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突兀的乾淨

  確定位置確實可以從這裡丟下羅幼煙包包后，白朝開始問店主前天羅幼煙離家後到昨天晌午前這段時間五金店裡的情況。


  店主有點兒懵：「趙警官指的是什麼情況？」


  白朝說：「這段時間裡來過你店裡的人，及發生過的事兒。」


  店主聽明白了，想了想說：

  「最近店裡都沒什麼生意，這天總愛下個小雨，也沒什麼人愛出門，所以你說的這段時間裡，還真沒什麼客人，事么，也都正常。」


  客人，就兩個，都是零售，不是什麼大單，其間他在店裡看店，僱用的幫工就出去送老客戶來電話訂下的大小單子，親自送貨上門。


  人，一個小姑娘來買了把小鎖、一個男大學生來買了一把剪刀和三盒鐵釘，就兩個，沒別人了。


  事，他就在店裡喝茶聽曲顧店，幫工忙進忙出送貨。


  就這樣，沒了。


  白朝問：「這其間都沒上過樓？」


  店主指著自已的鼻子：「有，我上過，那個男大學生要的鐵釘下麵店面少一盒，我就上樓來小倉庫里拿四盒下去，一盒給男大學生，另三盒補上貨架！」


  「那你上樓來，幫工那會兒又出去送貨，店面不就只剩下男大學生一個人？」白朝想著這個店裡樓上樓下都是一個人的空檔，「剛才上來的時候我看過，你這店沒裝監控，你就不怕像這樣的時候，樓下的客人手腳會不幹凈？」


  店主嘿嘿笑：「趙警官，我這店裡也沒真正值大錢的東西，再說了，生意一般，大都是做熟客的生意，像那段時間裡來兩個面生的小客人平日里還真少！手腳不幹凈的人有，但在我店裡能摸什麼？都不值幾個錢！要真為了這幾個錢裝上監控，那老不划算了！」


  也是，生意人算盤打的就是精。


  且店主平日里就他和幫工兩人看店，一人出去送貨還就只剩下一人看店，可見這店是真冷清，要不然人手也不能這麼少。


  又在窗戶邊上細細查看了一會兒，白朝指著落塵很明顯的整個小倉庫：


  「你這小倉庫不是每天都打掃？」


  店主不好意思地啊了聲：「我店裡人少，就兩人！幫工平日不用出去送貨的時候會上來打掃打掃，要是他忙著送貨，我這人又懶，那就肯定沒人打掃了。」


  白朝說：「也就是說，在那段時間裡，你和幫工都沒上來打掃過，上來也就拿拿貨就下去了，那這窗怎麼回事兒？這麼乾淨？」


  被她這麼一說，店主也才發現整個小倉庫里，唯一的窗戶簡直乾淨得鶴立雞群，太明顯了！

  他看了又看，伸手還想去摸一摸窗戶，卻在半途被白朝打掉：


  「別碰！會留下指紋，我待會會叫同事過來給這窗做下檢驗，看看有什麼和案子有關的線索，希望你能配合。」


  店主被她那麼一打嚇著，這會兒又聽到還有警察要過來做什麼檢驗，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來就沒什麼生意，公安還到店裡來進進出出，那左右鄰居肯定他是幹什麼壞事兒被逮個正著了，往後他還做什麼生意啊？


  幸在臨走前，白朝看著他滿面的愁雲，很是對症下藥地說：

  「放心，都是便衣，你不說，你幫工不說，我那些同事更不會說，沒人知道你樓上這窗戶跟我案子有關。」


  店主瞬間拔開陰雲見天晴：「是是是！不說，絕對不說！」


  窗戶突兀地被擦得那麼乾淨，又非店主和幫工所為，期間也沒旁的人上過樓，假設店主和幫工都沒撒謊，那就只能是從樓上丟棄羅幼煙包包的人所為。


  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不小心留下什麼痕迹，於是全面擦凈。


  可那人當時大概很慌張，驚慌到沒想過這樣乾淨的窗戶放在整個落塵的小倉庫里，會顯得更欲蓋彌彰。


  ………………


  白朝是等到片區派出所的同事到后，簡單交待了要維持守著絕不能被破壞的現場重點，又問了幫工一些事情，確定能店主所述完全吻口，她才把安紅纖招到五金店裡。


  一進店一上樓看到小倉庫里的白朝，安紅纖就一臉不安：

  「頭兒，羅叔叔剛才還非要跟我出門，他以為是羅幼煙有消息了……頭兒，我看羅叔叔的情緒很不對，真不對！」


  白朝抬眼瞧他，看了看她回頭跟片警說：

  「兩位大哥，晚些時候市裡的法醫會來取證檢驗，在法醫到之前，就麻煩兩位守在這兒了！」


  兩個片警都笑著說行，讓她放心。


  轉身出小倉庫，她邊下樓邊問：

  「怎麼回事兒？難道他想自殺？」


  安紅纖被她這麼一問，愣了：


  「自殺？」


  隨之又猛點頭：「還真有可能！」


  白朝真想敲他腦門：「不可能，他要真出事兒，也不可能是自殺，羅幼煙生死未卜，他會情緒不對，那是因為擔心羅幼煙。」


  不過安紅纖說的，她也一直有這個感覺。


  她也覺得羅省的情緒有些不對，從他早上主動喊她談話的那個時候起，她就覺得他情緒有些太過了，除了擔心羅幼煙之外，應當還有旁的，可她再三問他，他都搖頭說沒再隱瞞什麼。


  她說：「你找人盯著五金店這邊，順便也找個人守著羅省家。」


  「行！」有人守著羅省，安紅纖也能安心些，想到五金店，他又問：「頭兒，你是懷疑五金店裡的店主和幫工？」


  「在案子未破之前，任何人事物都值得懷疑。店主說的那個小姑娘和男大學生，你調下店附近監控給店主看下，看能不能指認出來，繼而查出這兩人的身份。」白朝說完安排，頓了頓補充道：「另外，你先等在這裡，等法醫檢驗完，你再跟著回然市，我先回去查查數字『503』，看看它除了是死者的門牌號之外，有人送這個數字到羅省家又有什麼含義。」


  安紅纖也想起來了：「死者和羅幼煙就讀的衛校就在市裡！」


  白朝點頭：「我打算往衛校查一查。」


  死者章書雨已被殺，羅幼煙失聯，其包包被拋小橫巷，裡面財物俱全，並不像死者家裡那一通亂翻，財物盡失，這是區別，也是疑點。


  死者死於前天凌晨四點多，而羅幼煙則是在前天晚飯過後七點多離家，時間點重合。


  羅幼煙的失聯指不定跟死者的死有關，她可能就是兇手，也可能會跟死者一樣成為遇害者。


  不管哪一種，現今首要的，就是找到羅幼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