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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曲白在一邊考慮著這些,一直都沒有露面,而連斷水孔雀都不能系統詳細的描述一下的易清,深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


  她這會兒一直都在想著要怎麼脫身,但無奈修為就放在那裡,今天這個情況,她很難處理。現在就等於是她和辛涯在面對一群妖獸,辛涯已經被拖住了,剩下的就是她一個。


  易清不是殺不了體內有妖丹的妖獸,她當然動得了手,也有那個能力,否則的話,她乾坤袋裡面那麼多的內丹,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可是,她以前都是一頭一頭的對付的,偶爾想要挑戰一下自己的話,她會試一試一對多。


  體內結了內丹的妖獸,易清講真,一對二一對三都很費勁,而現在的情況是,她要一對數十……要全部解決了這些妖獸,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想辦法先逃走,看看能不能逃走。


  易清跟一群妖獸周旋著準備逃跑,卻未曾想過,她一個小小的結丹真人,竟然還會被這麼對付——一群連一個未曾凝丹的都沒有的妖獸還不算,後頭又多了四個倒戈相向的人類修士,到這裡竟然還不算,她飛快的轉著逃跑的念頭的腦中,突然間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一樣的,出現了區域性的空白。


  易清的腳下當即就是一個踉蹌,沒有妖獸碰到她,她自個兒險些把自己摔倒!

  如果那些妖獸是真的想要殺死易清,這個機會就太難得了。不過,易清差點把自己摔倒的那一刻,所有圍著她的妖獸都規規矩矩、整整齊齊的停了下來,完全不急著要她的命。


  易清低垂著頭立在原地,再也不想著逃命,不想著跟這些妖獸打出個誰贏誰輸了。等就在自己的頭顱裡面,想揉揉不到,想緩解都不能的陣陣悶痛消散了些之後,她抬起頭,瞧瞧在她周圍的那些妖獸,連手中的靈嗜劍都不提起來了。


  她朝四面看了看,臉上的神情甚至比之前的還要平靜輕鬆。妖獸又朝她攻了過來,易清卻沒有動,一副任由屠戮的樣子。但偏偏她擺出這麼一副樣子,還就真的被屠戮不了。


  易清不做任何反抗了,那些妖獸倒是沒有辦法了,它們張牙舞爪的,卻不敢把易清真的傷出個三長兩短來。易清完全停下來不動任由它們打的時候,它們連靠近都不敢靠近。


  「也不過就是如此。」


  一個如同仙器奏樂,有些雌雄莫辨,帶著淡淡的不屑也讓人覺得沉醉的聲音,在易清的耳邊一響后,那聲音的主人,也就站定在了易清旁邊。


  如果說這人是女子,這身形好像略微有些高大。如果說這人是男子,卻又好像過於瘦小……身形跟它的聲音一樣讓人分不出男女的人,穿著一身色彩很是鮮艷的羽毛衣裙。


  本來這世間,肯定也有做這種打扮的人,但看到此人身上的羽毛衣裙時,易清就不由得想起這人剛才出現的時候,那可以說是精彩絢爛的景觀。


  大地之上,蒼穹之下,一隻巨大的孔雀,簡直比鳳凰還要好看的,拖著它長長的尾巴,在半空中,明明瞧著很笨重,卻又翩然輕飄的落在地上,化成現在這樣一個用帷帽擋住了臉,分辨不出男女的人。


  孔雀最美的地方肯定是尾巴,但是這隻孔雀,單單隻是翅膀,就已經堪稱美不勝收了。它翅膀上一層一層顏色不同的羽毛,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勾勒出一個看不出是什麼,卻就是好看的圖案。


  而它的尾巴,即便還沒有張開,也已經讓人轉不開眼睛去了。一根一根金色銀色,彷彿是打裡面泛著光的羽毛點綴在鮮艷的尾翎當中,明明就是一個尾巴,易清看了卻覺得,她只能夠用金碧輝煌來形容。


  跟它的尾巴相比,它這一身色彩艷麗的羽毛衣裙,著實還算是樸素了。腦中有一瞬間構想了一下這孔雀在變成人的時候把它的尾巴穿上身的感覺后,易清的思緒還是很快回到了這隻孔雀說的話上。


  它說也不過就是如此,說的是誰?說的是她嗎?應該不可能吧,這孔雀單看外表,易清就知道人家應該是妖族當中有些地位的種族,這種東西,實在是不應該跟她說這種話啊!甚至他們都不應該有什麼交集的!


  易清有點懷疑,但此刻的情況容不得她懷疑,這隻孔雀變成人了之後,就是在跟她說話。這旁邊再沒有別的人了,這隻孔雀只會是在對她說話。


  她不過就是如此……這是怎麼了?這隻血統高貴的孔雀,難道還對她抱有什麼很大的期望不成?現在見了面,看她也不怎麼樣,所以才會說不過就是如此這樣的話?


  他們以前認識嗎?她一個小世界的修士,來到這葬劍大陸,本應該是籍籍無名,怎麼她的名聲還傳到妖族去了?怎麼會有這樣一隻漂亮的孔雀曾經知道她,還把她想的那麼厲害美好?

  腦子裡頭還一陣一陣嗡嗡的疼,但這卻不妨礙易清思考。她默默往旁邊退開一步,離這個從孔雀變成的人稍微遠了一點。


  易清沒有跟這隻孔雀動手的打算,她知道她打不過。她已經發現了,圍攻她的那些妖獸,好像並不是特別靈光。之前猜不到原因,也沒時間去猜,現在看到這隻孔雀,易清才有了推斷——說不定就是因為這隻孔雀的緣故呢!人家能控制那麼多的妖獸,自個兒都沒必要動手,那些妖獸都能把她磨死了。更別提人家自己動手了……


  剛才頭顱裡面的那一陣刺痛,八成就是這隻孔雀動得手腳。人家可能什麼力氣都沒費,她整個人卻已經沒有了戰鬥力……這還有什麼好動手的?現在就看看這隻孔雀想要做什麼了!


  辛涯實在是沒法開口,許世言已經昏迷了過去,易清站遠了一點看這隻孔雀,也沒有說話,就連一句你是誰都沒有問。


  她只是看著這隻孔雀雖然言語不屑,但在看著她的時候,眼光卻是火熱急切。那視線似乎可以透過帷帽刺出來,讓易清想要不感受都做不到。


  「姑娘願不願意到我們斷水孔雀一族去做兩天客?」剛剛才說易清不過就是如此,轉眼間,這隻孔雀已經開始邀請易清做客了。當然,他的語氣很怪就是了。易清也清楚,這些話要是當真,那她就是傻子。不提這隻孔雀話中多的彷彿都快要溢出來的譏刺蔑視,就算它是認認真真的邀請的,它的這一個邀請,到底要不要接受,那也還是要再三考慮的。


  「不願意。」這隻孔雀的邀請,易清不假思索的拒絕了。她問不出什麼禮貌的問候,說不出幾句好聽的話,但每每這種時候,拒絕和心裡毒舌她都很利索。


  被帷帽給遮擋著,易清看不清楚這隻孔雀的臉,但只看它臉以下的地方,易清也知道她乾乾脆脆的這麼拒絕的三個字,還是影響到了這隻孔雀。


  它大概沒有想到,到了這時候,她還這麼硬氣吧。


  「姑娘倒是乾脆,不願意便不願意吧。」那隻孔雀完全不著急,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句,惡劣的氣息實在是有點兒太明顯了之外,它這會兒跟易清說話,倒是隨和了一些。


  傲慢肯定會令人覺得討厭,但有的時候,跟別的同樣傲慢的人在一起,這種令人討厭的作風,很可能會起到很棒的作用。


  這隻孔雀就傲慢,想想它身上那些五彩斑斕的羽毛,易清覺得人家合該傲慢。在面對它的時候,如果畏畏縮縮的膽怯,只會讓人家更看不起。還不如大家都大大方方的,有這麼厲害的妖獸的目標是她,易清心思一動,有了想要從這隻斷水孔雀的嘴巴裡面套些話出來的想法。


  「你是何人?」有了想法之後,說了好幾句話,易清才開始問人家是誰。


  「我可不是人。」那隻斷水孔雀姿態很是閑適,但易清卻也注意到了,它有的時候會觀察一下四周。不知道它是在觀察什麼,反正這隻斷水孔雀在面對易清的時候,真的是很不在乎的模樣。就是那種,它用一根指頭就可以摁住易清這個小螞蟻的輕鬆,因為輕鬆,所以不在乎她逃跑,不在乎她反抗,也不在乎自己的目的達不到的模樣。


  她又沒有瞎掉,她當然知道它不是人,她只是想要問問它是誰而已……易清沒有說話,等著這隻斷水孔雀回答了她之後,她就可以跟它問,今天這種狀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它又究竟想要做什麼。


  易清不說話了,那個孔雀變成的人覺得無趣:「我是什麼人,姑娘覺得重要嗎?」


  「不重要。」反正是能一手就把她捏死的傢伙,確定是誰,其實根本沒必要,易清實話實說。


  「你是誰根本不重要,我只是想要知道,我不過是一個從小世界來的修士,想要突破一個仙台都很難,為什麼會有你這樣的妖族注意到我?還弄出這麼大的陣仗……」


  易清說得坦誠,那個孔雀變成的人卻是驚訝了——搞什麼?這是還不知道?自己是九轉道體,她自己居然不知道!

  短暫的驚訝過後,那人心中,一下子興奮了起來。如果易清知道自己是什麼體質,她真的想要拚死反抗的話,那今天倒也是麻煩,它的時間並不是很多,要趕緊速戰速決然後離開。


  幸好現在易清不知道,不了解自己有多麼的珍貴,這簡直是……老天爺都在幫它!

  反正如果是它的話,它要只是一頭普通的妖獸,真到了逼不得已要死的時候,那就死唄,只能乖乖的去入輪迴,看下輩子再是什麼。可如果它知道自己是註定了能夠成仙的妖獸,誰要是想要它的命,它能死扛到底!


  這人類連自己是九轉道體都不知道,她生存的意志,肯定會大打一個折扣。意志不強大的生靈,是很容易被影響的。它們斷水孔雀一族本來就是擅長營造幻境,通過影響改變別人的意志,來禦敵制勝的。現在……


  易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這對那個從孔雀變成的人來講,是天大的意外之喜。只是,它在剛剛要採取行動的時候,它面前的易清,就再一次體會到了剛才那種頭顱裡頭像是在被針扎的感覺。


  這一次,那種感覺尤甚之前。


  那人迅速反應了過來,之前是他傷到易清,這時倒是他保護易清。眼眸沉沉的隔著帷帽看向北邊的天空,那裡,飛來了兩隻比它更大,比它更鮮艷的斷水孔雀。


  辛涯這會兒已經解放了,在那個說易清不過如此的孔雀出現之後,辛涯就嘗試著往旁邊退,然後兩次就成功了,那隻一直纏著他的妖禽,沒有再追著他往旁邊邊退邊扑打。


  他給躺在地上已經人事不省了的許世言療了傷,接著便十分專註的注意著易清。


  他早就知道了易清不簡單,但他還沒有想過今天能看到這樣的情景——斷水孔雀為什麼會知道易清?為什麼不管是之前現身的還是剛剛才從天空中飛來的,它們的目標都是易清?易清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它們這樣……


  易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碰上這種事情?但此刻,她暫時沒必要考慮這個事,三隻斷水孔雀打內戰了,她可以稍微放鬆一下。


  新來的兩隻斷水孔雀,一隻在剛剛看到易清的時候,就又讓她體會了一下腦中如針扎一般的感覺。不過那感覺只是瞬間,伴隨著一聲哪怕帶著怒氣也同樣動聽至極的冷喝,易清腦中的痛楚剎那間便不再加重。


  「混賬!你這忘恩負義的東西!她是你能碰的嗎?」一個這次能夠聽出來是男子的聲音,冷冷的斥責道。


  在斥責之前,易清頭顱中的疼痛之所以會那麼快又開始減弱,還是因為正在說人忘恩負義的那隻斷水孔雀,將跟它一起來的那一隻,從天空打落在地,漂亮的羽毛染了灰,又帶了血,一下子也變得有些黯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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