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八分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趙錢席地而坐，曬著太陽，眯著眼睛，強行討要行人口袋裡的靈石。


  強討是乞丐的神奇能力之一，涉及規則之力，與盜賊的能力相似，只要對方修為低於自己，便不會失敗。


  據說到了一定境界，強討不僅可以奪取靈石，還可以奪取神通法力，甚至是心得感悟，堪稱逆天。


  可惜，趙錢修為不高，二階以上的職業者，可以無視他的強討之能。


  一階以下的生靈，雖然對強討無可奈何，但他在此地待了十日，早已被人熟知。


  尋常人，一階職業者，見了他都繞道走。


  故此，趙錢一上午只討到幾十塊靈石，唉聲嘆息，沒精打采。


  嘆氣之時，一個青衣少年映入眼帘，眼眸深邃清澈，氣度超然若仙。


  他手腕纏繞著白色絲帶，尾端系著一個銀色鈴鐺，隨著他緩緩邁步，鈴鐺清脆悅耳，寧心安神。


  正是秦澈。


  他緩步走到趙錢面前，淡淡笑道：「不記得我了？」


  「記得，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公子你啊。」趙錢『騰』的一下站起來，笑容滿面，一臉討好。


  秦澈是二階職業者，而且是一念救人，一念殺人的醫師，他可惹不起。


  當下，趙錢妙語連珠，都是些吉祥話，奉承話。


  「行了，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聽你奉承，而是給你一條康庄大道。」秦澈擺手，打斷趙錢的話。


  他想了兩個反擊趙家，登上神壇的方法，一是推出限量與定製，二是添一把火，將這潭水攪渾。


  攪渾水的方法有很多種，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扶植一個人，讓此人代表他，與眾商行打價格戰。


  不為賺錢，只為拉低旗袍的價格，讓眾商行自亂陣腳，被迫降價。


  此事，武相濡不適合出面，她是秦武商行明面上的掌權人，若是傳揚出去，秦武商行將沒有信譽可言。


  武相濡在世人心中的威望，也會降至谷底。


  故此，秦澈沒有告訴武相濡，只是要了二十萬靈石，一千件品質不高的凡衣。


  「康庄大道？」趙錢愣了一下，遲疑道：「公子，你不是在和我說笑吧。」


  「我沒必要專程過來耍你。」秦澈搖頭失笑，趙錢修為不高，容易掌控，最適合做傀儡。


  「那不知公子口中的康庄大道，是指什麼？」趙錢狐疑，秦澈的確沒有戲耍他的必要，可兩人非親非故，也沒必要給他指點明路。


  「聽說過旗袍么？」


  秦澈微微一笑：「我想開一家旗袍店，你負責管理。」


  聞言，趙錢愣住，他當然聽說過旗袍，不誇張的說，真凰城就沒有不知道旗袍的人。


  而後，他便激動了。


  旗袍轟動真凰城后，但凡是聰明人，都看到了巨大的商機，趙錢便是其中之一。


  不過，他一沒有資金，二不是裁縫，沒資格分一杯羹。


  眼下，秦澈說要讓他管理一家旗袍店，大發橫財，他豈能不興奮？


  當下，趙錢搓了搓手，忐忑道：「公子，此言當真？」


  「騙你，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我會給你二十萬靈石，一千件旗袍，用於起步。」


  「利潤，我們二八分。」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聽得我的，你若答應，晚上我便把靈石與旗袍給你。」


  秦澈神情平靜，扶植趙錢，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擾亂市場。


  若是成功，趙家便是搬石砸腳，其餘商行也不足為慮，只會淪為陪襯。


  「二八分？」趙錢吃驚，他以為只是給秦澈打工，做夢也沒有想到，秦澈竟然會給他兩成利潤。


  「怎麼，你嫌少？」秦澈挑眉。


  「不不不，我是覺得太多了。」趙錢連連擺手，秦澈出資金，出旗袍，給他一成利潤，都是大度。


  兩成利潤，他想都不敢想。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現在去招裁縫，有多少招多少。」秦澈淡淡一笑，他要的是高端市場，幾百人分的中低端市場，利潤太低，他看不上。


  「公子，裁縫不好招啊。」


  趙錢苦笑，道：「不瞞公子，我也動了做旗袍的念頭，但我一個裁縫都招不到。」


  聞言，秦澈微微皺眉，稍一思索，便明白為何趙錢招不到裁縫。


  第一，服裝業蕭條，縱然第一位聖職者是裁縫，也沒有多少人選擇這個職業。


  第二，旗袍的火爆，讓太多人嗅到商機，早已將真凰城的裁縫瓜分。


  「招不到裁縫，就招裁縫學徒，不管質量如何，只要會做旗袍即可，這沒問題吧。」秦澈退而求次。


  「沒問題，裁縫少，會做旗袍的人卻很多，包在我身上。」趙錢拍著胸口保證，生怕秦澈不滿，不帶自己發財。


  在他看來，前路鋪滿金銀，大富大貴也許不行，但只要抱緊秦澈的大腿，錦衣玉食不難。


  「現在我們來談談定價，趙氏商行的定價你知道吧。」秦澈問道。


  「知道，公子的意思，可是與趙氏商行定價一樣？」趙錢笑問，話語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


  「誰說與趙氏商行一樣了？」秦澈劍眉微皺，道：「我是讓你以低於趙氏商行一百靈石的價格，售賣旗袍。」


  「低一百？」


  趙錢神色古怪，道：「公子，恕我直言，目前旗袍供不應求，就算與趙氏商行定價相同，也會有不少人願意掏靈石。」


  「能意識到這一點，你比我想象的更聰明。」秦澈驚訝，趙錢說的沒錯，旗袍現在是有價無市，多幾百靈石，也有人爭相搶購。


  不過，他的目的是將趙氏商行拉入低端市場，要是與趙家定價相同，怎麼將這潭水攪渾？

  「公子過獎。」趙錢嘿嘿一笑，暗自腹誹秦澈太笨，沒有眼光，連旗袍供不應求都看不到。


  「能意識到這一點，你稱得上是聰明，也稱得上是人才，不過，我的決定不會改變。」


  秦澈笑了笑，道：「你若是不願意，我找別人。」


  決定不變？


  你腦子進水了吧？！

  趙錢無語，想罵醒秦澈，卻又不敢，不想與秦澈這個蠢貨合作，卻又捨不得鋪滿金銀的光明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