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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女子顯然是因為跟綠衫弟子才能穿的那一身衣服擦肩而過的緣故,而變的一點點耐心都沒有了。她「咣咣」砸著門,見門裡頭卻是半點兒動靜都沒有,一時氣急,忍不住的重重一腳踹在了房門上。


  那房門要是普通的門,她那一腳下去,早就四分五裂了。但是現在,她只是踢痛了自己的腳。修士的居所有陣法保護,女子總算是還有一點點理智在,那一腳沒帶上自身元氣,害怕被陣法反傷。


  但不管怎麼樣,不管是怎麼踢門砸門,這女子弄出來的動靜都已經完全夠大了。屋子裡的人只要別是聾了,這會兒都應該出來了。可是,被又砸又踹的房門依舊好好的關著,根本不見一絲要被打開的預兆。


  那女子簡直不敢相信她現在看到了什麼——這房門怎麼能不開呢?這世上有這麼不要臉的人嗎?寧采蘿先答應的她一起參加弟子試煉,也是她先放她的鴿子,耍了她一通,現在她過來要個說法,只要有點廉恥的人,總應該出來跟她道個歉吧!

  一張圓潤的小臉,長相也是清秀可愛的女子,粗話已經險險得壓在了嘴邊:「……寧采蘿,你是聾了嗎?你給我滾出來!你一個女修士,還要不要臉了?」


  這女子動靜太大,寧采蘿的居所又不像易清在槐山硃砂堂的住處那樣偏僻,眨眼間,外頭已經聚集了老大一堆人,都很是好奇的在打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三個跟這個女子比起來,實在是沒有半點兒戰鬥力的男修士,這會兒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忙不迭的跟周圍所有人解釋了他們為什麼要叫寧采蘿出來的原因。


  讓圍觀群眾明白為什麼會出現現在這個場面,那三個男修士花了一點時間。可在大家都覺得寧采蘿實在是不夠厚道的時候,這邊砸門都已經砸累了的女子,還是沒有把屋子裡頭的人叫出來。


  盯著眼前的房門看,那女修士看著看著把自己氣笑了。她指著房門說話,就像是在指著寧采蘿的臉一樣:「行!你給我等著!你有種一直別出來!你……」


  「麻煩大家幫個忙!你們誰認識裡頭這人?知道誰跟她熟悉一些?誰跟她關係好,把她往外叫一下?」那女修士放棄了自己叫寧采蘿出來,開始求助別人。圍觀群眾之中還真的有幾個平日里跟寧采蘿走得比較近的,沒辦法被眾人檢舉出來之後,只能硬著頭皮上前敲門,但彷彿也沒什麼用,寧采蘿今天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開門。


  寧采蘿犟上了,那女修士也犟上了。在場找不到能夠讓寧采蘿開門的人,這女子效率超高的連許家的修士都迅速打聽到了。


  許家的修士都不住在這裡,那女子馬上決定去找。拜託別人守著房門免得寧采蘿跑掉,她一刻都不耽誤的就走。轉身沒走兩步,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回頭沖著寧采蘿的屋子叫:「寧采蘿,你最好給我死在裡面!」


  這種話都說出口后,那女子等了一等,見這處居所的房門還是沒半點兒動靜,她做了決定:她不讓寧采蘿的名字傳遍這整個古鑼山,她就跟著她姓!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這麼慫加不要臉的人!做錯了事,就縮在屋子裡不出來,連一聲道歉都懶於奉送!她真的是夠能耐!

  這女子有說到做到的美好品德,她其實也是一個小世界的修士,沒有什麼地位,但最後,她還真的是做到了她決定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在許世錦與許明方都沒有能夠把寧采蘿叫出來之後,也不知她哪來的本事,區區一樁小事,竟然還引來了一位看不過去的靈君,出手將這屋子的陣法暫時去了。


  那女子氣沖沖的闖進了寧采蘿的屋子,外頭等著看熱鬧的人早已經聚滿了,他們都等寧采蘿被揪出來,然後看一看擁有如此龜縮神功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但是,他們失望了,進屋去抓人的那個女子,則更是失望。


  她衝進寧采蘿的住處,本來以為進去就能看到人,結果她把各個房間都翻遍了,各個角落都找全了,也沒見到寧采蘿。


  憋了好久的怨氣沒有發泄出去,那女子臉上神色很是精彩的一個人又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大家都覺得奇怪而意外,很無辜的被拉到了這裡叫人的許世錦卻眼睫一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平復了下突然有點不規律的心跳后,許世錦習慣性的開始打量起所有的圍觀群眾來。沒在這些人的臉孔上發現什麼不妥,許世錦卻突然想起了化去寧采蘿居所陣法的那個只是停留了一下,現在早就離開了的靈君。


  仙台修士隨隨便便看破這點兒陣法,那位靈君肯定知道這屋子裡頭沒有人,卻沒有自己說,而是解了陣法,讓他們自己看……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對的,仙台修士哪裡會多花心思去考慮他們這些大部分都還沒有結丹的弟子的事情?之所以會出手化解陣法,大概是覺得那個被寧采蘿給耍了一把的女修士有些執著的可愛,所以想要跟著一起逗逗她罷了。


  將這些聯想甩開到了一邊去,許世錦沒跟別人一樣覺得寧采蘿這是自知做了虧心事,然後躲到了外頭去。他回想起了許世言在上戰場之前跟他說的話,他覺得寧采蘿此刻可能已經,死了。


  一場戲,正要進行到最精彩的高潮部分,偏偏最重要的演員出問題了,這實在是太讓人掃興了。看熱鬧的那些修士格外的失望,但再失望,他們也不能憑空變出一個寧采蘿,讓他們好把戲看完,只能敗興而歸。


  那個跟一身墨綠色衣衫錯過的女修士,本來就已經夠氣了。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又沒有發泄出去。她站在寧采蘿的居所外頭,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憋得生疼。連著深呼吸了好幾次,她才回頭看了看身後的房屋,眯著眼睛,一臉恨恨。


  行!倒是她鬧笑話了!她只覺得寧采蘿修為不高,不會出去歷練,又是小世界的修士,肯定也沒多少朋友,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自己的屋子裡,所以她現在也會縮在自己的屋子裡……


  寧采蘿不在自己的住處躲著,原來她竟然還挺聰明,知道躲出去的!很好!很好!她有能耐在外頭躲一輩子,有能耐別在古鑼山上露面,有能耐就別讓她再看到她!

  那女修士終於走了,卻不知寧采蘿竟然真的有那個能耐,沒讓她再看到她。


  因為那女子的好一通鬧,寧采蘿算是出了名,在古鑼山上,她的名字很是響噹噹的流傳了兩天。不過,終歸是個小世界的修士,一直提這個名字,她也不配。但就在這件事迅速的歸於平靜的時候,寧采蘿好像格外的不服氣一樣,再次讓她的名字在眾修士的口中響了起來。


  那個被坑了一把的女修士,之前還想著要不要蹲守在寧采蘿的住處外頭,後來她是因為不確定寧采蘿會躲多久,所以才沒有給坑了她的人看門。她是怎麼都沒想到的,在她那麼鬧過了一通之後,寧采蘿竟然很快就回來了。雖然,回來的只有她的身份玉牌而已。


  聽說了消息后,急匆匆的趕到了寧采蘿的居所,那女修士看著桌上放著的身份玉牌,猶自有些不敢相信——靈宗之中的歷練地點,是很少出問題的,這寧采蘿也太倒霉了!

  據說是有一隻對於隱藏自己氣息很拿手的妖獸,明明已經結完整丹,已經突破成為中階妖獸,卻騙過了陣法,騙過了經常會檢查這些歷練地點的靈宗修士。最近這段時間,悄沒聲息的在那裡出了事的弟子已經過了十個。而寧采蘿,好死不死的就去了那處歷練地點。然後……


  中階妖獸,結丹真人碰到都是十個裡面九個死,別說寧采蘿了。她是個什麼?她還沒結丹呢!中階妖獸隨便拍死她!


  在那頭中階妖獸的巢穴附近,過去處理了這個麻煩的靈君,沒有找到寧采蘿的屍體。但誰都不覺得她還活著,修士,沒有死無對證一說。寧采蘿的身份玉牌裡面存著一絲獨屬於她的元氣,那是與她的生命息息相關的東西。她的生命消亡,屬於她的獨一無二的元氣,也不會被天地間容納。


  在靈宗,修士只要突破了仙台之境,就可以在登陽峰這樣的地方才會有的長生堂中,掛上自己的命牌。他們若是到了生死攸關之際,命牌便會顯現出一些提醒,如果來得及的話,真的還能夠救下來。就算是來不及,大能修士也可以順著命牌之中殘留的那一絲最後消散的元氣,看到他們臨死之前的畫面。要真的是被天收了,那就沒有辦法,可若是被別人害了,靈宗的修士也沒有那麼好欺負。


  仙台修士有命牌,還沒有突破仙台的弟子們身上的身份玉牌,其實也就算是簡單低劣一點兒的命牌了。被丟在桌上的玉牌依舊完完整整,潔白無瑕,但怎麼看,彷彿都像是失去了一些光澤。本來裡頭存著的一絲修士的元氣,現在是怎麼都感受不到了。


  那個前些天還在嚷嚷著絕對不放過寧采蘿的女修士,沒想過她一語成讖,雖然寧采蘿沒有死在自己屋子裡,但死在外面也是死了呀!心裡的火氣瞬間煙消雲散,那女子有些愧疚不安,倒成了唯一一個在寧采蘿的屋子裡面守了守的人。


  之前,她把許世錦與許明方拉過來在空屋子門前使勁叫的時候,趁著人多,許世錦將他們許家修士跟寧采蘿的關係,斷了個一乾二淨。這時候,儘管已經聽到了消息,他們也沒有上門來。


  沒有什麼人管,寧采蘿用自己的生命激起來的小水花,照樣不過兩天就平息了。靈宗沒別的,就是修士多,死掉個把個,當真不算什麼。另外那些被中階妖獸殺死的葬劍大陸的修士,都不曾被記住多久,更不用說寧采蘿她一個小世界的女子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漸漸的遺忘了寧采蘿的時候,誰都沒想到,有一個身份跟寧采蘿怎麼看都搭不著邊的人,惦記著她落葉歸根的事。


  人都死了,屋子當然還是要空出來,收拾一番給別人住的。至於寧采蘿那塊已經沒有了主人的身份玉牌,本來它正常的歸宿應該是回爐重造,然後刻上新的名字,擁有新的主人。但是此刻,玉牌上寧采蘿那三個字還沒有被抹去,它被握在一個男子的手中。


  「許老弟還當真是……除了他畫里的那個,他別是沒把這世上所有女人當女人看吧。這姑娘好慘,巴巴的求著嫁,結果……她要是別說要嫁給許老弟,指不定還能多活幾天呢!嘖嘖,那傢伙真是不解風情……啊呀!我怎麼越來越想見一見那幅畫里的人了?從來都沒有見過許老弟對女人和顏悅色的樣子呢!」


  念叨了好一陣子,男子把手中的玉牌往身邊看也不看的一拋,之後,玉牌卻未曾落地,而是被一雙養得極好的纖纖素手恭恭敬敬地捧在了手心裡。


  「十七啊,熒瓏界的修士都太無情,沒人願意送這位寧姑娘回家,十七就做回好事,把這塊身份玉牌給寧家人帶去吧。」


  「是。」那雙素手的主人輕輕答應了一聲,聲音也是清甜悅耳。


  雖說答應了下來,但那女子卻並沒有轉身就走,而是又在男子身邊候了一會兒。果然,就又候到了別的吩咐。


  「順便,把這個人也帶回來,丟到許老弟的住處去。」這男子好像天生不會給人好好的接個東西似的,說著話,他將掌心當中憑空出現的暗青色,其上有細細的銀色脈絡的小塊印信,又是那麼往身邊隨手一拋。


  「是。」女子又應了一聲,雙手穩穩地接住那塊方印,卻依舊沒有即刻離開,而是捏了一個簡單的法訣。暗青色的印章在她手心好好躺著,卻在女子眼前映出了一些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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