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開透明的開除她
「顧老師，這件事我認為挺好。」
校長杜志浩聽完顧明的彙報，不憂反喜：「我聽說過這個叫安沐的學生，次次考試年級倒數第一！也不知道這樣的成績是怎麼考上咱們第一中學的。」
「校長，等下如果沒有老師要安沐的話，我想讓她跟在我的班。」
顧明考慮了很久，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以安沐的成績，今天這考試肯定是不太好。
「胡鬧！」
話剛出口，杜志浩狠狠拍了下桌子，斥責道：「顧明！你有沒有腦子？你的班上都是拔尖的學生，就連興宇集團的公子都在你的班上，你讓這麼個禍害去你的班級？你是教書教傻了啊？到時候得罪了興宇集團，撤了給咱們學校的投資，你負責？」
「校長……那安沐去哪個班呢？」
顧明自然知道這利害關係，不禁更加擔憂。
「去什麼去？她自己作死要考試，沒老師要正好讓她滾蛋！」
「……」
「這怎麼可以……」顧明震驚的看著校長。
校長恨鐵不成鋼的打斷：「顧明！不是我說你，這件事馬老師做的很好！把這種拖學校分數線的垃圾清除掉，這是非常正確的決定！省得明年高考因為她一個人的成績，讓咱們一中有污點！倒是你！怎麼還想這留住這個垃圾學生？」
校長恨鐵不成鋼的問道。
「她……是我們的學生啊。」
「哼！就因為她是我們的學生，所以給她一次測試的機會，而不是把她直接開除！這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她自己要是考砸了，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杜志浩冷漠的說完，話鋒一轉，說道：「下個月初，全國化學競賽你要好好抓一下，這種可以在全國打出名氣的賽事，是提高學校知名度的好機會！懂嗎？」
「……嗯。」
「好了，你出去吧。對那個學生的測試盡量做得公開透明公正些，免得到時候媒體知道這件事做文章！」杜志浩叮囑了一句，打發了顧明。
從校長室出來，顧明從心底湧起一陣無力感。
他選擇教書育人，就是不想再看到有學生因為老師的逼迫，像弟弟一樣離開人世。
可是現在……
顧明心情沉重，走到了高二六班，他看向安沐的位置，正好看到她低頭認真的看著課本。
她大概是想要再多背背課本的內容吧。
安沐的認真模樣，讓顧明心裡更加難受。
不論她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十分鐘就突然扭轉自己倒數第一的成績。
她的結局……
同一時間，高二一班裡，張浩幾個人也在談論這件事。
「司徒，你的大仇就要報了！」
張浩興奮的拍了拍正聽音樂的司徒軒。
司徒軒皺眉不悅看著他。
「哎呦，我的司徒大少爺。那個腦子瓦特的胖妞馬上就要被開除了！」張浩壓低聲音，卻毫不掩飾幸災樂禍的模樣。
「開除？」
司徒軒摘下耳機，有些生氣的說道：「我不是說了這件事不許去說嗎？你去告訴老師了？」
張浩趕緊擺手：「我可沒有啊！這完全就是現世報！也不知道那胖妞怎麼了，平時悶葫蘆一個，今天先惹了你，回教室又和她們班主任嗆聲……」
張浩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安沐下午的舉動。
「你是說，等下她要去考試？」司徒軒站了起來。
「對啊！就因為她，咱們高二年級下午的課都停了！說是讓全年級監督她考試！有什麼好看的，鐵定開除了！」
話沒說完，張浩就看到司徒軒出了教室，他立刻追了上去：「司徒，你去哪啊？」
「去看她考試！」
安沐平靜的坐在一中最大的階梯教室講台上。
教室內坐了幾百名學生，一旁還有十幾名老師在準備考試的試卷。
她本以為做完卷子就好了，沒想到學校竟然搞的這麼聲勢浩大。
安沐並不知道，這是校長怕日後媒體追蹤這件事，所以特意安排的。
用他的話說，就是絕對的公開透明，不會落下一點把柄，更不要說他們為了學校平均分數而暗箱操作逼走了一名差生。
雖然他的初衷的確就是這個。
顧明檢查了一遍試卷，看著講台上坐著的女孩子。
雖然她很胖，可是此時此刻她坐在那裡去讓他覺得很可憐很柔弱。
他心裡難過，走過去輕聲問道：「安沐同學，你……準備好了嗎？」
「嗯。準備好了。」安沐平靜的回答。
她的語氣十分平淡，平淡的刺痛了顧明的心。
「安沐同學……」
「顧老師，您還有事？」
安沐看著眼前年輕的老師，分明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心痛和憐憫。
這個老師是真的在替她難過和擔憂。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被開除的話，只要你願意，我會託人幫你找個好點的職高……」顧明想要為她做點事情。
職高和重點高中，那是兩個世界。
未來的路也是兩條截然不同的路。
可是，顧明不能看著一個學生，在他的眼皮子下就這樣流落到社會上去啊！
他無力改變校長的決定，但是他必須做點什麼。
「嗯……謝謝你顧老師。」安沐微微一笑。
這個人是個好老師。
她笑得十分真誠，這又讓顧明一陣難過，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安沐，剛要離開就聽身後安沐問道：「顧老師，如果我成績優秀，可以去你的班嗎？」
「……」
顧明心裡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看著她眼中透出的期許，他還是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好！那一言為定！」安沐笑容擴大。
她的眼睛因為笑容眯成了一條縫，明明看不到她的眼神，可是顧明卻看到了她眸子里透出的光芒。
那是希望……
希望啊……
顧明狠狠攥起了拳頭，強迫自己不再去多想。
……
司徒軒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角落。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要來看安沐考試。
那個肥豬，敢用籃球砸他帥氣的臉？
那個肥豬還把腳踩在他的限量版籃球上？
那個肥豬還說，他砸了她，她所以砸了他，於是他們扯平了？
去她的扯平了！
這世上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她活該被開除！
可是，他心底隱隱又不想她開除。
如果她被開除了，那這筆賬他找誰算？
張浩追到階梯教室，坐在了司徒軒旁邊，疑惑的問道：「司徒，你是打算親眼見證她被開除？」
「嗯……」
原來是這樣啊。
「其實根本沒什麼好看的，你可能不知道，這個肥妞次次年紀考試倒數第一。要我說，這就是老師變著法要開除她呢！」
張浩是官家子弟，太懂人情世故了。
這種手段他一眼就能看出裡面的套路。
他同情的看著講台桌旁坐著的安沐，說道：「明年咱們就升高三了，學校正愁怎麼提高平均成績呢！她就是不惹事恐怕日子都不好過啊。現在她主動和老師對著干，那還不得借著這機會開除她？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
作死嗎？
司徒軒狹長的眸子死死盯著台上的安沐，不知道為何他就是不相信她會被開除。
也許……
就像是中午一樣，她會給所有人一個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