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來還債的米發糕⑧

  江雲仙跟在家丁後面，見到戴夫人後，原先端的高高的架子立馬矮了一大半，袖著袖子，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夫人。


  她覺得，此生能見到戴夫人這樣雍容華貴的人，自己矮一截，低個頭，比起其他連戴府都沒進的人來說，並不算丟人。


  戴夫人受了禮，幾不可聞的點點頭，也不叫坐，只淡淡的問道:「你閨女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江雲仙聽著戴夫人語氣，謹慎的回道:「回夫人，小女十三了，叫夏阿美。」


  戴夫人點評道:「名字雖然俗氣些，但比些阿貓阿狗要好點。她識字嗎？」


  江雲仙連忙擺手，諂媚的道:「不識字不識字，她一個字都不認得，像我們家這樣的那請的起先生教書呀。」


  「那她會什麼？」


  江雲仙弓著腰頭也不敢抬，腦子裡努力回想著夏阿美的特長，「她會，她會織布，還會……做米發糕！」


  看著江雲仙的模樣，戴夫人覺得再問也問不出來什麼，她今天也看到了幾個丫頭，但沒一個滿意的，於是說:「明天你帶丫頭過來看看，後面的事後面再說。」


  「哎！哎！」江雲仙忙不迭的點頭，復又問道:「那我走啦？」


  戴夫人揮揮手，「走吧。」


  話說，妙味樓李恆請夏阿美上了樓。


  進了一間雅間，李恆徐徐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問道：「丫頭，你說這糕點是你父親教授你的，那你的父親呢？他怎麼不來，反倒是你來寄賣踏雪尋梅呢？」


  夏阿美注意著李恆的神色，嘴裡有條不紊的答道：「家父月前不幸亡故了，迫於生活拮据，小女子夏阿美才斗膽來妙味樓打擾掌柜的。」


  她並沒有坐下，見李恆一手端著茶盅，遞到嘴邊，輕輕的抿了一口，另一手成蘭花樣捏著碗蓋，搭在桌面，渾身透著世家子弟的氣息。


  將籃子上的紗布全部揭開，她接著說：「這踏雪尋梅軟綿甜潤，不管老年中年還是孩子，都很適合，您嘗一下就知道了。」


  李恆微微點頭，意思是讓夏阿美繼續說。


  卻不想夏阿美話鋒一轉，很是實在的說：「李掌柜的，小女子是個實在人，行不行您給個話。」


  踏雪尋梅的香味悄悄散發開來，李恆聽著夏阿美的話，不禁有些失笑，他從商這麼多年，也算是見識多廣了，可也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丫頭，快人快語不說，就連說話的語氣都很老練，象是一個大人。


  夏阿美見李恆沒有動作，知道他在思考，便也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催促。


  不一會兒，李恆似乎是從香茗中回味過來了，拿起了一塊踏雪尋梅嘗嘗。


  侵·淫糕點業數十載的李恆，吃一口就知道踏雪尋梅用了哪些食材，這些食材都是最簡單的，幾乎家家戶戶都有的……


  一塊踏雪尋梅只吃了一口，李恆就將其放在了一旁，對夏阿美鄭重其事地道：「這踏雪尋梅，你打算怎麼在我這兒寄賣？」


  小心使得萬年船，夏阿美試探的說：「按四文一塊，掌柜的與我各取分成，我八你二。」


  李恆是什麼樣的人，她並不了解，自己小本買賣不能被坑了還得給人數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