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開膛破肚
「他，他，跑了……」艾倫張口結舌指著空蕩蕩的大門。
「謝天謝地。」雷野回過神來，由衷地慶幸。
「你說什麼？」艾倫不明就裡地問。
「我沒殺他，不用賴我。」雷野理所當然地回答。
「什麼意思？」艾倫迷糊了一下，杏眼圓睜得反應過來，手中戰術刀一揚，羞惱地大喊：「誰要賴你了？」
雷野揮手示意艾倫安靜，慢悠悠撿起地上的戰術刀，殺氣騰騰地道：「跟後面，別掉隊。」
不等艾倫回應，雷野已大步走向門口。
如果雷野感覺沒出差錯的話，這裡已經被包圍了。
那些鬼魅行動間悄然無聲，他們是潛行專家，一般人想發現他們的動靜非常難，但真武者的任何運動，都必然與天地間的真氣產生某些勾連，如同人在水中動作，必定會激起水紋，這種影響在戰將的感應里，距離越近，感應越清晰。
雷野此時距離戰將只差真氣的積累，而在神經元細胞的淬鍊上，其實已超越普通戰將水平，鬼魅在空間中的移動，所導致的天地真氣變化，在雷野的感應中雖然還比較模糊，但已足以引起他的警惕。
剛走出門口，一道寒光斜劈而至。
雷野手中戰術刀一撩，直接且野蠻地一刀反劈過去，鏘一聲，兩刀相撞冒出的火花還沒消失，雷野已經合身撞向偷襲者。
偷襲的鬼魅這一刀用了全力，依照他的想法，這一刀就算偷襲不成，也能逼雷野退回大門，以便後續同伴趕過來合圍。
沒想到雷野不閃不避，完全採取了強攻的姿態，兩刀對撞產生的反作用力超乎想象，他手裡的戰術刀差點就被撩飛出去，再無餘力閃避雷野的野蠻衝撞。
就在雷野即將把面前的對手撞飛之際，又一道寒光從側面截擊過來，直指雷野咽喉。
雷野還不及收回的戰術刀順勢下劈，雖然擋開了這一刀，但衝撞中的身軀卻不由自主緩了一瞬，另一個鬼魅趁機側身躲開，刀換左手，迅若閃電又沖著雷野直刺過來。
作為偵查與反偵察精兵的鬼魅，在戰場上多是單獨行動，但這兩個鬼魅顯得很有默契，你來我往配合得天衣無縫，讓本就對刀技不精的雷野，感到有些難以應付。
心念電轉之間，雷野眼中閃過冷酷的微光，對刺來的一刀不理不睬，猛然側轉身軀，手中斬落的戰術刀順勢劃出一道繞身而過的光華。
「呲」的兩聲輕響不分先後，鬼魅的左手刀在雷野背部劃開一道尺多長的猙獰傷口，但雷野橫掃的一刀，卻切開了他整個腹部，刀口再深上兩寸，就直接把他腰斬了。
不等刀勢用盡，雷野就著旋轉的身軀飛起一擊鞭腿，再掃另一個之前被劈退的鬼魅。
雷野這一腿不快也不突兀，但同伴捂著肚子鮮血狂噴的慘狀，讓他心神恍惚了一剎那，直到鞭腿臨身才醒悟過來，忙不迭彎腰挺臀，以毫釐之差避過攻擊。
卻不防艾倫突然從雷野身後冒了出來，一聲嬌喝，刀光如電，趁著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空隙，戰術刀筆直從他胸膛刺入。
被刺中的鬼魅大叫一聲倒躍而起，捂著噴血的傷口跌跌撞撞後退而去，看著艾倫的目光，透著難以理解的古怪。
聖殿統治伊姆大陸的數百年中，伊姆人類從沒發生大規模內鬥，伊姆人已不知多少年，不曾將艦炮與戰刀對準自己的同胞。
在被海族包圍的壓力下，聖殿很聰明地把一切內部矛盾，都導向了對其餘星際文明的探索與征服，其中最有可能的分歧，無非是對所獲利益的瓜分不勻。
但，即便某次有所不均，下次找補就是了，在聖殿戰皇絕對的武力壓制下，大家都知道，內戰既不可獲勝，亦無法獲利。
只是，第二任戰皇已消失多年，許多人都認為，他已經悄然進入「榮光聖墟」，追隨戰神聖祖的腳步去了，現時，聖殿雖然依舊有三大戰尊坐鎮，但已不知不覺陷入群龍無首的糟糕境地。
黑格爾瓊斯想要分裂聖殿，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艾倫沒有追擊過去，微微低頭垂刀，原本輕重適手，握之如同己身血肉的戰刀，彷彿突然間沉重了不少。
「他死不了，你還不算第一次殺人。」雷野冷冷撂了艾倫一句。
「我知道。」艾倫點點頭，俏臉蒼白地吐出一口濁氣，再次握緊了手中戰刀。
艾倫不是嬌造的人，明白自己正捲入聖殿前所未有的動蕩中，一切，都是別無選擇。
只是，當艾倫走出雷野身後，視線掃過倒地不起的那個鬼魅時，依舊不自覺捂嘴發出一陣乾嘔。
那個幸運刺中雷野，卻不幸被開膛破肚的鬼魅，倒在數米外還沒死絕，真武者頑強的生命力，讓他猶有餘力爬行著，嘗試著遠離可怕的敵人。
但，雷野這一刀殘忍得讓他自己都感到意外，這個鬼魅的腰腹，幾乎已被完全切開，卻獨留腰椎沒受到任何傷害，此時在腹腔的壓力下，溢出的腸子帶著溫熱氣息，還在滿地的熱血中，微微蠕動著，彷彿爬行。
「去，幹掉他。」
雷野漠然看向艾倫。
「不。」
艾倫像受驚的兔子般跳起來，倔強又憤怒地看著雷野。
「那就讓他疼死好了。」
雷野緩慢地漠然朝前走去，面前的走廊，寬闊、寧靜、筆直、空蕩，如同鬼域。
還沒走出幾步，身後傳來鬼魅咽下最後一口氣的嗚咽，雷野渾身一震，「混沌掠奪」已自行發動起來。
雷野感到渾身如過電流，不由自主停下腳步，靜待那些本不屬於他的力量，緩緩補充到消耗不多的丹田中。
如果此時能夠停下來修鍊一下，必定能讓丹田容量再進一步。
片刻之後，雷野感到氣海已達極限，艾倫也一臉平靜地走了過了，只是戰刀上血跡未乾，握著刀的手，也還在微微顫抖。
通道盡頭轉角處，其他鬼魅此時才堪堪現身，走在最前面的一個，身高超過兩米，渾身肌肉虯結如鋼，正是姍姍來遲的獨眼怪。
雷野斜眼瞥了一下肩背上已接近凝結的傷口，輕輕動了一下，確認對戰力沒有妨礙，便漠然看著迎面而來的鬼魅，做好再次生死搏殺的準備。
艾倫此時才留意到雷野背上血淋淋的傷口，不由得愣了一下，面前這兩個鬼魅戰力並不算強，以雷野的實力，似乎不應該受傷。
其實在雷野對戰闞貝思的時候，艾倫已感覺雷野有些奇怪，身體的靈敏度似乎還不及與自己格鬥那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