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
梁如玉道：「羅公子，這次的殿試題目難嗎？」
羅歐有些意外，沒有想到梁如玉會對八股文感興趣，便隨口說了幾句考試的事情。
「你還參加了殿前面試？面見了皇上？」
梁如玉鳳眼一亮。
能見皇上可不是家裡有沒有錢能決定的，這可是無上的榮耀。這個話題不但梁如玉感興趣，連白、杜兩位公子的注意力也轉了過來。
羅歐粗粗地說了一些金鑾殿的情形，卻聽得張嬌嬌一驚一乍起來，眼中儘是羨慕之色。
梁如玉笑道：「我聽嬌嬌說，羅公子對書法、繪畫和詩詞是大行家，有空真想跟公子討教一下。」
羅歐淡淡道：「不敢當，略懂而已，梁大小姐也對這些感興趣？」
梁如玉道：「只是粗通一些筆墨，讓公子見笑了。」
羅歐笑道：「小姐謙虛了，有空倒也可以跟小姐探討一下。」
一時間，兩人找到共同話題，興緻勃勃地談論起來。
見著梁如玉與羅歐有說有笑，白歡鳴心裡隱隱不快。
桌上的主角本應該是他才對。
他狂追梁如玉已經很久了，同時跟好幾個富少都對她展開追求，眼看著情敵是越來越少，就剩下一個杜飛還跟他勉強抗衡著，可他清楚，就憑杜飛，除了家產還行，無論人品模樣，都無法與自己相提並論，本想乘著燈會這大好時節，向梁如玉大獻殷勤，一舉擊敗對手，卻沒想到被眼前這個窮酸給攪了局，心中頓時有些不快。
「既然羅公子這麼會寫字畫畫，我看就請公子現場揮毫潑墨一番如何？」
白歡鳴突然插入話題。
張嬌嬌一聽，眼睛大亮，頓時叫道：「好呀好呀，羅歐你畫一幅吧。」
「我看不必了吧。」
羅歐一剛落座就發現這兩個公子哥帶著敵意，張嬌嬌說道自己是狀元郎的時候，不但沒有尊重，反而是一臉的瞧不起，如今跟梁如玉談論丹青，察覺兩人臉色越來越不好看。
「羅公子可是高人，我等都等著一飽眼福呢，還請羅公子給個薄面。我看這樣吧，倘若羅公子真的畫的好，我當場就買下來。」
白歡鳴說的很是豪爽，同時又丟給杜飛一個眼神，杜飛心知肚明，立刻笑道：「白兄，好的字畫哪能讓你一個人獨享啊，要是好，說什麼我也得跟你爭一爭。」
「好啊！」白歡鳴搖著扇子，極為瀟洒道：「羅公子你意下如何？」
兩人心中得意，如意算盤一早就打好了，你就算是畫的再好，我也會將你畫的貶的一錢不值，最多出一兩個靈石買下你這幅畫，順手再把這畫送給一個下人，一下讓你顏面掃地。
這是膏粱子弟戲虐普通人的管用招式，兩人早已輕車熟路，彼此心照不宣。
羅歐卻淡淡道：「我不想畫。」
白歡鳴皮笑肉不笑道：「羅公子就不要推脫了。」
羅歐皺著眉毛道：「說了不想畫。」
白歡鳴正愁找不著借口，冷笑道：「這麼說，羅公子是不給在下面子了？」
羅歐緩緩抬起頭，面無表情道：「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
他打心眼裡瞧不起這些個膏粱子弟。
「嗯？！」白歡鳴冷哼道：「羅狀元好大的架子呀！」
正待白歡鳴發飆，卻聽到遠處有人喚道：「白公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白歡鳴一眼望去，卻見一個皓髮老者帶著一群人朝這邊走過來，其中一個儒雅文士眾人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
「是黃大家。」白歡鳴頓時喜出望外。
黃大家叫黃勃夫，乃是京城有名的繪畫大師，雖說不如懶疏坊的那一兩個最頂尖的丹青國手，但其浸淫丹青數十年，造詣極深，曾經一幅畫在拍賣場上拍到了六十萬靈石的高價，絕對是青曜國排名前十位的丹青高人。
黃渤夫與白歡鳴的父親交好，兩家素有來往，此番白歡鳴見到黃渤夫前來，大喜過望，正好借他滅了羅歐。
「黃老，你來得正好，有人在此賣弄畫技，說是連懶疏坊的一干國手也不放在眼裡。」
白歡鳴正在氣頭上，紈絝本性一下藏不住，竟信口雌黃起來。
「你說什麼？誰那麼大口氣？」黃渤夫剛一來就吃了一驚。
「太狂妄了，什麼人這麼狂？」
「懶疏坊乃是我國第一書畫院，此人竟敢如此囂張！」
黃渤夫帶來的一干人等，個個都是丹青高手，本是聚在一塊兒研討丹青之術的，聽聞這話，都是一臉的震驚與不平。
「正是這位羅歐羅公子。」白歡鳴一臉的幸災樂禍。
黃渤夫上下打量這位布衣青年，沉聲道：「是你說的？」
羅歐正眼也不瞧他，只管喝茶，呷了一口才淡淡道：「你信嗎？」
黃渤夫一下怔住了。按理說這青年不像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多半是這白公子又開始耍少爺脾氣了，可總不能當面掃白家大公子的顏面吧。
正當黃渤夫左右為難之際，白歡鳴搶過話道：「信不信都沒關係，你羅歐自詡為丹青高手，如今高手在這裡了，你敢比比么？」
羅歐面無表情道：「我為什麼要比？」
白歡鳴冷笑道：「你怕了不成？」
羅歐眼皮一抬：「你不配讓我動筆。」
「你！」白歡鳴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堂堂京城十大富豪家的公子，竟被人如此無視，這口氣實在是難以咽下，當場氣惱道：「誰贏了，我願出七十萬靈石買此畫。」
「哇！七十萬靈石！」
「這可是創了記錄了，黃大家的畫最高也不過六十萬的記錄。」
眾畫師驚詫不已。
杜公子也是一臉的驚訝，覺得白歡鳴也太紈絝了些。
張嬌嬌眼中露出前所未見的精光，幾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羅歐，希望他能畫。
梁如玉卻眼光深邃地看著羅歐。
「怎麼，你不敢么？」白歡鳴臉上帶著戲虐笑意，「你若不敢比，只能說明你只會吹牛。」
羅歐不為所動，還是低頭喝茶，一副風輕雲淡的表情。
黃渤夫聽到七十萬靈石，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走上前道：「小友，老夫以畫會友，還請你給老夫一個薄面。」
羅歐淡淡道：「我們有何交情？我為什麼要給你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