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童路和他表妹
一大早,關文豪本想前去白朝所租住的民樓接她一起前往聯繫到的這些人之中的第一個,沒想他剛下樓,便看到已經在等他的白朝。
他有點兒驚訝:「這麼早?」
又看下手錶,不過才七點鐘正。
白朝確實來得早,六點半左右就到了,不過她沒想上樓,也是不想惹關邁一大早就老大不高興。
她開了車來,關文豪不必再開車,他負責指路:
「最近的一個,叫童路,當年跟文進是同班同學,後來畢業也沒去別的城市發展,而是回了海城工作,就近照顧父母,並成家立業。」
聽起來,這個叫童路的倒是個孝順孩子,正所謂父母在子不遠遊。
這點關文主豪也同意:「是!童路還小文進一歲,是跟和守志同齡,自小便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當年我爸一被文進鬧得頭疼,沒少拿童路來當榜樣!」
也為此,當年的關文進對童路沒什麼好印象,甚至總愛在班上有意無意地找童路的茬。
白朝笑:「這童路不會記仇吧?」
要是記仇,那童路不配的話,兩人可是半點兒法子也沒有。
關文豪倒不擔心這一點,他擔心的是童路的父母及妻兒,童路的妻兒他不是很了解,但童路的父母在當年知道關文進與和守志**一個無辜女孩兒后,就沒罵關文進。
白朝聽著也覺得事情不太妙:「希望此番前去,不會遇到童路的父母。」
關文豪苦笑:「昨晚聯繫的時候,童路便十分為難,但在聽得我說文進大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之後,他沉默了,考慮了許久,後來什麼也沒說就掛了電話,我本以為他家是去不得了,沒想到再晚些的時候他突然回拔了過來,說是讓我一大早就過去他家,他會安排好。」
安排好?
怎麼個安排好?
難道是把他父母與妻兒皆安排外出,家裡只剩他一個人么?
事實證明,白朝的推測還真正是童路所謂安排好的安排。
進童路家小區時,遠遠便看到童路在15號樓樓下等兩人,是個微胖的年輕人,還小關文主豪三歲,但已經是五歲兒子的他顯得很成熟穩重。
進了童路家客廳坐下,他沒想到關文豪還帶了旁人來,一坐下便想先了解下:
「關大哥,這位姑娘是?」
關文豪介紹說:「這位是白朝白姑娘,是和覓荷委託來的朋友。」
聽到和覓荷,童路立馬想到了和守志:
「守志的姐姐?」
又問白朝:「你是和志姐姐委託來的朋友?不是公安吧?」
要真是公安,他可不想摻和!
白朝搖頭:「不是,就是和覓荷全權委託我來查問一些當年關於蔡青案的線索。」
和覓荷不停上訴又敗訴的事情,整個海城都知道,也知道她過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童路自然也知道,他嘆道:
「守志姐姐也是個頂好的姐姐,這世上能有這樣的姐姐,守志便是一輩子不出監獄也值了!」
這話說得關文豪臉一紅,再是有些慘白。
童路見狀,也立刻察覺到他那話除了是稱讚和覓荷與嘆和守志好福氣之外,也間接埋忒了關文豪:
「對不起,關大哥,我……」
關文豪不在意,搖頭示意沒關係。
這些年來,再難聽的話他都聽過,童路這話說得又是事實,他沒什麼好介意的。
他只是難過,難過為什麼當年他不能像和覓荷一般堅信自已的弟弟是真的被冤枉的?
當年他弟弟哭著喊著冤枉的時候,他怎麼就不能像個真正的哥哥一樣為弟弟擋去一些傷害?
他再不想承認,誠然他也絕對不是個好哥哥。
白朝聽著童路話里話外的意思,不禁問他:
「童先生,你相信關文進是冤枉的?」
童路果然道:「不僅文進,邊守志也是,他們都是冤枉的!」
白朝眸子一亮:「童先生為什麼這樣肯定?你可是有什麼證據證實?」
童路卻是搖頭:「不,我沒證據,要是有證據,當年我就交出去力證他們兩個的清白了!」
白朝疑惑:「那你……」
「我為什麼會這樣肯定他們是冤枉的?」見她點頭,童路起身去了趟卧室,回來時手裡拿了本老舊的相冊,他翻開找出其中一張照片給白朝看:「她是我表妹,當年就低我們一級,和我們同校,跟當年的蔡青一樣念的高一……」
有一回放學,童路表妹被幾個學校小流氓堵在學校外一條死胡同里出不來,抱頭蹲在角落裡哭的時候,正巧童路、和守志、關文進路過那條衚衕。
童路認得表妹的聲音,他率先跑進了衚衕,沒多久和守志與關文進也跑進了衚衕,三人親眼看到幾個小流氓正在恐嚇他表妹,還扯表妹的校服,說是不交保護費,就把她脫個精光拍照傳上網。
當時童路一個血氣上涌,怒氣洶洶撲上前就把其中一個小流氓捧趴下。
也是沖著那個小流氓毫無防備,才讓素來沒什麼打架經驗的童路得了手。
再後來,和守志與關文進也一同沖了過去,四五個小流氓對付他們三個,他們三個又不經常打架練身手,沒多久便只有被揍的份。
直到三人身上的錢都被小流氓剝光,又個個鼻青臉腫,三個還是死命把童路表妹護在中間,不讓小流氓有時候扯拉她的校服,不讓她受到污辱傷害。
提起當年勇,童路已沒了當年事後的不好意思與歉意,他只說著說著便紅了眼眶:
「你們說,這樣好的兄弟,這樣好的同學,為了我那素不相識的表妹,他們都能在當時陪著我險些沒被那幾個小流氓打殘,怎麼就會幹出那等**無辜女孩兒來的惡事兒呢?」
過後為了不損童路表妹的名聲,怕三人把這事兒傳開,那些小流氓會信口開河到處散播更多不利於童路表妹的謠言,所以三人齊齊約好,誰也不準當這件事兒說出去。
關文豪聽著微怔:「怪不得……怪不得呢!」
他也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當年有一回他弟弟放學回家,眼睛都腫得跟有四隻眼似的,額頭嘴角也都見了血,渾身滿是血絲,可任他與他父親當時怎麼問,他弟弟也不肯說實話。
後來他父親以他弟弟不該學人打架為由,又罰他弟弟站在屋裡角落整整一晚上,說是讓他弟弟反省反省。
結果反省到隔日,他弟弟還是犟著不肯吐實情。
當時氣得他父親頭上冒煙,只差拿起掃帚狠掃幾棍。
最後還是那會兒他還在世的母親保下了他弟弟,才沒讓他弟弟再站一整天的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