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零
王煥正在思考著如何才能混進城堡建築內部，他一動不動地藏在樹梢茂密的枝葉中，等待查爾羅斯走過庭院。
然而這頭肥豬就像一頭刺蝟一般到處扎人，他在庭院中不斷毆打著所有看不順眼的奴隸，就是賴著不走。
「你給我過來！」
查爾羅斯鼻涕掛在嘴邊，指著身後一個顫顫發抖的美麗護士。
護士瑪莉一天前才被查爾羅斯從香波地群島帶走，就是因為她為了搶救一個病人而從查爾羅斯面前走過，才被他看上。
她臉龐上全是驚恐，她慢慢地踱步至查爾羅斯面前，不知道要幹什麼。
查爾羅斯眯著眼睛道：「把衣服脫了，你怎麼還穿著這身護士服！」
他話音剛落，大庭廣眾之下就有兩個侍衛走上前試圖扒下瑪莉的衣服。
周圍的人面無表情，似乎對於這種荒誕的情形已經習以為常。
「不，不要……求求你放了我！」瑪莉哭喊著。
她死死地拽著自己越來越少的殘破衣服，想起了自己被查爾羅斯用槍射中的未婚夫，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這樣的生活，或許早點死了會更好吧？
查爾羅斯啪地一巴掌甩在瑪莉臉上，不滿地大罵道：「你這麼害怕幹什麼，能成為我的老婆，是你這等賤民三生修來的福氣！」
越說越氣，他忽然開始對瑪莉拳打腳踢：「像草帽那種人，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世界上，你也想像他們一樣嗎？！」
周圍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但就在此刻，一隻幾乎通體雪白的雄鷹咻地飛了過來，在撲到查爾羅斯身前時身形猛地變大！
巨大的海東青直接將查爾羅斯撞飛，像一個球一般撞到遠處的牆壁上！
查爾羅斯直接被巨大的力量撞得昏迷不醒。
「少爺！」
「該死，抓住那隻巨鷹！」
整個庭院頓時慌亂起來，可令所有侍衛傻眼的是，之前無比龐大的海東青一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天上地下都沒有它的身影。
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在愣了好大一會兒后，侍衛才決定放棄追尋，連忙去請醫生。
查爾羅斯被小心翼翼地抬進了城堡高聳的建築中，顯得很是凄慘，不過卻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瑪莉淚眼斑駁地愣在了原地，她無助地坐在地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她。
一隻小螞蟻降落到了瑪莉殘破的衣服兜中，更加沒有人注意。
王煥鬆了一口氣，他實在忍不住了！
不過他出手有分寸，查爾羅斯最多昏迷一段時間就會蘇醒。
之所以沒有立刻殺了他，是因為查爾羅斯一死的話整個城堡恐怕都會沸騰。
不，是整個聖地都會陷入無比緊張的狀態，有多少年天龍人沒有被殺死過了？
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王煥幾乎不可能再有機會去尋找塞琳與大熊。
周圍人來人往，一道嬌小的柔弱身影出現在瑪莉身前，對她伸出了手。
「第十三夫人，我們走吧。」
瑪莉抬起頭，看到一個美麗的少女。
這個少女穿著簡單的僕人衣服，看起來有些營養不良，膚色有些蒼白，身材有些瘦小，不過這些都沒有影響她的美麗。
她有著一頭亞麻色的柔順長發，乾乾淨淨的臉龐如同白蓮花一般令人舒服，但令瑪莉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一雙始終蘊含希望的漂亮眼眸。
遺憾的是，這個少女額頭依舊沒有如同火焰般的紅色胎記，令王煥不禁嘆了口氣。
瑪莉啜泣著問：「你是誰？」
少女扶起了瑪莉：「我是服侍夫人的侍女，您可以叫我小零。」
瑪莉握著小零的雙手，哭著道：「我不想做什麼夫人，我只想回去。」
小零輕聲道：「夫人，暫時回不去了……不過夫人您只要等待就會有機會回去的，所以不要放棄希望。」
被查爾羅斯抓來做老婆的女人，他只要玩膩之後就會送回去，讓她們繼續做他口中的賤民。
小零柔聲道：「我們先進屋換身衣服吧。」
她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瑪莉身上，扶著她走進城堡內部。
王煥一直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他藏在瑪莉衣服兜中，沒有特殊情況已經不打算出來。
想要混進城堡內部，還有比這更簡單的方法嗎……
雖然螞蟻的視野很狹小，但感知卻很靈敏，能夠清楚地感知到四周物體的大體輪廓，王煥並沒有因為變成螞蟻而變成瞎子。
瑪莉與小零走入城堡內部，周圍所有人都對其冷眼相待。
每一個所謂的「夫人」都是這樣過來的，他們已經很習慣。
偶爾會有人看向瑪莉的目光中充滿憐憫，那是因為他們清楚，查爾羅斯聖大人在毆打她時被那頭鷹襲擊。
即使瑪莉或許對此完全不知情，但查爾羅斯醒來后，瑪莉的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城堡內部裝飾更加華麗，每一塊磚瓦上都布滿了精美的花紋裝飾，許多雕像有規律地分佈在四周，充滿著一種歷史悠久的氣息。
然而再好的房子，若是主人殘暴不堪，又有何風景可言，在瑪莉眼中這裡簡直就像一座鳥籠。
小零帶領瑪莉走進一個房間中。
這是一個很大的閨房，裡面各種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小零關上門道：「夫人，以後您就住這兒。」
隨著房門關閉，周圍人的身影消失，瑪莉身處的空間變小了，但她卻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小零打開衣架，從中挑出一件華麗的衣裝。
她勸道：「夫人，您穿好看點，大人對您也會好一點。」
瑪莉看著臉上帶著一絲溫暖笑容的小零，愣了片刻問：「小零，為什麼你還能保持希望，你是個奴隸吧……」
在小零額頭有著一個奴隸印記——天翔龍之蹄。
這種如同簡化龍爪一般的黑色疤痕每個奴隸都有，每個奴隸的部位都不盡相同，額頭上有這種痕迹的並不少見。
王煥之前在庭院中已經見到了好幾個類似情況的，雖然有著懷疑，但是在他內心還是期望塞琳沒有被烙在額頭。
這是他尋找塞琳的最大線索。
畢竟塞德已經與妹妹分別六年，女大十八變，塞德並不能清楚地說出妹妹變成了什麼樣子。
小零幫忙給瑪莉換著衣服，她眼尖地看到瑪莉破衣服上有著一個不小的螞蟻。
小零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小心翼翼地將螞蟻托起放到肩頭。
見識了太多生命逝去，所以在她眼中，每個生命都是那麼珍貴。
小零聽到瑪莉的話，微微抬起頭望著天空，她淺淺笑道：「這是個秘密。」
她相信，一定會有人救她出去。
世間只剩下的她那個最親的人，一定不會放棄她。
那麼她也不會放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