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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聽易清說了這麼多,看易清辦完了事情,別雲真君是高興,但躺在地上的閆莘這會兒一雙眼睛瞪得眼珠都快要凸出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她聽到了什麼。


  迷蠱?失樂蠱?這都是什麼東西?

  天哪!這是巫蠱之術!


  閆莘一時間震驚得連蠱蟲已經鑽進了自己的身體,她就是易清口中那個永生永世再也跟巫蠱之術扯不開聯繫的人,她連這些都忘記了。只瞪著眼睛看屋頂,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易清他們在說胡話。


  她設想了那麼多的可能,卻想不到這個啊!


  怎麼可能呢?易清怎麼會巫蠱之術?還有那別雲真君,他是五舟門的棟樑之材。五舟門是葬劍大陸唯一能與他們靈宗分庭抗禮的宗門,這麼大的一個宗派,他們應該像他們所說的,所一直表現的那樣,把禁絕巫蠱邪術當作己任。可現在看到易清這樣一個懂得巫蠱之術的人,別雲真君那是什麼語氣?他竟是在高興,竟是在興奮!


  果真是她的耳朵出了問題吧!只有易清一個人,她說胡話,倒是還有可能。別雲真君這跟瘋了一樣的態度,這是沒可能的啊!

  閆莘不敢相信她聽到的一切,她在騙著自己,卻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幾天之前,她打開這屋子的房門,看到的外面的一切——那個噁心詭異的大池子,那些讓人看著就覺得心裡不舒服,他們的眼光令人頭皮發麻的人。


  閆莘只覺得有一扇門在自己的眼前緩緩打開,只不過,那扇門之後,不是光明和繁花似錦,是一些讓她畏懼慌亂的東西。她本能的就不想往裡面走,但是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整個人都在被那扇門吸進去。


  閆莘有些害怕了,她越想越覺得害怕了。她一遍遍的安慰著自己,事情不可能會是她所想象的那樣,但這樣的安慰想要壓住她心中的惶恐,不過杯水車薪之功,根本無用。


  偏偏這種時候,在閆莘越來越不安的時候,還有別的東西來添油加火。


  那條花花綠綠的失樂蠱蟲鑽進她的身體之後,每每向前蠕動一寸一毫,閆莘的感覺都極為鮮明——很痛,有條蟲子在肌肉骨骼之中亂鑽亂咬,舒服是不會有的,肯定很痛。但那種痛,還不是最難以忍受的。


  讓閆莘徹徹底底怕了的,是那種彷彿是從骨髓裡頭滲出來的寒意,慢慢的,一層一層的,好像要把她整個人凍起來一樣。就在閆莘覺得她快要變成一大塊冰雕之時,那寒意又變成了熱意。依舊是從骨髓裡頭,從無法描述的身體最內部,深到彷彿已經化入了靈魂的地方透出來的,像是被火炙烤著的難耐熱意。閆莘之前覺得自己快要成為一塊冰雕,沒過多久,她就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熟。在她認為自己馬上就要變成一整塊烤肉時,那些熱意又變成了依舊是從那最深處透出來的痛麻,像是有千萬隻細小的蟻蟲在啃噬著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連經脈骨骼都不放過。


  那種痛麻過了之後,就又是新的折磨,每一種變著花樣兒來的感覺,都不好受。


  失樂蠱,就是要讓中蠱的人,嘗盡世上所有一切不快樂的痛苦。如果不用蠱蟲加以緩解,中了失樂蠱的人,即便是心志再堅強,也早晚有一日會痛苦癲狂而死。


  易清別的蠱蟲,她還沒那麼了解,失樂蠱,她這個親身體驗者,自覺還是有三分熟悉在的。此刻閆莘是動彈不得,她要是可以動,必然已經痛苦得滿地打滾了。若是她心志堅定些,現在還能夠維護得住形象,但過不了多久,也還是要滿地打滾的。易清對這個很有信心,因為她對自己的定力和忍耐力很有信心,她當初不是也沒扛住?


  對閆莘現在的感覺非常清楚,如果閆莘不打算屈服,不打算用失樂蠱緩解,不打算跟巫蠱之術扯上聯繫的話,那麼她以後的感覺,易清也很清楚。失樂蠱,她保管她以後這輩子,不管能活多久,都再也不會有輕鬆快樂的時候。


  「那便好。只是大師,別雲還想問一句,這失樂蠱,是種在人的身體里,還是種在人的魂魄里?」見易清一時間沒有回答,別雲真君立刻解釋了一句。


  「大師之前應該也感受到了閆家這位大小姐的惡意,不知大師可否知曉奪舍之事?如果別人沒有猜錯的話,閆卿卿是想奪了大師的這具身體為己用。大師這蠱,如果種在閆卿卿這具身體之中,她換一個殼子,不就沒事了嗎?」


  「還是那一句話,迷蠱,十有八九無法可解。一旦種下,是種在一個人的心裡,命里。任憑她換一千一萬個軀殼,失樂蠱也會永遠跟著她。」易清說著,像是在給別雲真君安心,又像是在說著讓閆莘聽。


  「好!」別雲真君高興了,放心了,再嘆一聲好之後,十分真心的向易清行了個禮,道:「今日有勞大師出力了,還請回去休息片刻吧。這邊會有人看著她的,若有什麼異樣,我一定會及時去通知大師。」


  事情做完了,可不是就應該走了嗎?易清回了個禮,也不多說什麼,回頭就打算離開。


  「別雲真心希望大師可以在五舟門長長久久的住下去,我們必定不會虧待大師你的。」開了門剛要走,易清聽到身後的別雲真君說話。她的腳步微微一個停頓,只有淡淡的一句「易清的榮幸」,像是敷衍,卻又像是認真的答覆。


  看不出來易清的真心,別雲真君注視著她的背影,一直到門關上,他才低眸掃視一眼閆莘,后卻也不管她,自己默默的不知在想什麼,想著想著,突然就興奮了起來。


  竟然是這樣的!這按道理說不通啊!


  蠱蟲是爬進一個人的身體,難道一條蟲子還能鑽進一個人的靈魂不成?而這蠱術,卻就能夠影響到人的魂魄。易清那麼自信的說,迷蠱,那是種在人的心裡命里的。換了身體,可解決不了問題,除非徹底換了魂。可換魂一事,本就是笑話,連魂魄都換了,自己便也不再是自己了。


  所以,要是中了類似於失樂蠱這樣的蠱術的話,那還真的是怎麼都擺脫不了了……會不會還有那種生死輪迴了都擺脫不了的蠱術?

  哎呀,想太遠了,現在這種連奪舍換體都去除不了的失樂蠱,就已經非常非常厲害了,威力詭譎巨大的令人垂涎。


  易清一定要留在五舟門!她腦子裡的這些本事,只能讓他們五舟門的人學到!這些本事太厲害了,要是讓別的宗門掌握了,那個宗門立時就會變成人族的第一宗派。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蠱術很可怕,它會讓自己變得不屬於自己。想想他們五舟門,要是把靈宗的那些大能修士全部都下上蠱,讓他們變成五舟門最最忠誠的護衛……


  這樣的一個宗門,有誰能夠比得過呢?難怪萬年之前,月家是那樣的輝煌,雖說之後到底是滅亡了,但終究輝煌過不是嗎?

  想到五舟門的未來,別雲真君的眼中燒著亮光。


  巫蠱之術已經當了萬年的禁術邪術,為什麼到了如今,會有人大著膽子開始研究復興?還不是因為修仙?還不是為了成仙?還不是為了長生不老?

  葬劍大陸上已經有萬年不曾有一個飛升為仙的修士了,渡劫修士也不過才五千年的壽命而已,過了所有天劫,成為合道修士,也才是萬年的壽命。


  不能成仙,最強的修士,也就是合道修士了。過了這萬年,他們早都死的死了,活的也全都快死了。


  距離成仙,只差最後一步,那些合道修士,他們無不是花了無數苦功,有著老天爺恩賜的絕世天資,吃了無數苦,受了無數傷,流了無數血,這才走到了這一步。眼看著仙界就在面前,他們卻走不過這最後一步,有誰,會甘心呢?

  別雲真君這個根本還沒到那種境界的人想一想,都替那些合道的前輩覺得不甘心,更不要說是他們本人了。那些合道的仙君,他們誰都不願意在壽命的極限到來之時,就那樣認命的乖乖死去。在那之前,他們做了無數的掙扎,結果當然是徒勞的,當然是無用的。


  那些合道的仙君,正是因為想過了所有辦法,已經到了無法可想的時候,才開始打起了巫蠱之術的主意,想要看一看,他們可不可以從巫蠱之術中找到飛升成仙,打破葬劍大陸這種萬年無法飛升的詛咒的方法。


  靈宗是最先開始研究巫蠱之術的,可笑的是,他們是萬年前剿滅月家的領頭羊。他們一直把巫蠱之術當作禁術,如今卻也是他們最先開始復興巫蠱之術,私底下偷偷的研究他們口中的邪術。


  五舟門有仙君,靈宗自然也有仙君,仙君也都有同樣的問題,他們焦慮的,都是同樣的一件事情。


  靈宗的仙君先開始研究起了巫蠱之術。一來是因為無法可想,二來,據傳言,靈宗的原一仙君,就是靠著巫蠱之術,才活了這麼久的。


  靈宗的原一仙君是萬年前那個時代的人,推翻月家的時候,他已經是那時赫赫有名的渡劫修士。從一個小嬰兒修鍊成一個道君,原一仙君當然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不管怎麼算,按他絕對不會超過一萬多久的壽命,到現在,他都應該死透了才對。但是,好像他還沒有死。反正至少兩千年前,他還是活著的,他是實實在在的現身了的。那個時候,他的壽命就已經過了萬年了。


  有一個例子就在那裡放著,身為靈宗的辛家人,對原一仙君的秘密自然是知道得清楚一些。辛家開始研究巫蠱之術,這也多多少少就傳達出了一些信息——原一真君很有可能真的是靠著巫蠱之術才活了這麼久的!


  沒有法子想了,又有一個例子在,辛家開始研究禁術,他們五舟門的仙君,知道了之後,尤其是那幾個壽限臨近的老前輩,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開始同樣琢磨起巫蠱之術來。


  別雲真君是不反感他們這樣的做法的,因為那幾個老前輩之中,有一個人,不管他做什麼,他都不能,不願意,也不想去反感。


  師傅對他恩重如山,他拋了這一條性命都報答不起,如今,師傅只是想要研究巫蠱之術來為自己拖延幾十年的壽命,他能說什麼?

  巫蠱之術跟他師傅的性命比起來,什麼都不算。如果這世上有更丑更惡的東西能夠讓他師傅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他願意傾盡一切,去接觸那樣東西,去把那樣東西拿來給師傅,哪怕遭盡天下人的唾罵。


  只可惜這些年來,五舟門在巫蠱一道上,實在是沒有多少進展。看著師傅他們著急,他也心急,明裡暗裡不知道派出去了多少人,讓他們注意打聽這方面的消息。那些沒用的傢伙,他們當然也找到了可疑的人,但十個裡面差不多十個都是騙子,都是無辜的。只這一次,沒想到一個隨隨便便從小世界找來的人,立了個大功,竟然抓來了易清這樣一個有些真本事的。


  如今有易清在,巫蠱之術,肯定會有些眉目的。


  別雲真君的心情出奇的好,也不著急著離開,反倒是有心思去逗一逗閆莘了。


  他袍袖一揮,看閆莘能動彈能說話了之後,立刻就痛苦的呻吟出聲,整個人湊在了一起,身上的傷口都被她完全忽略掉的在地上打滾,一邊嘖嘖稱讚著失樂蠱的威力,一邊說著風涼話。


  「閆大小姐,事情變成如今這樣,你可不要怪我們。我們本來是想著只留下易大師便好,怎麼都不敢把大小姐扣在五舟門,但誰讓大小姐所在的宗門裡頭,有人不想要讓大小姐你回去呢?」


  「你們靈宗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是名門正派,說五舟門是一些只知道走旁門小道,眼皮子淺,看不清楚修鍊大道的人?所以我們覺得你們靈宗的人要讓大小姐你不好過,這當中有些小利可圖,所以就對大小姐這樣無禮了,您可千萬別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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