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不排斥而已
焦雨靜對微生詣修的話不置可否。
她是瘋子，沒那麼高的覺悟，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活下去，如何活得更好上。
放下勺子，焦雨靜抬眸，一瞬不瞬地看微生詣修。
微生詣修大大方方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甚至還帶著溫潤的笑。
猶豫了良久，焦雨靜還是岔開了話題，「時間不早了，送我回去吧。」
微生詣修也不失望，想是早就知道會這樣，沒有多餘的情緒。
這段時間苗寶很忙，忙得沒時間去打擾柔寧，讓柔寧幾乎忘了這個人的存在，直到她看到站在門外，一臉賤兮兮的苗寶，才恍然記起，原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
「我就知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肯定不會想我。」掐著蘭花指，苗寶嗲聲嗲氣地說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娘炮，怎麼幾天不見，成了受了？菊花開了？」柔寧吊著嗓子回了一句。
苗寶娘兮兮地捂著嘴，沖柔寧拋了個媚眼，「我就是換了個畫風，沒嚇到你吧，我還蠻喜歡我現在分裂的人物的，你覺得呢？」
柔寧撫額，「這次你分裂的是誰？」
「你猜？」苗寶嘚瑟上了。
柔寧才懶得理他，讓苗寶進了屋，「只有白開水，自己到廚房倒。」
「暖暖，我是你的寶寶，是你的貴客，你就這樣招待我的？」苗寶控訴。
柔寧白眼，「適可而止，別演過了哈，只有白開水，你愛喝不喝，還有，等你本體回來了，你再和我說話。」
「哼！」苗寶鼻音重重地哼了一聲，扭著小蠻腰到了廚房，翻箱倒櫃，找到一瓶沒被華靜芸帶走的蜂蜜，沖了兩杯蜂蜜水，端到客廳。
「嗅覺不錯，這都被你翻出來了。」柔寧誇獎了一句。
苗寶得意洋洋地挑眉，「你知道的，我最拿手的就是藏東西和找東西，在瘋人院的時候，沒有我找不到，藏不住的。」
柔寧白眼，「你找我幹嘛？」
「我說，你有沒有點責任心，」不知為何，苗寶突然抬高了音量。
柔寧縮了縮脖子，耳膜被震得很不舒服。
「好好說，你再這副娘娘腔，我會管不住自己的拳頭。」柔寧呲牙。
在瘋人院的時候，沒發現這傢伙病得厲害啊，怎麼一出來就失控了。
苗寶嘰嘰歪歪地哼了一聲，「我的分裂有時效，在時效期內，我變不回去。」
「那你就繼續娘著吧，」柔寧無所謂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對你的多重人格十分抗拒，我只和你的本體說話。」
苗寶白眼，悶聲悶氣地喝著杯子里的蜂蜜，差不多半小時后，他才直了直腰，「好了，我回來了。」
「你找我什麼事？」
「我就說你沒良心，之前我們的計劃，你都忘記了？」
「沒忘。」
可這和你突然到我家有什麼關係？
柔寧用眼神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苗寶鬱悶地說道：「素色會在香港上市，我這邊都準備好了。」
「什麼時候？」
「三天後，都安排下去了，然後，我之前的那些申請了專利的軟體也會面向大眾，相信對我們的股票有利。」說到正事，苗寶還是很嚴肅的。
對於公司上市的事，柔寧一點也不擔心，「素色」之前賣出去的那些軟體，足以讓苗寶成為C市的首富，現在苗寶要的，只是一個契機，進入上流圈子的契機，只要「素色」一上市，這個機會也到了。
作為新貴，苗寶會是炙手可熱的人物，底蘊什麼的，並不重要，圈子裡所謂的世家，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貴族。
「資金到位了？」柔寧問道。
苗寶得意地挑眉，「我辦事，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看著吧，微生德很快就會找我了。」
苗寶的動作很快，「素色」幾乎在一夜之間就成了C市最有潛力的公司，在眾人壓根就沒留意的時候，「素色」上市的新聞前腳一出來，後腳就以雷霆萬鈞之勢席捲了香港股市，直到這個時候，眾人才後知後覺，苗寶是不善言辭，可抵不住他是商業奇才，這原始資金的積累，趕上他們這些所謂的「前輩」十多年，甚至幾十年的速度，果然是後生可畏！
一個個超重磅的軟體，一個個佔據市場份額的數據，眾人眼紅了。
微生德在電視機前摩拳擦掌。
「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微生德意味不明地對華靜芸說道，「我以為這個人就是個技術宅，輕而易舉就能把他招攬到我的公司，原來也是個藏得深的人物，商業奇才？我更相信他是請了厲害的，國外的專業團隊。」
華靜芸不以為意地說道：「誰不喜歡錢，技術宅再宅，也知道錢的好處，有一顆厲害的腦袋，為什麼不使勁賺錢？換做是我，我要是能寫那麼厲害的代碼，一定不會辜負老天賜給我的聰明。」
微生德點頭，「苗寶是聰明，只是我沒想到不過一夜的工夫，他就成了C市首富。」
說不嫉妒那是假的。
想他苦心經營了十五年，名下掛著幾家公司，財富卻不及苗寶的十分之一。
「他倒是懂得悶聲發大財。」比起微生德，華靜芸的語氣要好很多，在她看來，微生家是二流圈子裡頂尖的存在，底蘊雖說比不上真正的豪門世家，可比起李富貴和苗寶這種暴發戶，那是他們望塵莫及的存在。
圈子裡比拼的，是家事、地位、身份，誠然，錢多有錢多的好處，可華靜芸認為，真正的貴族，不僅僅是看錢的。
再說了，現在集團和「素色」合作，賺得也不少，他們是第一個和「素色」合作的集團，有了這個先機，後面的合作會順理成章。
在華靜芸眼裡，苗寶還是那個呆板的技術宅，就是有厲害的團隊幫著打理公司，也不能和微生集團相比，怎麼說，微生集團也是經歷了兩代人的經營，底蘊在那裡。真要算起來，集團涉及的領域更廣，不像「素色」，一條路走到底，比賺錢的能力，集團還要更勝一籌。
不過是苗寶的團隊很懂得炒作，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給大家帶來的震撼多了點，下意識地就認為他厲害罷了。
前期的資金積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苗寶一直壓著，在今天一口氣爆發出來，就成了震撼的新聞。
「話不能這麼說，能做出這麼大的動靜，說明他從一開始就有計劃，每一步都有目的，年輕人，有野心是好事。」
「瘋子那邊……」華靜芸不安地皺眉。
微生德也有片刻的沉默。
再開口時，眼底是不加掩飾的輕視，「苗寶只是對她有興趣而已，『興趣』這種東西，來得快去得也快。再說，現在我們和『素色』的合作進行得很順利，瘋子的用處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就擔心他們私下聯繫，現在以苗寶的身價，要是瘋子藉助他的手，對付我們，我們會很被動。」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世界，除了看臉，就是看錢。
「瘋子那邊，不會有機會和苗寶接觸了，」微生德篤定地說道，「她現在忙得很，沒時間和苗寶玩。」
「苗寶接觸的人多了，見的女人多了，還會把心思放在瘋子身上？」華靜芸從來都認為沒有不偷腥的貓，更何況苗寶和瘋子都不是主動的人，兩人那點懵懵懂懂的感情，能維持多久？
不過是一個沒見過女人，一個沒見過男人，乍一下見到一個不排斥自己的，想接近罷了。
「孔波那邊的信息差不多都搜集齊了，到現在還沒發現異常。」被攆出老宅，微生德和華靜芸心裡都憋了口氣，以兩人睚眥必報的性格，會連本帶利地還給柔寧。
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調查和柔寧走得近的那些人。
每一個人都可能是瘋子的監護人，或者是幫手，只有摸清了瘋子的底細，他們才能放心地制定計劃。
瘋子回來，身邊的人際關係很簡單，第一個首當其衝的，就是焦雨靜。
作為同是從瘋人院出來的焦雨靜，她是華靜芸重點懷疑的對象。
只可惜，據孔波調查的結果，焦雨靜比瘋子還簡單。
單親家庭長大，因為小時候遭遇的白眼，她有暴力傾向，十二歲，在殺了鄰居一家三口后，被送進了瘋人院，期間，在瘋人院也殺了兩個人，是重度被看管的對象。而孔波調查的重點，就是焦雨靜在瘋人院里的經歷，以及她和瘋子的關係。
從孔波得到的資料上看，兩人說不上是多好的朋友，畢竟在瘋人院里是不需要朋友的。
「其實，苗寶發展的好，對我們有好處，」微生德中肯地說道，「苗寶的『素色』，現在不僅在C市炙手可熱，就是在國內都有了名氣，在香港一上市，『素色』的價值豈止是直線上升，根本就是坐著火箭在飛。苗寶的能力，以及他團隊的能力可不僅限於此，我們佔了先機，就不能放開這棵搖錢樹，和『素色』的遊戲合作，只是我的第一步，我要的，可不是一款網游那麼簡單，」微生德眼底是灼熱的野心，「隨著『素色』的融資，他們將會開發很多新奇的東西，現在是高科技的時代，電子產品、各種軟體覆蓋了幾乎所有的領域，隨著『素色』的增值，他們和上面的接觸會更頻繁，那才是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