，救命之恩啊，那是要以身相許的！」
柔寧說得很認真。
「你以為我沒這麼做過！」顏詩秀突然抓狂。
容楚忙把柔寧擋在身後，側身的時候，腳跟有意無意地在地上踏了一下。
「阿安要在京城發展，沈昱把他帶進圈子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和別的男人不一樣，別的男人接近我，都帶著不可告人的心思，或者為了利益，或者為了權利，只有阿安，只有他看著我的時候，眼底那麼清澈，沒有一點雜質。我們有共同的語言，一樣的愛好，一樣的習慣，我知道，阿安是上天為我準備的男人，可惜，他結婚了，還有了孩子。可是我不在乎，只要他願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放棄顏家大小姐的身份，或者他願意，我可以用顏家的關係幫他發展事業，我甚至不在乎他有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