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激流勇進
一番言語之後，湯語嫣還是不信邪，硬生生拉著滿臉晦氣的李清，找到了祖父湯燾，就在書房之中大吵大鬧，叫嚷著不嫁皇帝，結果這位玄霄大都統想也沒想，直接震蕩元氣，制住了這個自己一直極為寵愛的孫女，並且封住了她一身頗為不俗的武道修為，不顧湯語嫣的大聲喊叫，喊了一個家將過來，示意把她帶下去好生看管。
然後這個老頭笑眯眯的看向一旁已經目瞪口呆的李清，笑道：「還是賢侄聰慧，知道這丫頭可能會跑，提前提醒了老夫，不然等到大婚之日，她若是跑了那可不太好辦。」
李清正驚訝於這個老頭的果斷，聽到這句話之後滿臉震驚的看著這個面相憨厚長相也很憨厚的大都統，百口莫辯：「我不是…我沒有…」
湯語嫣此時剛被家將拉到門口，對著李清破口大罵：「卑鄙下作，你給本姑娘等著！」
「爺爺，你放開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遠，顯然已經被護衛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湯師叔…真是…」
「真是什麼？」
老頭子絲毫沒有嫁禍於人的覺悟，老神在在的看著李清。
「真是老奸巨滑啊…」
湯燾哈哈一笑：「跟你那個狐狸老師相處了四十年，老夫若是不學得聰明些，估計現在都能被他騙去首陽山，給你們看門去了！」
李清也笑了笑，隨即正了正臉色，問道：「湯師叔，眼下你們湯家跟趙家已經結了姻親，既然榮損一體，不妨和我說一下你的看法，我回去也好跟十七交代。」
「老夫的看法？」
湯燾撫了撫鬍鬚，抿了一口清茶，不急不慢的說道：「趙家傳承了八百年，正統的地位早已深入九州人心，趙姓之外想做上這個九州主宰的位置可以說難上加難，因此能威脅到十七…能威脅到陛下的，也就只有四位封疆的親王。」
這裡湯燾原本要說的是十七皇子，隨即想起趙辰光已經登基，於是不得不改口陛下，他跟李清不一樣，李清可以喊一輩子趙十七，而湯燾卻不能，哪怕他功勛卓著武道通天，只要湯家還在玄霄紮根，他就必須對趙辰光保持應有的尊重。
湯燾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雖然陛下剛剛登基，皇位不穩不假，但也因為他剛剛尚未，沒有功績不假，倒也沒有壞處，這就讓那四位找不到近期攻進神都的理由。」
「呵，那個肅王，前些日子尚在神都的時候，就敢直接踏進十七周身一丈，一副想要問罪的樣子，我恐怕他們忍耐不住。」
湯燾依舊不慌不忙，端起茶盞笑道：「就算先前他們有硬來的打算，在陛下跟語嫣成親之後，他們也就會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有我這把老骨頭現在神都門口，他們暫且不敢公然起兵。」
「湯師叔，神都二十萬禁軍，你能握在手裡的有多少？」
李清這個問題問得很直接，畢竟這是最根本的問題，趙辰光費盡心思想要討好湯燾，也無非為了這位大都統手上的二十萬禁軍。二十萬這個數字，看起來不多，但是玄霄王朝與之前的那些受制於修行宗門王朝不同，玄霄王朝一直凌駕於其他宗門之上，所以玄霄王朝的士兵，向來貴精不貴多，沒有接近先天境界的修為，根本想也別想參軍，甚至有些年紀大的先天武者，在各自的城鎮也能夠橫行一方，但是軍中嫌棄他們的潛力耗盡，也不願意收留，類似於燕王麾下抵抗羌族的十萬精銳邊軍，以及護衛神都的二十萬精銳禁軍，基本上個個都是先天高手，從神都億萬萬生民之中遴選出的精銳！
正是由於玄霄王朝的兵士強橫，方圓不知道多少萬里的九州，才能甘心的匍匐在趙家的威嚴之下，神都城才能成為九州之『中』，而作為玄霄王朝最強大武力的禁軍，自然也就是重中之重。
湯燾放下茶盞，也嚴肅了起來：「想來賢侄也該知道都，禁軍從開國以來便是有四個都統統轄，老夫雖然被薛念強行安了一個所謂大都統的帽子，但是並不能掌控所有禁軍。」
「這個晚輩知道。」
李清對於這個回答好不意外，八百年以來，禁軍一直是四個都統統轄，只對皇帝負責，從未有過什麼大都統的位置，因為這個職位權力太大，如果這個所謂的大都統真的可以掌控禁軍，那麼只要這個大都統願意，他晚上開始造反，第二天早上就可以殺進未央宮登基！
而湯燾這個大都統，是因為當年老皇帝剛剛繼位的時候，上一任皇帝走的匆忙，給他留下了太多隱患，以至於禁軍四個都統，居然有三個生有二心，直到薛念進神都，這才慢慢把局勢穩了下來，後來費勁周折，把身為自己人的湯燾強行安插在了禁軍，掛了一個禁軍最高統帥的名頭，至於這個湯燾二十多年來能夠掌控多少世代傳承森嚴的禁軍，老實說李清並沒有多少希望。
「二十四年前，老夫開始就任這個禁軍大都統，奈何禁軍之中，不僅四個都統始終在一些家族之中順遞，甚至一些中高級軍官，乃至於如同的禁軍兵士，也被這些軍伍世家世代把持，因此儘管二十多年來，老夫已經盡量安插心腹，提拔新人，這二十萬禁軍老夫還是不能完全掌控。」
李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據他自己在神都的所見所聞，不管是禁軍還是羽林衛，這種家族傳遞的情況都極為眼中，儘管玄霄的軍人雖然並不限制平民參軍，但是三十歲之前先天的入軍條件，還是把絕大部分的寒門子弟拒之門外，只有一些世代富貴的將門子弟，才能保證一代一代盡出先天武者！
窮文富武，這句話在玄霄體現到了極點。
「老夫至多可以掌控三成的禁軍，這已經是那些所謂的將門的底線，其餘禁軍都在各大將門手中，只怕老夫的話就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另外，老夫可以保證再有兩成的禁軍，不會對老夫拔劍。」
「了不起！」
李清拍手稱讚，只二十餘年就把那些將門經營了八百年的蛋糕硬生生切走一塊，這個湯燾，確實了不起！
「有湯師叔這句話，禁軍至多只有一半有一半和十七作對，加上獻王爺的三千羽林衛，最起碼就有了自保的餘地，剩下的只要將神都之中的將門說服，禁軍如果全部握在十七手裡，哪怕他四個皇叔一起來犯，我們也佔了贏面！」
湯燾表情依舊不咸不淡，這位武道大宗師只是看著李清笑道：「你小子，還是喜形於色，看起來境界就比薛念低了不止一個檔次，薛念當時在神都迎敵之時，可是比你鎮定多了。」
李清微微一笑，並不是如何在意湯燾的評價，在他的心裡，論起智慧他自然是比不上自己的老師薛念的。
李清起身給湯燾告辭，然後一個人走在了神都寬闊的大街上，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李府的門口，李府的對門，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趙元信！李清從來都沒有忘記自己來神都的目的，幫十七隻是順手為之，他來神都的最終目的至始至終就只有一個。
親手擊殺趙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