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李清的面子
「爭上一爭?」
李清嗤笑一聲,輕蔑的一瞥劉尚譜:「怎麼說你也是一個成名已久的元神大修士,這麼不要臉的話也說的出口,你怎麼不去與我老師爭上一爭?在人族四百多年,怎麼沒有學會人族了臉面?」
劉尚譜渾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少宗主既然不準備反抗,那便跟老夫走一趟妖都山吧。」
劉尚譜新奪舍的這副皮囊,看起來很是年輕,至多不過二十歲出頭,而且看起來很是俊俏,因此從他說出老夫兩個字的時候,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李清輕輕點了點頭,冷聲道:「如此,晚輩就跟著你這頭老狐一起,去一趟蜀山。」
「呵呵,少宗主睿智。」
劉尚譜活了四百多年,自然不會跟李清糾結到底是蜀山還是妖都山這種小事,他極其瀟洒的揮了揮長袖,將桌上的九弦琴收在手中,用布條一綁,束在了背上,然後邁步走出了這間客棧。
他走出了幾步,發現李清沒有動彈,不由疑惑的回頭:「少宗主?」
李清勉強壓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輕哼道:「來了。」
這下劉尚譜在前,李清在後,二人緩緩走出這間蜀山客棧,李清在後面漫不經心的搭話:「老狐兒,你的長琴不是被青陽真人毀去了么,從哪裡又找來一張琴來?」
劉尚譜平生沒有別的愛好,唯愛音律,見到李清問及自己的長琴,不由痛心疾首道:「不說這個倒還算了,一說起來真是痛煞老夫也,那張長琴乃是先古時期長琴太子所制,老夫為了得到此琴,不知廢了多少苦功,居然被呂青陽那廝一劍斬成兩段,當真可恨!」
李清繼續搭話道:「那這張琴又從何而來,晚輩來看與那張古琴也沒有什麼分別。」
「你懂什麼?」
劉尚譜臉色鐵青,轉頭斥道:「這張琴比起那張古長琴,琴木還是琴弦,都差了不知道多少,老夫辛辛苦苦調製了許久,也才勉強能用,二者豈能相提並論?」
「哦?」
李清微微一笑:「晚輩也對音律略有興趣,不知道前輩可否把這張新琴借給晚輩看一看?」
「你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娃娃,又懂什麼音律了?」
劉尚譜皺眉回頭看了一眼李清,疑惑道:「少宗主,老夫知曉你聰慧,但是在琴這方面想辦法恐怕是白費苦工了罷?」
「呵呵,前輩既然知道在這方面晚輩不可能做動作,借晚輩一看又有何妨?」
二人所在的位置距離蜀山還有一些距離,劉尚譜皺眉思索了一番,從身後解下長琴,轉手遞給了李清。
「當日在桃核舟之中,少宗主與老夫很是投緣,就給少宗主看一看也無妨。」
李清呵呵一笑,上前伸出左手接過長琴,就在長琴在二手手中傳遞的一瞬間,李清的右手青光亮起,一柄玄青色長劍從白骨元戒之中閃爍而出!
劉尚譜臉色微變,他的護身法力還未來得及張開,那柄玄青色長劍就已經以極為兇狠的姿態刺穿了劉尚譜的新琴,直直的刺向劉尚譜的心口!
緊接著,劉尚譜就聽到了一陣滿帶戾氣的聲音。
「老狐狸,你口口聲聲稱呼我為少宗主,我這個首陽山的少宗主要是輕而易舉的被你們捉去,那麼我首陽山的面子放在哪裡,嵩陽老師的面子放在哪裡!」
「我李清的面子,又放在哪裡!」
玄青色的無定古劍,帶著鋒利無匹的劍光,一舉貫穿了劉尚譜的心口,在這位元神大修士的胸口開了一個大洞,鮮血如同噴泉一般涌了出來!
劉尚譜微微一愣,看著這柄川胸而過的長劍皺了皺眉頭,他右手伸出兩根指頭,輕輕捏住無定古劍,皺眉道:「少宗主,你這又是何苦,你壞了老夫這副肉身,大不了老夫再尋一個,你的這柄劍固然鋒利,但是貌似少宗主你的劍術還遠遠沒有到可以傷及元神的地步。」
說著他捏開無定古劍,輕輕蹲了下來,看著碎了一地的九弦琴欲哭無淚道:「壞了老夫這副肉身也就罷了,你又何苦連老夫這張琴也一道毀去了,這琴調製起來,殊為不易啊。」
他現在胸口被劍氣貫穿出了一個大洞,卻依舊行動如常,看起來極為詭異。
李清眼中凶光一閃,無定古劍揮舞出一道奇快的劍光,這道劍光泛出一種奇異到說不出的顏色,這是含光劍訣第七十一劍的誅神劍,專門斬殺各種神靈,無論陰神還是陽神,統統都可以一劍斬殺!
這還是李清巧合之下,一隻腳邁進鑄魂境界之後,才領悟到這一劍誅神的精髓,換作平時,他根本使不出這一劍。
這道神秘的劍光,毫無凝滯的穿透了劉尚譜的眉心,卻沒有絲毫傷到他的肉身,劉尚譜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他伸手摸了摸眉心,才發現眉心被這一劍撕開了一道細微的口子,一絲鮮血從中涌了出來。
「咦,少宗主你已經鑄魂了?」
劉尚譜好奇不已,繞著李清走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奇道:「奇怪奇怪,少宗主你似乎已經到了鑄魂境界,但又似乎沒有到,居然還有這種怪事。」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眉心的傷口,輕笑道:「少宗主領悟力果然驚人,含光劍訣居然也使得有模有樣,這一劍已經可以觸碰到老夫的元神,可惜可惜,這一劍是少宗主用出來的,如果是沈青茯使出來,老夫大概就已經死了。」
「好厲害的元神修士。」
李清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尚譜,面無表情的把無定古劍收進眉心,主動邁步朝著南面的蜀山走去,漠然道:「帶路吧。」
他已經用盡了手段,只是如今的他的確沒有手段可以傷到一位元神大修士。
劉尚譜呵呵一笑:「好嘞,少宗主慢走,這蜀山路難走,老夫給你頭前帶路。」
他伸手一拉李清,邁步便踩在了虛空之上,如履平地。
於是在青城山通往蜀山的路上,一個一身白衣的年輕人伸手著另一個一身青衣的年輕人,踏空而行,慢悠悠的一步步朝著蜀山方向走去。
比起踏空而行更為詭異的是,頭前的白衣年輕人的胸口不知被什麼利器破開一個碗口大小的大洞。
前後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