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這是太極這是我
烏冬佧沒說話，冷冷翹起嘴角。
他才沒那麼傻，伊凡莎與他等級相同，「審判」對他的影響左右不了大局，但這「緋紅一擊」彙集戰將全身量子真氣的威力，就算自己也要全神貫注才有一些把握躲開，加上「審判」的影響，搞不好還會受點不輕不重的傷。
但如果主動湊前上去攻擊，伊凡莎只要選擇最後一刻才開槍，最少也能跟他同歸於盡。
要試，當然也是帶過來的三個鬼魅去試，只要耗掉伊凡莎這一擊，接下來，伊凡莎的命，還有手裡的傳奇聖槍，就都是自己的。
一直被當作跑龍套沒人放在眼裡的雷野，卻突然心中一動。
聽起來，伊凡莎這唯一出手的機會，居然是範圍傷害，如果她能獨自滅掉三個鬼魅，自己加上塔利，跟烏冬佧倒不是沒有一拼之力。
「鬼魅」這種陸戰精英戰士，當真名副其實，雖然只是真武戰士級別，但似乎在身法速度方面有獨到之處，給雷野的感覺，並不比伊凡莎差到哪裡去，大有可能在修鍊時候，就專精於此。
那麼，話說回來，有所長就必有所短，否則伊凡莎跟烏冬佧這兩個戰將，不就成水貨了嗎？
但，即便鬼魅在力量與防禦方面不如戰將，但怎麼也比自己強得多，獨自應付一個鬼魅，跟獨自面對烏冬佧差別不大。
只不過，似乎現在這三個鬼魅，並非處於正常狀態。
雖然不清楚什麼是「審判」，但猜也能猜到，這玩意似乎能剋制這三個鬼魅。
雷野眼中閃過危險的光芒，無論如何，這三個鬼魅必須死，他寧願跟塔利一起對付烏冬佧，也不想自己一個人正面應付一個鬼魅的。
「啪」的一聲輕響，僵持中的眾人無不嚇了一條，伊凡莎槍口一抖，差點一槍就射了出去。
眾人定神一看，卻是一個烏溜溜圓滾滾的東西從雷野手中滑落下來，輕輕滾到三個鬼魅腳下。
氫手雷？
不過並沒有拔掉保險套，也沒有激活延遲引信，分明就是不小心掉地上的。
眾人都是神情一松，伊凡莎跟塔利臉上閃過的卻是難以察覺的恐懼，只是這會兒大家眼睛都盯在手雷上，誰也沒去留意別人的臉色。
「不好意思，手滑。」雷野手忙腳亂整理手中裝備。
就在眾人暗中鬆了一口氣，將松未松之際，又是「嘭」一聲響，雷野手中槍響，一顆鋼彈斜斜射向地面。
「真笨，又弄走火了。」鬼魅心中剛起了輕蔑的念頭，烏冬佧卻神情大變，不假思索全力閃向門口。
伊凡莎跟塔利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極速倒退，一個閃進床后，一個掰斷桌腳，以桌面擋在身前。
雷野早在開槍之前就暗中選好了位置，僅比塔利慢了一線，躲進了身邊的通訊台後。
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縮成一個球，平地響起一記驚雷，雷野感到渾身毛孔齊齊炸開，眼前一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身軀一陣劇痛，劇痛中又有一股溫暖包圍著，全身好像千瘡百孔，無數亮晶晶的小點，源源不斷通過小孔湧進身體。
雷野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念頭剛起，意識中的畫面一變，化為一片混沌，混沌中，無數光點若隱若現。
「這是什麼？」這個畫面很熟悉，但雷野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思想一片獃滯。
隨著心中的疑問，獃滯的思緒慢慢被拉入混沌，那似乎是一片藍色的星空，或者是海洋，周圍是無數柔和的亮點。
不知什麼時候，雷野的意識附在一個亮點上，彷彿朝著什麼目的地緩緩地移動。
雷野不知道它要去向何方，但它越來越快，周圍也逐漸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同伴，彼此匯流成河，朝著未知的目的地移動著。
時間彷彿已過千年，又似乎只是剎那，雷野突然發現，前面出現了一個由無數亮點組成的巨大漩渦。
當雷野認為眼前是一個漩渦的時候，又馬上感覺那不是漩渦，所有亮點並非朝著中心匯聚，而是從內向外噴發。
但當雷野這麼想的時候，又感到自己正在朝著漩渦中心前進。
「氣海……」雷野陡然明白過來，這就是太爺爺曾經向他描述過，卻又說得讓人一頭霧水的「氣海」。
「天地有萬物，萬物有天地，你中藏有我，我中也有你，生生不息，是為太極……」
意識中響起太爺爺低沉的聲音，不斷在這片熟悉又陌生的天地回蕩，聲音彷彿從漩渦中來，又彷彿往漩渦中去。
「氣海、天地、萬物、我……」
思緒中幾個詞不斷翻飛著，下一刻，漩渦突然發出無可抗拒的吸引力，把雷野的意識，連著無數亮點一起吸入，壓縮。
雷野眼前出現一個比太陽明亮無數倍的光點，光點越來近，越來越大，瞬間就佔據了雷野所有的意識空間。
下一場景中，光點轟然爆炸，雷野的意識碎成無數塵埃，每一個塵埃都化為一個亮點，每一個亮點都是他的意識。
漩渦又出現在意識空間中，彷彿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從未改變。
唯一不同的是，剛才雷野的意識，是在漩渦之外遠遠端詳，但此刻，雷野的意識是在漩渦之中，從漩渦看著外面的世界，就像身處繁星點點的宇宙空間。
天地有萬物，萬物有天地，你中藏有我，我中也有你，生生不息，是為太極！
雷野幡然醒悟，這不是什麼漩渦，這就是宇宙星空，這就是丹田氣海，這既是天地，也是自己，這……是太極！
如同頓悟一般，雷野心念一動，亮點不斷從漩渦中心逸出，漩渦之外，不再一片虛無，一條條由亮點組成的燦爛星河，正若緩若疾地流動著。
星河不斷前進，星星點點隨著星河散逸到周圍空間，那些空間彷彿什麼都沒有，又彷彿充盈著雷野熟悉的一切。
「這是太極，這是我！」
思緒剛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天地間每個亮點頓時都活了過來，每個亮點都成了自己的身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