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沒辦法那就斗吧
「哈哈哈，這貨是不是真的被嚇傻了？居然到現在還沒有動筆！」
「呵呵，嚇傻也是正常的。柳師姐這一手，別說是入門級斗圖師，就算是登堂級斗圖師，也未必玩得轉。這實力差距，那是碾壓啊！」
「哈哈，最好玩的是，這傻小子現在想跑也跑不掉了，掌門他們不允許，柳師姐也不同意，這下只能乖乖等死了。」
「我猜柳師姐肯定不會輕易弄死他的，召出了這麼威猛的斗圖獸，怎麼也得多亮亮相，好好玩弄玩弄這個傻小子才會下重手。」
「支持柳女神玩死這小子！」
此時，圍觀群眾也開始一邊倒的支持柳如雲了，誰讓秦風剛才把他們罵得這麼慘呢。
在一片謾罵和嘲笑聲中，在柳如雲輕蔑高傲的眼神中，秦風氣炸了。
秦風只覺得這太欺負人了！
他好端端的宅在家裡跟人斗圖，沒招誰沒惹誰，莫名其妙就被丟到這個鬼地方來，還要他陪一群神經病搞這麼危險的玩意，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最欺負人的是，他已經主動認慫了，但從圍觀群眾到山河派高層到他的對手，一個個都是咄咄逼人的強迫他非要把這斗圖戰給完成，這是不給人留活路啊！
欺人太甚！
秦風咬著牙，騰騰幾步就衝到了畫架前，撿起畫筆，不假思索的就在畫紙上筆走如飛。
那個什麼柳師姐，你不就是想在這個舞台上好好裝逼么？爺們偏偏不配合你，非給你整出鬧劇不可！
那些山河派的高層，你們不就是想讓麾下的弟子好好比賽，然後給你們這些大爺們像挑蟋蟀一樣挑幾個好品種么？爺們偏偏就要給你們添點堵！
那些圍觀的死龍套們，你們不就是想看到我垂死掙扎，甚至低聲下氣的哀求，最後還是被一巴掌拍死的可憐相么？爺們偏偏就要鬧出好戲然後自行了斷！
是的，我秦風實力低微，根本不是柳如雲的對手，更不是山河派高層的對手，甚至圍觀群眾里隨便逮一個出來都能比我強。
你們很強，你們可以隨意的捏死我，你們可以強按下我的頭顱，強迫我做我不願意去做的事，哪怕我認慫求饒也是無濟於事。
我只能照著你們強行拍給我的劇本演戲，演一個悲催的龍套，演一個被裝逼的墊腳石，演一個學藝不精的反面教材。然後在你們心滿意足的嘲笑聲中，領走自己的那盒可憐的盒飯。
但是，在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我一定會找到機會，把我的中指豎立在所有人面前，帶著輕蔑的微笑！
你們要看好戲，我就讓你們看好戲！
你們可以讓我跪下，可以讓我低下頭顱，但我的中指，將永遠高昂！
這tm就是我，一個沒有實力的小diao絲的臭脾氣！
「喲喲喲，瞧瞧這傻x畫的是個啥？」
「哎喲哎喲，我不行了，笑死我了！這也叫斗圖？」
「……這是破罐子破摔啊，但也不用這麼誇張吧！」
斗圖擂台上布置有專門的顯示法陣，參與比賽的弟子所畫的斗圖，都能第一時間被圍觀群眾看到。所以秦風的畫才畫了一半，頓時就引起一片嘩然。
因為秦風的畫，畫的太……太奇葩了！
這畫根本就談不上什麼構圖，什麼技巧，什麼用筆用墨用色用水……全談不上！因為這簡直就不配被稱之為是一張畫！
事實上，秦風就是直接在畫紙上畫了那麼一張臉，而且線條之簡陋，技法之幼稚，都令人瞠目結舌。這種畫別說是跟畫師斗圖師相比了，就算是小p孩的隨手塗鴉，可能都要更像畫一些。
沒錯，小p孩的隨手塗鴉！此時秦風的畫就是給人這樣一種感覺。
更可笑的是，秦風所畫的這張臉怎麼說呢……那眉眼，那神情，那笑容，簡直沒法形容了！一定要形容的話，那就是猥瑣，相當之猥瑣！賤，極其之賤！
在場所有人都可以對天發誓，他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如此猥瑣的面容，如此賤兮兮的笑容。
太猥瑣！太賤了！
目前斗圖師所流行的畫派中的人物畫，雖然並不都是像皇派畫派那樣講究個冠冕堂皇，相貌堂堂。但所有畫派中的人物畫，也絕對不會刻意去追求醜化。
斗圖師講究個像由心生，而心是用來溝通天地，獲取天地靈氣的。所以他們筆下的人物畫像，或威嚴正氣，或端莊秀麗，或超凡出塵，或威猛精壯……總之都是人類對於自身形象的美好想象。
大家都認為只有這樣的虔心，才能溝通天地，讓畫像擁有神魂。
就算不刻意追求美化，但也不會有人去追求猥瑣和賤啊！而且還是那麼猥瑣，那麼賤！
而且就算是人物畫，也不會是單單隻畫一張臉就完事了。還得有衣飾，有道具，有背景，形成完整的構圖，讓整幅畫形，色，神俱備，如此才能形成一張完整的斗圖。
這些，可以算是斗圖界最基本不過的常識了。然而現在，這傻小子是連基本常識都不要了嗎？
「唉，現在這些個年輕人的世界，老夫真是不懂……」石亭中，也有一個白髮蒼蒼的山河派高層在無奈的搖頭嘆息。
這老頭以為是他跟秦風有代溝，但事實上，他跟秦風之間的確有條溝，卻不是代溝，而是比代溝厲害的多的另一種溝——位面溝！
因為秦風畫的這個東西，壓根就不是這個位面的東西。
秦風所畫的東西，若是在地球位面，那基本只要是個網友都能認得出來——這正是在地球位面的網路斗圖界赫赫有名的形象，金館長熊貓！
對秦風這個斗圖達人而言，金館長熊貓的形象，他真是閉著眼睛都能畫出來。而且秦風眼下好歹也是個正兒八經的斗圖師，雖然缺乏實踐，但金館長熊貓這麼簡單的圖畫，對他而言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不過短短几息的工夫，一個活靈活現，還原度百分百，甚至比原版還要更出彩一些的金館長熊貓圖，就已經出現在了秦風的紙上。
那份猥瑣，那份賤，簡直是躍然紙上！那賤兮兮的笑容簡直可以令人嘔吐！
這是地球位面的表情包第一次出現在丹青界，也是丹青界這個舞文弄墨，堪稱是玄幻位面中的一股清流的優雅位面，第一次出現了表情包這樣的泥石流。其造成的影響，將遠遠超出在場所有人最恐怖的想象，當然這是后話。
「嗡！」金館長熊貓畫完的瞬間，秦風也以「點睛之筆」技能激活了這幅圖畫。然後在無數人震驚的目光中，這幅畫，居然激活成功了！
「我x！瞎了瞎了瞎了！這幅狗屁圖畫居然可以激活成功？這有沒有天理了！」
「你大爺啊！想我們日夜苦練畫技和斗圖之技，苦心構圖，用筆用色用墨用水絲毫不敢馬虎。如此，還有可能會因為細節做的不到位導致斗圖失效，激活失敗！丫居然隨手一塗就成功了！憑什麼！」
「老子的世界觀啊，崩塌了……」
這一瞬間，圍觀群眾簡直就是哀嚎遍野。假如不是這個世界壓根不存在外掛這麼個遊戲概念的話，這些圍觀群眾此時肯定會大聲質問秦風是不是開掛了！
這種隨手塗鴉居然也能激活成斗圖的現象，在丹青界的確是太過顛覆常識了。別說是圍觀群眾了，就算是石亭中的山河派高層們，此時也是一個個驚的目瞪口呆。
「這……」
「二師弟，這究竟是為何？」
「別問我，問師父吧，他老人家見多識廣，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都別看我了，你們師父我……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鬼道理！真他娘的奇了怪了！沒有理由啊！」
「太賤了！太猥瑣了啊！」在山河派高層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墨玄突然一拍桌子，很有點興奮的站了起來。
「五師叔你嚇我一跳……」
「五師叔你是不是看出什麼門道來了？」
「還能有什麼門道？這不明擺著嗎？就是因為這幅畫，太賤，太猥瑣了啊！」墨玄語速很快的解釋了一句后，也不去管那些依然是一頭霧水的山河派高層們，只是看著墨衡真人道，「師兄，你還記得滄浪前輩之前的那幅白描嗎？」
墨衡真人一愣，隨即若有所思的摸著長須道：「你是說……但這怎麼可能呢？他不過是個入門級弟子……」
「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墨玄很肯定的下了一句結論，隨即又向眾人解釋道，「斗圖之技，講究形，色，神，聲俱備。但不可能有人真正面面俱到，不同的斗圖師，在這四大要素上，都是有各自的側重點的。」
「滄浪前輩，便是側重對神的鑽研。他甚至有個論點，說是斗圖之畫作，要舍其形，而取其神。」
「先不說這種論點是否正確，但在五年之前，在東海之濱，我和掌門師兄曾經見識過滄浪前輩的斗圖之技。」
「一副白描人物畫，寥寥數筆，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半身像，卻爆發出了無比威能！當日情景，每每思之，我仍心有餘悸……」
「五師叔，你這有點誇大其詞了吧……」文宣皺了皺乾枯擰巴的老臉，忍不住搶白道，「滄浪前輩是斗圖界的前輩高人，傳聞他的修為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超越了登峰境，進入了造極境。這樣一個前輩高人，怎麼能跟擂台上那個傻小子相提並論？」
墨玄笑了笑，沒有直接反駁，只是好整以暇的坐了回去，對眾人道：「你們自己看看那幅圖……我就問你們，給你們最好的紙筆和道具，發揮出你們的全部能耐，你們誰能夠畫出如此賤，如此猥瑣的畫來？」
山河派眾高層一聽，頓時無語了。
他們必須得承認，再怎麼著，他們也不可能畫出這麼賤，這麼猥瑣的畫來。這已經不是能力問題了，而是閱歷的問題。
沒有經歷過地球位面各種無節操斗圖戰洗禮的人，大概是永遠不可能掌握這種賤和猥瑣的精髓的。
但是……夠賤夠猥瑣，這難道也成了一種本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