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火爆的圩集

  潘豹天沒亮就下山了，這圩集也算是新鮮事物，先過去看看情況也好。


  為了保險起見，這次九個村落只拿了一半的貨物下山，若是圩集有問題，那麼好歹保住了另外一半的貨物，只是接下來的一年日子肯定要緊巴巴的。到時候不必說，李明在山越之中的威望會一落千尺，甚至再也得不到山越的好感。


  走了一個時辰的山路，潘豹的隊伍下山了，九個村落出了不少的壯丁，直接用背簍把這些貨物給背下了山。，好在已經不需要擔心有強人劫道。


  「站住，哪裡的人？」剛到了山陰縣三裡外的圩集附近，就有兵丁上前詢問。


  「山上潘村的，我是村長潘豹！」潘豹先是一愣，隨即拿出了他的路引，遞了上去。村落單位在東漢從未出現，考慮到山越的習慣，李明允許山越採用村落這種行政單位。


  「大人說了，有戶籍的可以進去，沒有的不許進！你們出示路引，檢查沒有問題，那麼就進去，沒有路引，就在外面等著！」兵丁直接說道。


  「大人，我們下山一次也不方便……」潘豹偷偷遞了個一百文的小袋子過去。


  「記住，這圩集可是大人的一番心血，不許打架鬧事，否則一人鬧事全村連坐，連續三次不能參加圩集！進入吧……」那兵丁接過了錢袋，最後訓斥了幾句，就讓他們進去了。


  「漢人就是貪鄙！」進入之後潘豹的弟弟潘彪直接暗啐了一口。


  「還說，還不是你的餿主意！」潘豹直接訓斥道，後面的隊伍，至少有一半是沒有戶籍的。潘彪出的主意，說漢人也不可能檢查到每個人，說不定可以混進去。


  「哥，你也看到了，漢人就算很嚴格又如何？給了錢還不是一樣給我們進來……」潘彪直接抱怨起來。


  「一百文你以為好賺？直接在你家的收入裡面扣出來！」潘豹直接瞪了潘彪一眼。


  「哥，你是我親哥不？如果不我的主意，你能知道這漢人多麼貪鄙不？」潘彪求饒道。


  「回頭再找你算賬！先看看則圩集如何交易先！」潘豹可沒興趣和潘彪繼續鬧騰。


  問了問管事，才知道這圩集有兩種買賣方法，一種是繳納一百文錢，然後租用一天棚屋，在裡面堆放貨物和出售貨物，據說已經有十多家山陰的商家，在這裡租用了棚屋；另外一種，就是在劃分好的交易區域，找個地方把貨物擺出來出售，只是這樣沒有遮陽的設施，到了中午或許會有點曬。


  一百文可不是小數目，潘豹最後還是選擇在交易區域擺攤算了。然後又被告知，山貨、毛皮、藥材、牲畜和手工藝品，要按照劃分出來的區域進行交易。


  「大人，這樣豈非很麻煩？我們得把人手分散出去啊！」潘豹頓時詢問起來。


  「你們的貨物太雜，混在一起難定價，別人買起來也不方便！太守大人說了，分開來，這樣才好確定市價，而且你們這樣混在一起出售，尤其是那些牲畜，不小心破壞了其他人的貨物，難道你們賠？」小吏頓時皺起眉頭，這區域劃分是郡守交代必須要認真落實的，他們這些小吏難道敢隨便更改？

  「也對，也對，我們麻煩點，沒什麼的！」潘豹其他沒懂，就聽到了『市價』二字。


  有點熟悉，但似乎又有點遙遠的兩個字。據說爺爺那代享受過，之後四十幾年下來，他都是個三十歲的大叔了，什麼叫做市價交易，他還真不知道。


  只知道一百張兔皮可以交換一斤粗鹽，一張老虎皮也不過是十石糧食。運氣不好還會被壓價，反正和漢人交易，就沒有公平的說法。


  「哥，哥！」潘彪這個時候卻是直接跑了過來，情緒有點激動。


  「怎麼了，那麼大的人了，還那麼毛毛躁躁的？」潘豹頓時皺起眉頭。


  「那邊，賣鹽！而且，七十文一石！」潘彪興奮的說道。


  「當真！」潘豹立刻就跟了過去，來到那棚屋下面，看到的確有不少的粗鹽堆放在這裡，門外就掛著一個牌子，用隸書寫到『粗鹽，七十文/石』的字樣。


  「當真是這個價錢？」潘豹看向店家，不由得默默的咽了口唾沫。


  「縣城裡面的價格便宜一些，五十文一石，不過我家老爺說了，這是正常溢價，你們愛要不要！」店家有點沒好氣的說道，價錢方面其實還是很有賺頭，至少50%的利潤，但比起以前350%的利潤來，真是沒辦法比。


  「買買買！誒呀，我們怎麼就沒帶那麼多錢啊！店家，我們用貨物來交換好不？」潘豹頓時就著急了，連忙懇求道。


  「圩集的規矩，我們只收五銖錢，先把你們的貨物賣了吧！我們這一家的鹽，可是張家的，要說整個江東，誰手裡的鹽貨，能比得上我們張家多？」那店主自豪的說道。


  「好好好，不管如何，好歹給我們留十石！我們賣了貨物立刻過來買！」潘豹連忙應和，心裡盼望開集已經急不可耐了！


  「哥，哥！這裡有平價的糧食！誒呀！這裡的布匹好便宜！」潘彪就如同一個大小孩，不斷的高呼著，率先入駐的十多家店家，給出的價格都很便宜。


  「誒呀，急死我了！該死的，我怎麼就來的那麼早啊！這不折騰人嗎？！」潘豹仔細看了看這些價格，然後頓時心痛起來，那麼便宜的東西買不到，心裡難受啊！


  陸陸續續的，也有一些遠一些的山民過來交易，沒有人算過越人有多少，只知道偌大的江南，零零散散分佈的越人，至少也有三四百萬。漢化的不多，只有不到四成，更多是沒有歸化的野人。


  饒是如此，到了開集的時候，圩集也是人流涌動，不僅僅是越人，甚至一些山陰縣的縣民，也出來購買貨物。越人的商品便宜，尤其是他們養了不少的水牛，這些可以拿來耕種，是山越裡面最有價值的牲畜。


  其他如同雞鴨也有不少，都是山民飼養的，價格也便宜，不少人買了一隻，或者合夥買了一隻回去宰了加菜，也花不了幾個錢。


  把貨物賣出去后，賣鹽，賣糧和賣布的攤販直接就被這些越人圍堵起來，準備的貨物幾乎直接被搬空，利潤不大，關鍵出貨量大，結果也不差。


  還有十多家酒肆和菜館生意也是好的厲害，有錢的越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盡顯暴發戶的姿態。店家有錢賺，自然也樂得伺候這些有錢的大爺，然後看著錢囊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