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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二章 難過(二更)

  朱翊鈞再不說話,心中無悲無喜,無傷無痛,因為早已習慣這樣的絕望。但他不會放棄,因為愛一人已癲狂。他轉身離去,不做道別,不留遺憾,只有相思。


  徐錦魚也想離開,可是她已經迷路。這裡四下無人,她只能等齊楚來找自己。可是齊楚能找到嗎?就算他能找到,他又會來嗎?


  西嶺客棧中眾人靜靜的吃飯,齊楚吃的最專註,因為只有專註一件事才能讓他忘記心底的痛苦。


  徐錦魚一句話不說的離開讓他措手不及,木牌上的那個名字到底和她有什麼關係?

  沒有人安慰齊楚,因為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或許這一刻應該讓他自己待一會吧。


  可是嵐汀看不下去了,「公子,你不去找魚兒姐姐嗎?」


  齊楚手裡拿著筷子正想夾菜,此時停在半空,「去哪裡找?」


  如果她的心已不在了,人回來又有何用呢?


  「可是不能坐在這裡等啊!」嵐汀從桌子下面踢了楊憶簫一腳,楊憶簫急忙道:「對啊,現在外面天這麼黑,萬一出事呢?」


  「她又不是小孩子。」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挂念。


  施紫雨也坐不住了,她心裡不是太想齊楚和徐錦魚在一起,但自己和徐錦魚的關係實在太好,「你不是說京城中有倭寇嗎?他們可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齊楚眼角一跳,他的手一直懸在半空,因為心裡早已經堵滿了情緒,早就忘了自己在幹嘛。


  舒靈雪道:「你心裡哪怕還喜歡她一點,都應該立刻把她找回來。至少當面問清楚。」


  「問什麼?問她何時嫁的人?又為何騙我?」齊楚冷笑,流光公子不應該這樣的,他可以保持理智和冷靜。但是為何偏偏做不到?


  通天神龍能體會這種痛苦,情之一物怎能說的清呢?


  假如有一天一個男子突然跑到你面前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他多半是喜歡你。因為說不清、道不明的才是愛。


  「喝酒!」通天神龍給齊楚倒滿一碗。


  喝酒是男人排解憂愁的方式,而默默流淚是女人的辦法。


  徐錦魚在流淚,她蹲在地上,靠著墓碑。她的眼和她的心都在流淚,因為天地之大卻只有她一人。


  如果你也嘗過孤獨的滋味,那就會明白為什麼孤獨的人都不愛說話。因為他們的心裡只有孤獨,所以無言。


  徐錦魚把那件衣服披在身上,寒風刺骨,她本可以運功抵禦。可若是感覺不到冷了,就會心痛。此時她只能用寒冷來代替心痛。


  朱翊鈞愛自己至癲狂,自己愛齊楚又何嘗不是呢?可齊楚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她開始懷疑,女人在受傷時都開始懷疑。


  齊楚是為了查小師妹的生死才來的揚州,得知暗處有三邪兩正的威脅才與自己緩和,若不是昨天自己在他面前哭訴,他會說出成婚的話嗎?


  所以呢?齊楚都是被迫的,被迫的來揚州,被迫和自己緩和,被迫的娶自己為妻。


  徐錦魚停止了流淚,因為她已確定了內心的想法,所以她要當面問清楚。她站了起來,無論身在何處,她都要選一個方向離去。


  她瘋狂的走著,道路崎嶇坎坷,撞到樹,碰到牆,直至灰頭土臉。可她不停,因為她心中不滿。


  她心裡有個方向,齊楚就在那裡。所以她拚命的走去,這一刻黑夜也走向黎明。


  當她看見齊楚時,齊楚在吃飯,吃的是雪白的饅頭,喝的是粘稠的米粥,穿的卻不是她連夜為他做的衣服。


  齊楚看見她時,她披著別的男人的衣服,長發凌亂,滿身是土。


  「回去睡吧。」齊楚咬著牙,聲音嘶啞。因為他坐在這裡等了她一夜,一夜未眠。


  「你怎麼不問我去哪了?」徐錦魚早已不在乎自己的樣子,但卻最在乎他怎樣看自己。


  「不用問,我也看出來了。」齊楚走過去扶住她。


  看出什麼了?你看出什麼了?徐錦魚心裡異常委屈,「我餓了。」


  齊楚抱起她向樓上走去,「我喂你吃飯,然後哄你睡覺。」


  徐錦魚靠著他的臂彎,或許自己想多了吧,於是她沒有問,這樣就不會傷害到他吧。


  走進屋子,把她放在床上,這時候她已經沉沉的睡去。齊楚拿過披在她身上的那間外套。


  我猜對了嗎?那人沒死,他們見面了,然後她一夜未歸,然後這一夜又發生了什麼?

  這一夜折磨的齊楚痛不欲生,兩鬢已長出幾根白髮。


  愁滿心頭生白頭。


  齊楚的手顫抖著,但還是拿過那件外套披在了徐錦魚的身上。


  「等你醒來,一切都好了。」他看著她,頭腦昏沉,一顆心搖搖欲墜。


  但是他沒有睡,因為睡不著。


  嵐汀又做了粥,這可能是他這些年做的最難得一頓粥了。


  同樣的米,同樣的步驟,為何這麼難?

  因為心裡有事,一個人心裡有事的時候就無法做好另一件事。


  但嵐汀還是逼著自己淘米燒水,添火煮飯。


  「不是做粥嗎?怎麼改煮飯了?」舍靈在一旁擔心的看著嵐汀。


  看著熱氣騰騰的米飯,嵐汀長嘆一聲,「我做錯了。」


  他毫無精神的蹲在灶台前,公子和魚兒姐姐到底怎麼了?

  舍靈見他心神不寧,也覺自己心頭一亂,蹲下來道:「你別想太多了,他們過兩天就好了。」


  「可是還要過兩天啊,這兩天公子怎麼熬?」嵐汀太了解齊楚了,他不說並不代表不難過。


  「他是流光公子,沒事的。」舍靈把手放在嵐汀的肩上。


  「就是因為他是流光公子他才不說的,要是他也能抱頭痛哭就好了。」嵐汀抓著頭髮,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一刻他忽覺做一個普通人真好,但齊楚早已不是普通人了。自己呢?


  嵐汀摸著懷裡的潯江匕,默念《大道無名》,他也不是了。


  一個普通人面對痛苦時會害怕、會哭喊、會逃避。


  但當江湖人心有痛苦時,卻只能掙扎,因為江湖漂泊,風浪無數,每一天都活在搖擺之中。


  「你這樣我難受!」舍靈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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