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白喜事

  「你去哪？」遊子詩看她提著行李箱，開口問道。


  「殺人！」戴璐頭也不回的下樓了，甩下一句話。


  「殺人？你是一個護理，理應救人才對吧，怎麼一大清早戾氣就這麼重，想著要殺人？」


  「你管得著！」


  「喂，我知道你想殺人了，不報警會不會被連坐？」


  「隨你好了！」


  「喂，小辣椒，你今天怎麼這樣的冷淡？」


  「天氣不好！」


  這天外面的天氣的確是挺不好的，陰沉沉的，太陽沒影子，雨卻又落不下，還是一大早，就黑壓壓的，很壞心情的。


  遊子詩與戴璐一起下樓，替她拎起行李箱，戴璐掙扎了兩下后順從了。


  兩人一邊走，遊子詩一邊順手拾起了她肩頭的耳機，聽了聽裡面的聲音，正放著的一首歌是蘇音的那首《雨季開始了》。


  「怎麼樣，好聽嗎？」


  「嗯！」


  「我還擔心你不會喜歡這種有點多愁善感的歌曲……」


  「怎麼，你把我當未經開化的原始人？」


  「你要是原始人，我就把你養在玻璃柜子里！」


  「別，你還是養蘇音去吧，金屋藏嬌多好，我頂多只是一串辣嘴的辣椒……」兩人不知不覺就又鬥起嘴。


  「那你這串辣椒現在要去哪？」遊子詩問道。


  「你說的，出門嘛……」戴璐指的是遊子詩那首命題歌《出門》。


  「那麼，你的目標呢？」


  「你說的，就是離開這兒啊！」戴璐杏眼一挑，鄙視遊子詩。


  遊子詩無奈了，她要是不想說就沒什麼辦法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再說吧！」


  下了樓，戴璐搶過自己的行李箱，沿著河道，與遊子詩向著不同的方向走過去。


  遊子詩看了看她的背影，叫道：「喂，戴璐！」


  戴璐回過頭來。


  「你那破洗衣機，非得有人看管才行……」


  「你們可以自己買台新的，把它換了就是了！」


  「算了，我不會亂動的，還是等你回來再說吧！」


  「隨你便好了！」


  戴璐轉身離去，戴上了耳機。蘇音的聲音開始在耳邊流淌了起來，那略帶著幽怨的唱腔此時此刻讓戴璐覺得百般的惆悵。


  沒有想到，這首歌在今時今日卻如此的應景，將此前的謊言變成了現實，就像是一種預言和諷刺。


  沒想到，到頭來，果然是「那個先說了」，自己的心裡卻像奔騰著的火車，唱著無盡的悲曲與離歌。


  坐在前往望京的火車上，戴璐的心情仍然久久沒有法子平靜得下來，對著窗外默默的流淚。


  望京西站，戴璐隨著人流盲目的下車，上了地鐵。戴璐注意到地鐵站里到處張貼著《夢想新聲音》的宣傳海報，六強悉數在目。這讓她的心裡有些複雜，沒想到不管逃到哪裡，都躲避不開心裡的劫數。


  戴璐低著頭刷手機，很無聊。


  刷著刷著，突然一則娛樂新聞吸引了她的注意：某某著名影星連夜發出聲明，聲稱其妻與經紀人出軌，憤怒之下作出決定，要將那一對寡廉鮮恥的男女告上法庭，求一個公道……


  此新聞一出，其重磅程度甚至都要遠超過昨天的「飆車事件」與「紅樓夢事件」了，網友們紛紛討論著，這年頭的經紀人可不得了，不僅拿你當搖錢樹賺錢，還要趁你不注意偷你的老婆，給你戴上綠帽子，打你的孩子，真不愧是人生贏家啊……


  一時之間，人們紛紛調侃著，我也想當經紀人……


  甚至還有不少網友去給各大明星們留言道，缺不缺經紀人，小哥我應徵……


  ……


  ……


  另一邊，遊子詩坐了動車來到了蘇州虎丘。


  今天是蘇音外婆出殯的日子。遊子詩沒有告訴蘇音，自己其實偷偷的與她家裡人聯繫過了，要代替她回家，替她盡一個後輩的職責，送上老人最後的一程。


  蘇過與楊醒同意了。


  所以，一大早遊子詩就往蘇音的家裡趕。


  到了蘇音家，是上午九點。蘇家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等著親客到來，然後於正午時分發喪。


  遊子詩開始幫忙張羅著一切。


  外婆已經穿好壽衣壽帽，呈放於中堂門板上，頭南腳北，用白布蓋於全身，頭前置油燈，晝夜不息，稱「長明燈」。靈堂也已經搭好，前掛帳幔，貼著大大的「奠」字，兩旁掛輓聯，焚香點燭，燒化紙錢，煙霧繚繞。


  所有一應差點，需要置辦和用錢的地方，在未曾到來前，遊子詩就已經和蘇音的爸爸商量好了，凡是需要由蘇音打點的地方，不管是出人還是出錢，都由自己來代替，比如請僧侶誦經啦，請樂隊吹拉彈唱啊，扎轎子，操辦酒席啦，等等，事先遊子詩就給蘇家轉了五千塊款項，以示蘇音的心意。


  一上午忙碌。到了吉時，親朋已經到全都到齊，遊子詩與蘇音的兄弟蘇子南一起，拖了白布，披麻戴孝，眾人抬了靈床，痛哭發喪。


  在殯儀館，工作人員執行火葬。遊子詩看著老人被送入焚化爐中，約莫半個鐘頭后，便化為一堆灰粉。有的骨頭還沒有融盡，便成為堅硬的骨塊。於是選了骨灰盒，將骨灰裝置完好，一家人又抱著骨灰盒去了家裡的墓地，將老人與已經過世了的老伴安置在一起，眾人哭泣著磕了頭，燒了香，點了炮仗，這才依依不捨的回了家裡，置辦酒席。


  整個過程中，遊子詩開啟了直播系統的錄製功能，將送辦老人的白喜事全程詳實的記錄了下來。


  酒席上，大家儘管悲傷，卻還算從容。這就是民間的悲歡離合，很多時候都只在平時的喜怒哀樂里，並不是一時一刻的臉色上。


  在人們的心裡。


  大家喧鬧，勸酒。


  下午，事體置辦完畢。遊子詩與蘇家人打了招呼，先行離開。在回玉海前，遊子詩先在蘇音老家附近轉了轉，足跡盡量遍及到蘇音小時候所去過的每一個地方，走過了蘇音小時候走過的田間地頭，看過了水田與稻香，果然是山清水秀，綠草如蔭，是個好所在。


  接著又去了城區走過了四街三鎮，幾乎訪遍了大半個虎丘……


  遊子詩將這些美好的情景全都紀錄在墨鏡里，盡收「眼」底。


  回到玉海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過了飯點，遊子詩趕了末班車，在食堂里打到最後一份飯菜，回到寢室里快活的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