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二章 結盟
二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氣勢互不相讓。
雨丹崖悠然道:「上次在密道中本想與先生多說幾句,只可惜先生討厭我,非要快點甩開我。有些話才留到今日,所幸今天只有你我二人,先生可不能再躲著我了。」
雨丹崖再說這話時,故意流露出一種讓人討厭的模樣。東方玉軒見了,只覺胃裡翻湧,扭頭不再看他,「你說就是了。」
雨丹崖笑道:「主人培育鬼戰士的方法是先生給的,歷經多年,失敗過許多次。但主人不曾放棄,先生覺得這是為什麼?」
東方玉軒冷笑道:「你該不會說主人心智堅強,越挫越勇,認定的事只有成功,沒有失敗吧。別兜圈子,想說什麼快說!」
雨丹崖合起手中摺扇,攥緊扇柄,認真道:「先生真以為這麼多年的努力主人只是想要培育出百餘個鬼戰士?」
東方玉軒以前只顧著復活於也風,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只以為玉面人培育這一百多個鬼戰士是第一步,如果成功接下來會培育出一千個,一萬個。但今日雨丹崖這麼說,他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你說是為什麼?」
雨丹崖勾起了他的興趣,緩緩道:「人死不能復生本是常理,但若是能死而復生。先生覺得死亡還可怕嗎?主人之所以培育鬼戰士,並不是想用它來圖謀天下。想必先生也知道,主人從來就沒有把這天下放在眼裡吧。」
「這話不假,以主人神功和雄心,區區天下又怎會放在眼裡。放眼天下有十大高手,但無論是誰,若真動起手來,主人要想殺誰,易如反掌。先前對付齊楚,只是主人不想殺他而已。否則大名鼎鼎的流光公子早已死了千次萬次。」
東方玉軒自負甚高,之前因為鬼市蜃樓的事曾與齊楚有過交手,雖然未分勝負,但是卻知道齊楚的武功不如玉面人。
雨丹崖繼續道:「主人所圖之事,你我二人根本無法想象。想要做成那樣的事,人生百年怕也不夠。可是一個人只有一條命,若是換了先生那該如何?」
東方玉軒明白他話中含義,「你是說培育鬼戰士只是實驗而已,主人真正想的是自己死後如何復活,這樣一來百年不夠完成大事,那就再來百年,如此復活,總有一日大事可成。」
雨丹崖點頭,「主人養鬼戰士的目的說完了,那現在就來說說先生的目的。先生是千古奇人,但心甘情願臣服於主人,想必有自己的目的。」
見東方玉軒不說話,雨丹崖知道自己猜對了,「表面上先生幫主人培育鬼戰士,實則是想復活一個人。讓我想想,先生出自東海,按照你的年齡推算,復活之人應該比你稍微年長,應該也是出自東海。對吧?」
東方玉軒有些沉不住氣了,抓緊扶手,道:「繼續說下去。」
雨丹崖平靜道:「能讓先生費勁千辛萬苦復活的人,怕也不是尋常人物。縱觀東海龍城,只有三十多年前那場謀逆中死去的殺神東方宇。我猜的可對?」
東方玉軒激動的站了起來,「東海之事你怎會了如指掌?」
雨丹崖笑道:「先生忘了我是蠱王的人嗎?他藏身北冥十四年,多多少少聽說過三邪兩正的事。所以我知道殺神東方宇的事也就不足為奇。」
被人看穿的滋味很不好受,東方玉軒知道雨丹崖敢說出這件事,就不怕自己滅口。想必自己的這個秘密已被他藏在某處,一旦他遇害,這個秘密會立刻出現在玉面人手中。所以雨丹崖料定他不但動手。
不過對方也絕不是心血來潮說出這件事的,他也有自己的目的。
東方玉軒道:「你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瞞你。之前我偷偷運走的那個人便是殺神東方宇,現在他已經復活了。」
雨丹崖目露寒光,看來東方先生果真不簡單。笑道:「當年東方宇被屬下謀殺,先生復活他是為了報仇,不過我想除了報仇,還有別的目的。」
東方玉軒其實不怕雨丹崖知道自己復活於也風的事,就算此時捅到玉面人那裡,在沒有集齊漪瀾圖前,玉面人是不會對自己怎樣的。可是對方好像已經發現了自己深層次的目的,這讓他非常不安。
雨丹崖時刻關注著東方玉軒的表情,從細微的變化中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先生復活東方宇最終的目的應該和主人所圖之事相近,或許先生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我可以確定,東方宇絕對是主人成功路上的絆腳石。而最終為了東方宇,你也會和主人變成敵對。所以在你的心裡並不想讓主人集齊漪瀾圖,只不過先前為了得到主人的信任,你又不得不說出漪瀾圖的事,現在先生心裡一定矛盾的很。」
東方玉軒往前走著,「我必須承認你非常聰明,所說之事幾乎全對。但我不明白,知道我的事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蠱王已死,以你的武功再練一百年也敵不過主人,所以現在為主人辦事是最好的選擇。可你說出我的秘密,但又不打算告訴主人,這樣一來就變成與主人為敵,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直以來,東方玉軒從未把雨丹崖放在眼裡,不管是修為,還是閱歷,這個年輕人都不及自己十分之一。但今天雨丹崖讓他刮目相看,彷彿自己變成了透明人,而此人變得深不可測。
東方玉軒根本猜不出雨丹崖真正的目的,這是最令人恐懼的事。
雨丹崖罕見的沒有繞彎子,「我說出先生的秘密,又不打算告訴主人,這就是與主人為敵。但先生有沒有想過,從一開始,我就是主人的敵人呢?」
東方玉軒微微一怔,「與主人為敵的人死的都很慘,你為何要這麼做?」
雨丹崖笑道:「那先生為何又與主人為敵?」
東方玉軒道:「因為在我心中有一個人,他比我的命還重要。所以我不怕死,哪怕魂飛魄散、屍骨無存。」
雨丹崖點頭,「先生重情重義,我實在佩服。其實,我和先生是同一種人。在我心中也有這樣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