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地獄里的小白鼠
地獄究竟是什麼樣的，秦風不知道。
不過秦風覺得，所謂地獄般的生活，大概跟他現在的生活也差不多了。
莫嫣在被秦風意外襲胸之後，這暴龍小蘿莉顯然是真的記恨上秦風了，而一個火力全開的暴龍小蘿莉究竟有多麼可怕，秦風算是徹底領教了。
整整一個多月，秦風幾乎就是被莫嫣各種花式吊打花式虐，別說打倒莫嫣了，連像之前那樣佔個上風都難。
秦風最引以為自豪的地方，便是他原創的表情包斗圖繪製極其快速，花樣多變，面對一般的斗圖師，顯得極其靈活，能占很大便宜。
但莫嫣比他更快！戰紋師的攻擊手段可以媲美武者，除非是擁有「成竹在胸」技能的斗圖師大能，或者是像文宣這樣的「觸手怪大魔王」，不然一般的斗圖師根本沒有辦法跟戰紋師比靈活比速度。
秦風最大的優勢根本發揮不出來。在莫嫣不輕敵大意的情況下，目前的她對秦風而言還是無懈可擊的。
更別說在被秦風羞辱之後，眼下的莫嫣不僅不輕敵了，簡直就是狂暴了！
狂暴狀態下的莫嫣實在是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莫嫣的狂暴狀態比大姨媽還要綿長，都狂暴了整整一個多月了，還是絲毫沒有冷靜冷靜的意思，甚至還有點越來越狂暴的趨勢！
真是嚇死個人！
秦風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了，儘管正面是肛不過莫嫣這個怪物了，但混老了江湖的秦風是很清楚這樣一個道理的，那就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江湖中真正最具殺傷力的手段，往往不在戰場之上而是在場外。
所以前半個月，秦風為了擺脫瘋狂的莫嫣的摧殘，也是使出了十八般武藝，使用了包括悶棍，陷阱，下藥，翻牆，潛逃等等諸多手段，老命都拼上了！
但是，愣是沒能奈何得了莫嫣這小丫頭！
秦風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上了一堂名為「戰紋師究竟是有多難搞」的課，他的一切手段，都成了襯托戰紋師強大的背景。
戰紋師的戰紋比秦風想象的還要更加神奇，除了能令戰紋師在戰鬥時擁有驚人防禦和強健體魄之外，在非戰鬥狀態下，這些戰紋照樣能起到相當大的作用。
至少到目前為止，秦風就已經知道，在激活戰紋的狀態下，莫嫣的感知偵查能力極其驚人，並且可以免疫各種迷藥蒙汗藥瀉藥，簡直百毒不侵！還幾乎不會陷入任何類似眩暈目盲這樣的，通過物理打擊所造成的負面狀態。
激活戰紋的戰紋師，幾乎人人都是無敵鐵金剛！
真是很難相信，這樣強大的一個職業，居然會被早早的淘汰出中州大陸斗圖界的歷史舞台！
萬般無奈之下，秦風也只能試圖以正面硬肛的形式搞定這個小丫頭了——總不能一直被一個小丫頭騎在頭上欺負吧？
讓秦風自個也沒有想到的是，在他真正一門心思的進入戰鬥狀態時，反倒是爆發出了相當驚人的戰鬥力。他萬般無奈之下才做出的決定，反倒是令他看到了勝利的希望。
在強大壓力之下，秦風發現自己在斗圖之技上的進步，簡直堪稱神速！而且很多修鍊法門和戰鬥法門，他幾乎就是無師自通。
這讓他覺得很神奇！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裡邊，好像是有一本記載了大量斗圖之技修鍊戰鬥法門的斗圖百科全書，在一定外力的刺激下，這本百科全書便會自己打開，給予秦風一切想要的知識。
這個發現讓秦風有點得瑟，他覺得自己果然是有主角光環傍身的，這一遇到壓力，立刻就要現出龍傲天的原形了！壓都壓不住啊！
這種感覺簡直有點像是天天被自己帥醒似的，讓人不想裝逼，但這逼格卻偏偏自己找上門來，趕都趕不走，煩死了！
這個事實說明了這樣一個道理，那就是很多裝逼，其實是源於無知。
倘若秦風見識更多一點，他就能很輕易察覺出，他的這種開掛般的表現，究竟是源於何種原因。
並不是他龍傲天附體了，而是因為墨玄曾經給他觀摩過很多頂級的斗圖，這就是莫嫣所謂的，墨玄留給秦風的寶貴財富。
斗圖和斗圖師之間，存在著某種非常玄奧，難以解釋，但的確真實存在的聯繫。
每一幅技藝高超的斗圖，都是斗圖師的心血之作。斗圖師以天地靈氣為媒介，將自身的精，氣，神，以及對斗圖的感悟，都封存在紙筆所勾畫的方寸之地內。
所以每一幅斗圖，都具有斗圖師賦予它的靈性，具有強烈的精神力量。這種精神力量普通人大都感受不到，就算感受到，對他們本身也沒有實質性的影響。
但斗圖師，卻可以通過這種精神力量，直接影響到自身的修為和境界。機緣巧合之下，甚至可以獲得一場大造化！
在斗圖界，因為觀摩頂級斗圖，一夜頓悟，直接令自身修為飛升的現象，並不算罕見。
這種通過觀摩斗圖而獲得感悟，令自身修為提升的現象，在斗圖界被稱之為是「點睛」。
所以可以想象一幅頂級斗圖，對於斗圖師的巨大意義。
可以想象墨玄給了秦風一場多大的造化。
墨玄給秦風看的斗圖，雖然都是贗品，但那也是水準很高的贗品。而且所臨摹的，都是這個世界最為頂尖的斗圖。
這樣的機會，是一般的新人斗圖師費盡心機，磕頭打滾也求不來的好事。
這也就是墨玄，換成其他任何高級斗圖師，都不可能對一個才剛剛入門的新人弟子如此慷慨。
黃鑒的到位思想影響了中州大陸斗圖界五百餘年，不僅僅是令斗圖界的斗圖之技陷入瓶頸，更重要的是，長期的固步自封，也令整個中州大陸斗圖界的思想變得越來越保守自閉。
一定要類比的話，眼下的中州大陸斗圖界，跟武俠位面的末武時代很是相似。人人都謹守門戶之見，敝帚自珍。師父傳授技藝，也講究個傳內不傳外，甚至傳男不傳女。
甚至於，哪怕是心腹弟子，很多高級斗圖師也講究個「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大都人都會留一兩手絕技不輕易外傳。
對於入門級的新人弟子，絕大多數高級斗圖師更是不可能真正悉心教導，大都只是傳授一些大路貨。
像柳如雲這樣資質出眾，又有背景，深得師父青睞的新人弟子，她的那個乾癟師父文宣對她已經算是非常另眼相看了，但到目前為止，文宣也就教了柳如雲類似瑞獸召喚圖這樣的，最多只能算是中級斗圖的斗圖之技。
頂級斗圖的點睛機會？這種事別說柳如雲了，就算是文宣的心腹親傳弟子，那也別想啊！
也只有墨玄，唯有墨玄。
這個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很有些理想主義的小天真的高級斗圖師，一旦要是看誰對眼了，那他是真敢豁出去教，絲毫不會吝嗇！
而他強大的實力，也令他手中掌握著山河派其他高層所不能比擬的斗圖資源。
作為一個剛出道的入門級弟子，秦風其實已經獲得了能令無數新人弟子嫉妒到發瘋的大機緣，但這貨卻還懵懵懂懂的沒有完全意識到這一點。
當然，「點睛」也不是萬能的。那些因為「點睛」而瞬間悟道飛升的，大都本身就已經具備了相當強大的實力，距離突破僅差了一層窗戶紙，這才能夠在通過「點睛」得到關鍵性的點化，直接邁入新的境界。
對於沒有多少基礎的秦風而言，「點睛」能夠在他體內埋下一顆強大的種子，但這種子能否真正發芽壯大，還得看他的後續發展如何。
倘若是一般的斗圖師，有秦風這樣一個弟子，那麼他會做的，肯定是首先夯實秦風的基礎，再按部就班的傳授秦風斗圖之技。
依靠秦風點睛得來的優勢，秦風的進步肯定會比一般新人快得多，前途也要比一般新人更大。
這是最穩定最靠譜的發展路線。
然而墨玄本來就是個不太靠譜的師父，秦風更是個奇葩弟子。兩人攪和到一塊，肯定不會辦出太靠譜的事來。
於是莫嫣出現了。
這個戰紋師，是墨玄為秦風精心挑選出來的對手，幾乎各個方面都正好克制秦風，尤其克制秦風最引以為傲的快速靈活的表情包斗圖。
並且莫嫣本身的修為境界，其實比秦風強出並不太多，不是不可戰勝的對手。
這樣一個對手，無疑可以最大限度的壓榨出秦風身上的潛力，不過這麼練效果究竟如何，其實墨玄自個心裡也沒譜……
畢竟「頂級斗圖點睛」+「戰紋師陪練」這樣的修鍊方式，大概還是中州大陸自黃鑒時代以來，開天闢地頭一遭。
基本上，墨玄是以研究小白鼠的態度來對待秦風的。墨玄對莫嫣的原話就是：「敞開了操練這小子，練死練殘了再說。沒練死沒練殘的，咱再看看效果如何……」
得虧秦風不知道這一點，不然丫能站在墨玄的門口大罵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這師父，太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