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麻煩
至於為什麼要在看明白了之後,還要在錢曉怡來的時候,幫著那位養子害人……
易清很心安理得地表示,她跟錢曉怡沒有什麼仇,卻也沒有什麼恩,讓她主動做好人去提醒她,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錢曉怡能還的起她這個人情。
目前來看,易清覺得錢曉怡應該沒有那個本事,所以這個人情,她不準備收不到回報的賣給她,而是準備賣給謹王府的那位養子。
那位養子既然想要看著他的這個妹妹慢慢地衰老而死,她自然不好點破,順著他的意思來就是了。以後如果有機會合作,這就是人情。如果沒機會合作,這也可以做把柄。
寶兒漸漸地已經適應了易清對她高強度的虐待,她煉體的速度飛快。又是新的一年,可能這一年過不完,寶兒就已經是半築基了。
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成果,寶兒也比以前要自覺,不必易清怎樣督促,自己也會很勤奮的去煉體。
她自覺了,易清除了看書之外,就又閑下來了。想想新的一年到東山府來的她的堂弟和親妹妹,易清表示她閑暇下來的時候,對易滿秋很是好奇。自然,好奇歸好奇,易清沒有討人嫌的去打聽過她這小妹妹的事情。
易清這些年來從來都很乖覺,藏的能多深就有多深,從來都不主動的去惹人討厭。但就算是易清乖覺的時候,都有人看她不順眼,主動上來找麻煩,更不要說她現在有些不安分了。
易清沒有準備在一棵樹上吊死,所以寶兒很忙。這聽著好像沒有關係,但實際上,關係不小。
謹王府那位素未謀面的養子,不能讓易清停止她尋找助力的腳步。想要著意靠近她,招攬她的人數不勝數,易清自然會尋找她暫時滿意的接觸一下。當然,她有些不好接近的姿態,是一直都保持著的。這樣的話,沒有辦法跟正主兒迅速的熟絡起來,那就只能先跟易清身邊的丫鬟連上線,以後好對易清徐徐圖之了。
寶兒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禮物簡直是要收到手軟。那其中,有旁人借著她的手送給易清的,卻也有別人只是送給她的。
寶兒溫柔貌美,而且實力也漸漸上來了。雖說曾經在大涼皇宮之中做宮女,但她地位其實不低,宮中的那種尊貴之氣,也被她帶在身上。她說話做事,看著就是有些不凡。
寶兒這個女子,或許也就只有身份,是她唯一的瑕疵了。如果不是個奴婢,即便是一些大家少爺,跟寶兒也是很般配的。
其實,寶兒已經算不得是個奴婢了。她的身契,她握在手中,自己做主。雖說她並不曾將其撕毀,卻也跟沒有是差不多的。
而易清,如果到院務堂去,去把寶兒的名字從她名下抹掉后,寶兒還是能名正言順跟在她身邊,不會因為實力不夠而被強制下山,也不會因為成績不夠好而去到外院的話,這事她估計早就做了。易清從來沒覺得靠那麼一個名分,就能把一個人真正留在自己身邊。
所以,如今的寶兒,其實當真已經不再是個奴才了。但是這個事情,她卻從來都不曾大肆宣揚。
寶兒心中也是清楚的,這麼一個奴婢的身份,可以檢驗很多東西。
真的喜歡、欣賞她的人,不會因為她的身份就低看她。而很遺憾,目前看來,搶著要拉攏易清的人那麼多,就跟十幾年前搶著看易清的笑話的人一樣多,但那麼多的人,卻沒有一個忘記了她的奴婢身份。
那些只是單純的送了她禮物的人,全都是奴才,一些大家公子身邊的奴才。
至於他們為什麼要送給她禮物,這個寶兒還是清楚的。雖說她的一顆心從來都放在涼滄鐘身上,但她也能看見她的身邊,從來就沒有少過追求者。
雖然說寶兒只是個奴婢,雖然說專門給寶兒送了禮物的那些人也都是奴才,但是憑著寶兒的樣貌人品,傾慕於她的那些奴才,一個兩個也都是沒了身份這個瑕疵,皆是非常不錯的人物。
為什麼說平平凡凡是福氣?因為你平凡了,就沒人會嫉妒你,即便是有人嫉妒,那個人也高段不到哪裡去。就算是要找你的麻煩,也都只是一些小磕絆,不會鬧出大事來。
但像寶兒這樣的姑娘,就算是奴婢,也不是平凡的。有那個信心敢送她兩件禮物,被她看著還不自慚形穢的,也都算不得是平凡人物。
這樣的人之間一旦出現摩擦,略微控制不好就是大事。不至於像易清那樣,一念之間都無情的是人命,卻也是危險的。
寶兒的心中肯定還是記掛著涼滄鐘的,畢竟那是在小的時候就記著念著,喜歡了十幾年,最後還沒結果的人。但是寶兒喜歡涼滄鐘的事情,知道的人可能沒幾個。所以她拒絕別人,或者是對那些對她存著傾慕的人回以冷淡疏離,那模樣在別人看來就是不要臉的端著。
可能誰都討厭這樣的人!一樣東西,你明明喜歡,你明明想要,卻偏偏要端著,非要讓別人一送再送,你才要勉為其難的收下,收下之後還做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這簡直太虛偽了!即便是易清,她碰到這樣的人,如果手頭有閑功夫的話,她八成是會手痒痒的去拆穿一下的!
寶兒不是那樣的人,可她所做的一切,在部分人的眼中看來,簡直就是這種虛偽的傢伙的代表!
寶兒是個很優秀的女子,如果是個大家少爺來追求她,那位公子哥的品質,可能就有點不好說。可追求她的如果是個奴才,那個奴才的品質就一定會非常好!
都說物以稀為貴,品質好的人少,就算是奴才,那也少,搶這種奴才的人,相對來說就比較多。那些送了寶兒禮物的奴才,肯定也有一個甚至是好幾個,同樣是奴才的女子喜歡著。
心愛的人看上了寶兒這麼一個虛偽的女人,怎麼辦?城府深一點的,等一等,尋找機會一下子撕掉寶兒的面具!沒心眼兒的,直接就上來撕唄!
雖說寶兒已經不需要她督促著煉體了,易清可以有比較多的時間去繼續讀書,或者是抽出一點空來修鍊,但她到外面去走一走,還有去飯堂的次數,還是保持在了比較高的頻率。
坐在沒有保持安靜的要求的飯堂之中,易清碰上了那種傳說中,上來就乾的蠢貨。
彼時,她正在跟幾位師妹一起吃飯。雖說她的話少,但幸好,幾位師妹都是健談的,她們身邊跟著的僕從也都是俏皮愛說話的,故而桌上的氣氛還是很熱鬧。
大家正和樂融融的時候,突然就有那麼一個煞風景的傢伙闖了進來。
「啊!」寶兒叫了一聲,易清從飯碗中抬頭去看的時候,就看見寶兒的頭髮已經半披散開。梳好的髮髻,因為簪子被大力的抽出去,而整個的垮塌掉,瞧著一點兒都不好看了。
整桌子的人都有些懵圈,易清是這樣,寶兒更加是這樣。她完全鬧不明白,這天降橫禍到底咋回事?她的簪子跟這位怒氣沖沖的姑娘有仇嗎?至於在破壞了她的髮型之後,還把簪子摔到地上,踩上一個稀巴爛?
寶兒皺著眉頭,看著面前那一把抽出了她的發簪,頭髮都給她揪下來了少說幾十根的女子,不明所以之際,心生怒意。但她好歹還能平靜下來,扶了扶自己的頭髮,剛想要問問面前火冒三丈的姑娘到底怎麼回事,結果話還沒出口,那姑娘竟然摔了簪子之後,又抬起了手,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甩寶兒一個耳光!
前來找麻煩的姑娘已經半築基了,看她身上並沒有穿著教院的規定服飾,她大約是哪個大家弟子身邊的丫鬟。連丫鬟都半築基了,看來她的主子來頭不小!
易清這麼想著,手上的動作卻是半點兒猶豫都沒有,一雙筷子被她甩出去,一根狠狠地戳在那準備打人的姑娘的手腕上,另外一根戳在她的肩膀上。旁人眼睛一花,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那來找麻煩的姑娘的手,就軟綿綿的垂了下去。
寶兒抓緊時間後退了一步,離這個什麼都不說就要打人的危險物品遠了一點,皺緊了眉頭看著這個長相很是不俗,打扮也很是不俗的漂亮姑娘。
易清丟出去的筷子,讓寶兒沒有挨那一巴掌,卻將那漂亮姑娘的火力完全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你以為你是誰?有些修為,不過也還是個廢物而已!我家主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在旁邊沾沾自喜就是了,還教養出這樣的奴才興風作浪!不要臉的東西!你爹娘打小就教你怎麼搶別人的夫婿嗎?」
抱著自己暫時用不上力的手臂,那姑娘一雙柳眉倒豎著,形容的不雅一點,她真是讓易清覺得有一種瘋狗見人就咬的感覺。
當然了,最後的那句話,就是搶別人夫婿的那句話,不是對易清說的,暴怒的姑娘那時候正在對著寶兒咆哮。
寶兒這下子才有些反應了過來,估計是送了她禮物的那幾個,用她的眼光來看都還不錯的奴才當中,有這姑娘的夫婿吧!
揉了揉自己被弄痛的頭皮,寶兒的眼神冷下來,她到底是沒有淡定地坐下來,而是躲在易清的後面,對著那上門來找小三算帳的姑娘道。
「我爹娘說實話,打小就不曾教過我什麼。但寶兒看得出來,你爹娘打小教你的東西很多!」
寶兒這不軟不硬的回話,讓那姑娘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但不等她說話,本來也不是好惹的寶兒就繼續說。
「另外,姑娘的夫婿是誰我都不知道,所以還請你不要這樣到處敗壞我的名聲!有你這樣的妻子,你的夫婿,我估計也看不上!」
「你!你……」好像沒別的罵人的話了,那姑娘又是開口一句:「不要臉的東西!」
不過好像,說的還挺有理有據的:「你看不上我的夫婿,簪子剛剛送給你,你就戴上了!」
寶兒又皺了皺眉,這下子她連這位姑娘的夫婿的人選都可以確定了。的確是有人給她送了簪子,但她沒有收。那人說了只是送給她的禮物,她有理由拒絕。如果說是送給易清的,她倒還是沒辦法了。
那人送給她的簪子,跟她頭上戴的,很像……
不知想到了什麼,寶兒看著那沖她興師問罪的女子的眼神,多了一點無語和輕視。
實力比她強些又如何?長得這般貌美又如何?她主子的背景估計差不了又如何?這一切能拯救得了她的大腦嗎?被人利用的這麼徹底,傻缺!
有心不想再跟這種笨蛋說話,但如今這整個飯堂的人都在看著這邊,自己的名聲,還有易清的名聲,寶兒是要維護的。
「姑娘是不是認錯了?我頭上的簪子,已經戴了許多年了。可惜姑娘已經把它踩碎了,否則的話,你倒是可以看一看,那根本就不是新的東西。說起來,你還得陪我這一個簪子。雖說不是什麼貴重物品,但那上面還有大涼皇室的印記。將整個大涼皇室這麼在腳底下亂踩,未免有些不妥。」
寶兒一句話說中最重點,毀壞如今風頭正盛的大涼皇室的物品,還是拿腳給踩碎,這其實算是不小的罪名了。
那主子的來頭大約不小的奴婢,一愣之下,也清醒了三分。
「你怎麼會有大涼皇室的東西?」
「怎麼?」寶兒表示她非常驚訝,「姑娘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來打人嗎?」
「若不是你勾引……」
「我從來都不認識你,你的夫婿是誰我自然不知道。何來我勾引他的道理?姑娘說話的時候,還是注意一下!」
寶兒冷聲的打斷那奴婢的話,這次是徹底的讓那姑娘清醒了一下。
再說易清,吃飯的時候,易清坐著。丟筷子的時候,易清坐著。被罵了之後,易清還是坐著,什麼表情都沒有。
淡淡地掃了一眼桌上也不知道是擔心還是什麼的悄悄看著她的一位師妹,易清拿起另一雙筷子,竟然能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