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知道會這樣
宿舍阿姨打電話把她妹妹錢妙枝招進女生宿舍樓,至於校方方面則由白朝去打招呼,兩邊行動,一切很順利,錢妙枝很快來到管理室。
聽姐姐介紹白朝是警察后,錢妙枝也是知道區琳琳被殺案的,突地就想起了她那天正好幫姐姐的忙暫替看了半小時的女生宿舍,她也知道姐姐已被死者家屬埋怨上,這會兒招她來,定然是與這命案有關。
坐下后,她難掩不安。
宿舍阿姨瞧出妹妹的忐忑,想著也是為了幫她忙,妹妹才有此刻這樣的不安,她愧疚地握起錢妙枝的手:
「阿枝,沒事兒,這不關你的事兒,最多就我丟了這份工作,咱都沒殺人,跟那沒人性的兇手毫無關係,不要怕,也不用怕。」
這道理,錢妙枝當然能明白,可問題在於她心中有愧,她心虛!
只衛校命案發生后,她連小賣部都沒開了,整日待在家裡坐立不安,今兒個突然接到姐姐的電話,她心跳猛竄個老高之後,卻又慢慢沉了下來。
該來總要來,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與其繼續提心弔膽疑神疑鬼地下去,還不如伸頭過去一刀痛快。
宿舍阿姨還在安慰著錢妙枝別怕,讓其只要如實回答問題便可,白朝這邊也掛了電話。
就在錢妙枝還未到管理室之前,她打了個電話讓杜星波查下錢妙枝在區琳琳被殺后的情況,結果她聽到了一個問題:
「錢阿姨,在區琳琳死後的這兩天,你的小賣部都沒開,這是為什麼?」
錢妙枝嚅囁著還沒說話,宿舍阿姨已然詫異地看著妹妹:
「阿枝?」
錢妙枝看著宿舍阿姨:「姐……」
又轉頭看向白朝:「趙警官,我……我真不知道……不知道會這樣……」
四月十三日中午,吃過午飯後,她就接到姐姐的電話,說是讓幫著到校內看半小時女生宿舍樓,她沒半點兒猶豫就應下了。
她能在校外開個小賣部維持生活,也是虧得姐姐為她爭取來的資源,連生意也大都是姐姐幫著拉來的,她知道校內大部分女同學會到她小賣部里買東西,而不是到對面小賣部去買,全然是看在她姐姐是女生宿舍管理員的面子上。
大家也心知肚明,各自不過是圖個薄利與方便。
她知道,她姐姐也知道,素來是能給方便就給方便,女同學們也素來多照顧她的小賣部生意。
像這樣兩天連著沒開的事情,是自小賣部開業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她姐姐知道她一大家子全靠這小賣部的收入維持,怎麼可能會隨便就關店兩天?
可她實在是心中不寧,別說開店賺錢,就是夜裡睡覺也不踏實,睡都睡不好。
宿舍阿姨不可思議地聽著:「你……阿枝啊,你到底做了什麼?」
錢妙枝手一直緊攥著腰包,那是她自做小賣部生意之後,便一直掛在腰上做生意用的腰包,裡面儘是零錢,可這回卻不是。
她顫著手把拉鏈拉開,從中慢慢露出十張紅色大鈔來,她哭著對宿舍阿姨說:
「姐,我……我不知道會出人命,我真不知道……」
宿舍阿姨看到腰包里露出百元大鈔來時,她臉色已變,再聽著妹妹對著哭著說不知道會出人命,她只覺得眼前一片黑。
白朝也是沒有想到,問題居然會出在錢妙枝身上,雖然當從杜星波嘴裡聽到錢妙枝在案發後便關了小賣部沒做生意時,她是有疑惑,可事有千千萬萬,或許錢妙枝正巧在這兩天家裡有事兒呢,這也是大有可能的。
也是錢妙枝心裡承受弱,再加上已出一條人命,她不過問了句小賣部為什麼會沒開,錢妙枝便已心裡崩潰,全然說了出來。
人心有時候很堅強,有時候卻是不堪一擊。
終是事關人命,錢妙枝也非沒有良心的人,十張毛爺爺換來之的她可能成為幫凶的可能性,在這兩日里已然將她打敗,潰不成軍。
白朝說:「錢阿姨,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哭沒用,再後悔也沒用,現在你只有彌補,盡心儘力地協助我們公安揖凶,只有早日抓到兇手,才能早一日讓區琳琳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錢妙枝淚流滿面,哭得不能自已,一半是後悔,一半是害怕,她確實怕極了莫名奇妙就成了兇手的幫凶,這也是這兩日里她沒有主動向公安坦白的原因。
她實在怕區琳琳的死,其中也有她的一份。
而她這一份,不管從頭到尾她知不知情,她都難逃責任,腰包里的一千塊便是最好的罪證!
區琳琳被殺案發當日,她接完姐姐電話,便打電話讓家裡誰有空到小賣部里來看店,最後是她小兒子來看的店,她則出了店從學校後門進學校。
沒想她還沒到學校後門,便讓一個老爺爺攔住去路,說是請她幫個忙,幫完后,一千塊便是她的了。
也是貪念的驅使,那時她居然神使鬼差地就答應了,想著不過是幫著拿個東西進去,也沒什麼。
白朝問:「什麼東西?」
錢妙枝自凳子上起身,她走向管理室裡面宿舍阿姨的床底,趴下去往床底裝,很快從床底下掏出一支小小的錄音筆來。
宿舍阿姨蒼白著臉:「這是什麼?」
錢妙枝手中的錄音筆被白朝接過,沒有去顧什麼指紋,是因為她知道兇手定然不會在這支送上門來的錄音筆里留下他的指紋,她直接仔細看起錄音筆來,結果發現錄音筆里的東西是一種定時的程序。
定時要發出來的聲音已經放完,所以錄音筆這會兒完全處於一種空白的狀態。
錢妙枝說:「這是那位老爺爺讓我帶進來的,我也聽過,裡面什麼也沒有,不會對姐你造成傷害的,只是隔一段時間播出一個類似敲門的聲音!我沒有全部聽完,當時沒時間,老爺爺有說過,裡面就兩段,兩段敲門聲一播完,也就什麼都沒有了,錄音筆的電也用得差不多,大概到今兒個晚上,也就沒了!」
聽到敲門聲,不必白朝說,宿舍阿姨已然明白了這兩天讓她睡不安寧的原因。
白朝取出隨身帶的透明證物袋,把錄音筆裝進去,轉過身再問錢妙枝:
「除了讓你帶進來這支錄音筆,他還讓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