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難辨的好心

  「我、我就是隨口問問，」微生佳見微生琪不滿地皺眉，心裡暗自後悔，馬屁沒拍成，倒成了挑撥離間的了，「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我又沒去過瘋人院，怎麼知道那裡是怎樣的？我是好心告訴你，你在外面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們，我是維護你，你怎麼倒咬一口。」


  微生佳帶上了哭腔，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有多委屈，其實她不過是害怕微生德事後把賬算到她父親身上。


  「謝謝二姐的好意了，只是有些話請你好好說，我沒和人正常交流過，我只能理解字面的意思，說得太複雜，太委婉，我不懂。我好不容易恢復健康，要是回來就犯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家裡人不待見我，故意讓我犯病的呢。」微生柔寧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你這孩子，」刁丹鳳趕在微生德開口前，訕笑著解釋道，「你二姐是關心你，可能是表達的方法不對，所以讓你誤會了。」


  微生柔寧對刁丹鳳的話不置可否，都是會演戲的，變臉的速度比她發瘋的速度還快。


  微生德的臉色很不好，這種場合說這些事不僅晦氣，還影響心情。


  「好了，柔寧，你離開了十五年，想必都忘記各房的長輩了，來，叔叔帶你認認門。」微生德起身，屈尊朝微生柔寧走去。


  微生柔寧知道微生德是要揭過先前那一幕了。


  手裡端了杯酒，微生柔寧跟在微生德身後，看著每個人臉上施捨的笑容和眼底的不耐，她只覺得好笑。


  這是她的家，她還需要認門？


  他們是哪裡來的自信與底氣，在這間屋子裡以主人自居？


  杯里的紅酒酸酸澀澀，微生柔寧卻越喝越興奮，紅色液體暈染了她的雙目，帶著嗜血的蠱惑。


  她不禁舔了舔嘴角。


  酒過三巡，眾人也從之前壓抑的氣氛中緩過了氣，圍著微生德一家亢奮地說著什麼，既然是年夜飯，眾人都默契地只談感情不談錢，一副家族和睦的場面。大家刻意地忘記了微生柔寧的存在，努力營造出和往年一樣的和樂氣氛。


  冷落她，不知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故意給她下馬威，或者二者皆有。


  微生柔寧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隔著碩大的大理石桌麵茶幾看著對面的一群人，彷彿一個外人一般，迷迷糊糊的眼底是捕捉獵物的興奮。


  「柔寧。」略顯輕佻的聲音。


  微生柔寧轉過腦袋，看著突然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微生詣修端著紅酒，半眯著眼，斜睨著她。


  不得不說，這個遠房堂妹生得不錯。


  只是可惜了。


  微生詣修有些遺憾。


  明明是人間極品，卻偏偏是個瘋子。


  不過……


  摩挲著下顎，微生詣修晃了晃手裡的酒杯。


  瘋子才好，瘋子什麼都不懂，等他睡幾次扔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和負擔。


  「五哥？」認門之後，微生柔寧對微生家的成員也都對上了號。


  微生家兄弟姐妹的排行，男女是分開的，她在微生家孫女這邊排行第九，下面一個微生琪，只有她們兩人屬於微生家嫡系這脈。


  她的爺爺，在家族排行第六，是家族中最小的兒子。


  其實在她爺爺這輩，沒有所謂的嫡庶之分，又不是古代，也不是豪門世家，哪有那麼多規矩。


  爺爺的家庭比較複雜，卻是個實實在在的窮人。爺爺有個親妹妹，後來曾祖母改嫁，又生了一男一女，所以兄弟姐妹四人，爺爺十多歲的時候，憑著一股子衝勁白手起家。後來與奶奶相識成親，家業越來越大，上門打秋風的親戚就多了，八竿子都打不到的親戚上門了。在利益的面前，爺爺這脈從落魄時無人問津到發達后被捧成了微生家的嫡支，還弄了本亂七八糟的族譜給爺爺正名。


  所以，微生柔寧很清楚，真正算得上親戚的，只有一個姑奶奶，還有兩個爺爺同母異父的兄妹——她的小爺爺和小姑奶奶，什麼家族排行第六，都是瞎編的。至於那個小爺爺和小姑奶奶，因為不姓「微生」，自然不能進族譜，也不能按照微生家的排行來排位。


  收回渙散的情緒，微生柔寧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個遠房、遠房、很遠房的堂哥。


  「別信你二姐說的那些，她就是微生琪的走狗，五哥不是挑撥你和你叔叔的關係，只是告訴你，微生家最在乎的只有利益，所謂的同盟，都是看在錢的份上。」見微生柔寧溫順地點頭，微生詣修繼續說道，「你真要有什麼事，找五哥，五哥朋友多，路子不少，別人搞不定的事，在五哥手裡不過是小菜一碟，再說，五哥是男人，沒女人那些彎彎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