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無人不知「勤扒皮」

  蘭姨本名孫蘭，是母親勤天晴從小一起搶娃娃，一起上讀書上大學的閨蜜，勤天晴回歸勤氏之後，孫蘭就一直擔任勤天晴的私人助理。


  作為掌管數十萬員工的超級企業家，給勤天晴跑腿打雜的助理就有十多個，但「助理」前面加上「私人」兩個字，跟普通的助理是有天壤之別的。


  孫蘭這個霸道總裁的私人助理，一貫延續著勤天晴的風格，在整個勤氏家族的實際地位，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毫不誇張，不管誰想見勤天晴，都得先過了孫蘭這一關，就算雷敖這老公也毫不例外。


  唯一的例外，可能只有雷野了，勤天晴隨身攜帶的私人電話，是專門為雷野開設的。


  「啊呸呸呸，你看我都胡說些什麼，你等著，天晴在開會，我得馬上把這天大喜訊告訴她。」


  孫蘭歡喜得眼眶都紅了，一看就知道這兩天沒少賠勤天晴掉眼淚。


  片刻之後，屏幕上出現一個目含淚光，氣質高雅中隱隱透著威嚴的年輕女人。


  沒錯，就是「年輕」女人。勤天晴18歲上大學的時候嫁給雷敖，現在不過四十齣頭，在美容養生過度發達的21世紀末，說二十歲的女人跟四十歲在外表上沒有任何差別那是吹牛的，但在勤天晴身上，這種差別確實是肉眼難辨。


  「兒子，你可算……回來了……」勤天晴語帶哽咽地看著屏幕上彷彿已失散多年的親骨肉。


  「媽……」雷野本來想說兩句俏皮話哄哄勤天晴，看到她眼中滴落的淚水，忍不住自己心裡一酸，喊了聲「媽」就說不出話來了。


  在雷野的印象中，母親的強勢是不論場合與對象的，雷家也好，勤家也罷，誰招惹她都別想有好臉色看，再附送一攬子找你麻煩。


  從勤天晴出現在雷敖身邊的那一天開始，那些圍繞著雷敖的「名花異草」就通通自動消亡或被「斬草除根」了，應該說，雷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與勤天晴相遇在18歲那年，實在是太早了，都沒來得及好好享受成人世界的精彩。


  像今天這樣掉眼淚的勤天晴，在雷野的記憶中，是第一次。


  「兒子，你回來就……等等，你這是在哪裡？」勤天晴臉色一變，視線轉向雷野身邊的伊凡莎，目光變得分外冷厲。


  剛才她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兒子不打自己的私人專線，現在明白了，敢情他是還在敵營里。


  「我在『阿克迪娜號』上，不過不用擔心，我現在不是俘虜，這位是『阿克迪娜號』最高指揮官伊凡莎上校，一場誤會而已，嗯，我以前還救過她，我們是，嗯，是朋友。」


  雷野不想讓母親再擔心，言簡意駭，半真半假地胡編了幾句，還把伊凡莎拉近了幾步以示關係親密。


  「朋友？」勤天晴疑惑地把伊凡莎上下打量了幾遍，隨後點點頭：「嗯……是女朋友吧？模樣配得上，媽不反對。」


  「您……不，反對？」雷野詫異得合不攏嘴。


  這都那跟那啊？這臉也變得忒快了吧，前一秒還要死要活要殺人的表情，后一秒就變成為兒子婚事操碎心的慈母？

  「不反對……」勤天晴滿意地道：「這模樣比媽身邊的人都強，而且媽仔細了解過了，伊姆星人成家之後是終生不渝的，你知道媽不喜歡那些亂搞男女關係的人，比我們地球人類，伊姆人不管男女都是最好的結婚對象。」


  「他們是侵略者……」雷野無語地看著認真無比的老媽。


  「所以我們要把他們的女人都搶光，讓他們娶不到老婆，給他們斷子絕孫，這個偉大的神聖事業，就從我兒子身上開始吧。」勤天晴惡狠狠地道。


  「媽，您這思維……我是真跟不上……伊凡莎不是我女朋友，我找您是有另外的事情想要您幫忙……」


  雷野跟伊凡莎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行了，媽知道了，說正經事吧。」


  勤天晴笑笑，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兒子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威脅，也不是在被迫演戲，否則兩人的反應難以如此坦然。


  論到老奸巨猾，勤天晴自認能把伊姆星人甩出十條街，憑這小姑娘，休想在她面前玩什麼花樣。


  雷野簡潔、迅速地把整件事敘述了一遍，以免母親再說出什麼讓人尷尬的話來。


  「這個事……倒真的不小……媽得好好想想……」


  勤天晴沉吟著倒入身後的軟椅靠背，目光在伊凡莎身上轉了又轉，雷野心中有預感，這伊凡莎已經讓「勤扒皮」給盯上了。


  「勤扒皮」這外號可不是雷野取的，那是全世界公認，雷野自己也默認的，放眼全人類，知道勤氏掌門人叫勤天晴的人，不一定有知道「勤扒皮」的多。


  「伊凡莎上校，在這件事上，你有兩個選擇……」深思熟慮之後，勤天晴終於開口：「第一，我幫你向地球聯軍最高委員會轉達你的合作意向，由三大戰區最高領導人合議，並決定是否與您面談，是否合作，以及如何合作。


  作為地球聯軍委員會的非軍方列席議員，合議期間我會在場，並基於自身利益，發表支持或者反對的意見，但我無法現在就向你承諾我必定會支持你的想法。


  在聯軍委員會上，我代表的是勤氏家族，如果合作方式過多損害了勤氏的利益，我也會做出反對的表決。


  不單是我，任何列席的議員，或者領導人都會做出基於自身利益立場，做出支持或者反對的決定。


  目前足夠資格列席聯軍最高委員會參與合議的，除了三位戰區最高領導人之外，還有包括我在內的26位議員，其中華亞戰區有十位，北美及東歐戰區各有八位。


  原則上，最高領導人擁有最後決策權，但如果最高領導人的提議遭到其下超過三分之二的議員反對，則必須擱置再議。


  我個人認為，關於是否與您合作，以及如何合作的議題，這裡面涉及到的各方利益非常複雜，在沒有發生緊迫事件的情況下，整個議題要完全通過並開始實施，將會是一個曠時日久的過程，最樂觀的估計也需要商量三幾個月……」


  說到這裡，勤天晴停了下來，沉吟不語。


  「媽，直接說第二種吧。」雷野撇撇嘴，這「勤扒皮」又開始算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