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心不狠手不辣
副官應聲而去，雷敖卻暗中抹了把冷汗。
這勤天晴真是敢亂來，六艘「暴風」比預計提前四天列裝好，招呼都不打就往前線戰區闖，這要是雷敖不提他太爺爺的事，誰敢保證她不會就這麼跟「阿克迪娜號」杠上？
勤天晴的身份跟雷敖不一樣，雷敖亂來會上軍事法庭，勤天晴亂來……只會拖上整個華亞戰區一起亂，大有可能被迫對「阿克迪娜號」發起總攻。
以華亞戰區的整體實力，拔掉「阿克迪娜號」這個封鎖北太平洋的眼中釘肉中刺，可能要付出不小代價，但絕非辦不到。
只是華亞戰區某些國家對此搖擺不定，既怕付出代價，又擔心招來更大的報復，甚至也不排除，有人打著跟上大禾腳步的主意。
或者，伊姆星人把「阿克迪娜號」放在這裡，不能說沒有試探地球聯軍決心的意思，而雷敖的潛意識裡，也不能說就沒有半點期待勤天晴能打破這個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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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亂成一鍋粥的「阿克迪娜號」里，伊凡莎滿臉不可思議地道：「他，他，他們在出擊，全線出擊……」
「出擊？打哪裡？」雷野第一時間想到距離最近的南海二級戰區。
他處心積慮是要找機會幹掉塔利或烏冬佧，可不是想把他逼成瘋狗傾巢而出去攻打自家老子的駐守基地。
「不知道……」伊凡莎搖頭道：「這是召集全艦作戰人員緊急出擊的信號，塔利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阿克迪娜號』的自毀無可挽回，那麼根據戰略指引，他現在只能是盡量減低損失，優先把價值最高的作戰單位撤離。
但是他不可能公開『阿克迪娜號』即將毀滅的消息，所以最好的借口，就是全艦緊急出擊。」
「這麼說，他會放棄所有非作戰人員？」雷野道。
「這是沒有辦法的。『阿克迪娜號』艦員接近二十萬，不可能在十分鐘內全部撤離，這點時間只夠把處於戰備狀態的作戰單位發射出去，不過，在最初發現我啟動自毀程序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讓所有作戰單位處於備戰狀態，以防不測。」
雷野眼珠子轉了轉，跳起來道：「快，換衣服。」
「換什麼衣服？」伊凡莎還沒回過神來。
「什麼衣服都行，把你那上校服扔了，我們去搶一架『光耀』，你應該會開那玩意吧？」
「等等……」伊凡莎反應過來，略一思索后，卻擺擺手道：「我們應該去艦橋。」
「艦橋？」雷野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想趁機奪回『阿克迪娜號』？這麼大的傢伙，我們兩個人玩得動？」
「只要坐上最高指揮官的位置，我就能通過系統確認最高指揮權的變更，所有部隊就會只接受我的命令，現在塔利跟烏冬佧應該都不會在艦橋攔著我們了。」
伊凡莎邊說邊走向門口。
雷野想想也是，正要拿上武器跟著出門，門鈴突然又響了。
兩人一愣，四眼相對，都不明白這時候還有誰會找上門來。
「也許是來找愛米西的。」伊凡莎隨口道。
「是塔利。」雷野看了看亮起來的監控屏幕：「他沒離開，繞來繞去還是繞回原點，照原計劃動手吧。」
伊凡莎若有所思，呆了一下才端起聖槍，躲進原先預定的伏擊點。
雷野迅速扛起一把重型量子步槍，走到牆邊按下門禁監控。
門口的塔利臉色灰敗，神情頹然。
看到雷野出現在屏幕，塔利眼中閃過厲色，冷冷說了聲「開門」。
雷野舉起離子步槍，淡淡回了句「滾蛋」。
「我讓你走，你也出不去這個基地……」頓了一下，塔利冷冷道：「但我現在確實不想看到你，就算你不走，我也會把你丟出去。」
「你不是來殺我的？」雷野冷冷問。
「還有八分鐘而已，大家都得死，就不用臟我的手了。」塔利自嘲地笑笑。
「我是跑不了，難道你也不認得出去的路？」雷野皺皺眉頭表示疑惑。
「伊姆軍人，從來沒有丟下自己艦隊逃命的指揮官。」塔利傲然道。
「原來是這樣……」雷野微微冷笑：「背叛你們凱迪上將的時候，似乎沒見你這樣鐵骨錚錚？」
「那不是一回事……」塔利漠然搖頭：「伊姆星人所忠誠的，是自己的立場與信念，而不是某個人，違背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才是真正的背叛。」
說到這裡，塔利眼神轉冷：「開門，我不會阻止你離開。」
「你想與艦同亡我沒意見，但不是非得跑來這裡找死吧？」雷野依舊錶示懷疑。
「我想……最後再看看伊凡莎。」
「哦？你不是真的喜歡那小妞吧？」雷野驚訝地道。
「廢什麼話，你到底開不開門？」塔利突然暴躁起來。
厚重的房門滑向一側，雷野站在三米之外，槍口指著塔利，手指搭在扳機上。
「滾。」塔利讓向一邊，示意雷野離開。
「你進來，然後我出去，隨便幫你關上大門，保證沒人再打擾你們。」雷野抬了抬托住槍管的左手，露出掌心一顆拔掉保險的手雷：「這玩意可能不能把你怎麼樣，但如果你亂來，你的伊凡莎會變成一堆烤過頭的紅燒肉。」
塔利臉上閃過怒色，但還是依言慢步走進房間，對雷野黑洞洞的槍口視若無睹，眼神只是掃向床上隆起的被單。
從進門開始，雷野的槍口就一直指著他的腦袋，哪怕塔利已經是戰將一級，但如果腦袋挨上這麼一發重型離子彈，那也是有死無傷的下場，當然，前提是塔利不躲。
看到塔利進門，雷野以眼神示意他往裡面走，自己也往邊上微微一側，調整方位往門口靠近。
雷野看似隨時準備離開，這個動作的真正作用，是讓開射擊通道，讓伊凡莎抓住機會開槍射殺塔利。
下一瞬間……下一瞬間……什麼都沒發生？怎麼回事？
雖然知道不應該，但雷野還是忍不住微微回頭，皺眉看向伊凡莎的位置。
本該隱藏在窗帘背後射擊的伊凡莎，已經從伏擊位置走了出來，跟塔利四眼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