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震天殿內,陳飛正在參詳震天三式。
震天三式乃震天訣中的精華部分,包含了對無上天道的感悟之力,第一式名為海納百川,第二式名為移山斷海,第三式名為天崩地裂。這三式乃震天宗自古流傳下來的修真絕學,每一式中又包含了無窮無盡的變化,威力莫測。饒是陳飛修為大增,但在領悟這震天三式上,還是進展非常緩慢。
震天訣心法淺顯易懂,怎麼這震天三式卻如此晦澀?陳飛蹙著眉,不停地思索。
旁邊的一條石凳上,小虎無精打采地在打瞌睡。
徐風輕來,一人一獸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海納百川,聚百川之靈氣攻敵,身法拳掌一招一式在陳飛腦海浮現,一個個千姿百態的小人兒在他的腦海里為他展示。僅僅是一式,便蘊涵了無數的變化,使得他殫精竭慮想記住小人兒的招式。
半晌之後,陳飛嘆息一聲,暫時宣告放棄。任他拚命牢記,也只是記住了一小部分。看來要掌握這一式,還需要時日。
也罷,欲速則不達,我便慢慢領悟也不遲。陳飛如此寬慰自己,長身而起,小虎象是有感應般箭一樣射到他懷裡。輕撫著小虎逐漸變成金黃的軟毛,陳飛微笑著道:「小虎,我們去瞧瞧小良他們修鍊得如何了,最近這人神秘兮兮的,也不知在搞什麼鬼。」
小虎腦袋一拱表示同意。
陳飛信步走出震天殿,向青木殿方向走去。兩地之間大約相距四五里,一路走來,與不少弟子檫肩而過,卻均漠然而視。陳飛搖搖頭,對摘星樓這種風氣很是不以為然。原來,自從弟子們選擇了各自的修真功法后,便等於選擇了以後將要加入的門派。各殿之間涇渭分明,儼然是老死不相往來之勢。
但陳飛不管這些,依然和良冠、荊鑄互相來往。
青木殿內不少弟子正在苦修,這梯盤峰上靈氣充盈,即使在房間里也是能夠吸納足夠的靈氣。因此很多不喜活動的弟子便呆在房間里修鍊,效果倒也不比在外面修鍊差多少。
陳飛四周一望,沒有看見良冠兩人,朝旁邊一個正在修鍊的弟子問道:「這位師兄,可知良冠和荊鑄二人在哪裡修鍊?」
弟子似是惱火有人打擾了他的修鍊,頭也不抬地道:「不知道,你到後殿去尋吧。」說完再也不理他了。
陳飛暗惱:這青木殿的弟子怎的如此無禮,不過現在是來找人的,不能和他計較這多,我便去後殿找找吧。想畢,朝後殿尋去。
後殿光線較暗,弟子稀少,陳飛也不知兩人是否在這裡,四處張望。走到一轉角處時,前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就一次,好不好,最後一次……」這不是良冠是誰?
只聽得荊鑄的聲音在說道:「小良,我已經陪你去了三次了,這次我說什麼也不去了,那地方太危險,而且去了又有什麼用,你小子有色心卻沒色膽,去了還不是遠遠的望上一眼。說真的,小良,你要麼便大大方方地上去和人家打個招呼,相互認識一下,肯定比你現在這樣的偷窺效果要好的多。否則的話不如呆在這裡好好的修鍊,爭取早日趕上陳飛。」
陳飛聽了心裡暗奇道:小良要去看什麼人,連小荊都不耐煩了,看來這個人很難應付啊。想著,人已拐了出來,說道:「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兩人顯然嚇了一跳,良冠臉紅紅地道:「哦,沒什麼,和小荊聊聊修鍊上的問題。咦,你怎麼到這來了?」
陳飛哈哈一笑道:「你甭管我怎麼會來,我只想知道你想去看什麼人,小荊既然不願意陪你去,不如我陪你去如何?」
「好啊,好啊。」荊鑄忙不迭地點頭。
「你,你都聽見了?」良冠臉都綠了。
「我是不小心聽見的。」陳飛很是無辜地說。
「既然聽見了不如就告訴陳飛吧。」荊鑄一臉奸詐的樣子:「陳飛願意陪你去的話,我荊鑄也願意捨命陪君子,嘿嘿。」
「這可是你說的啊。」良冠一下跳了起來,說道:「說就說好了,難道我良冠喜歡上了別人就不敢說出來么。」
「哦,小良你有了中意的人么,那真是恭喜你了。」陳飛很是驚喜,那是由衷地為兄弟高興。
「他是單相思。」荊鑄丟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單相思怎麼了,不行啊?」良冠反唇相譏。
陳飛連忙道:「好了,小良,到底怎麼回事?」
良冠坦然地道:「是,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她也是摘星樓的弟子。一次我在野外修鍊時遇見了她,她當時一個人正在練劍,我不敢驚動她,就悄悄地在附近觀望。她舞劍的身姿真是曼妙無比,配上她那清麗脫俗的面容,我幾乎懷疑她就是那九天仙子下來凡塵,讓我怦然心動。我知道,我這一生,怕永遠也忘不了這個人兒了。」
聽他說的痴情,陳飛的腦海里不自禁地出現了一張嬌艷欲滴的俏靨,小蝶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只是魂牽夢縈的人兒不知身在何處?
唉,多情的人兒怕都是相思難寄的吧!
「我驚嘆於她的美麗,不敢有絲毫褻瀆之心,只盼能遠遠地看她一眼,我便心滿意足了。只是她最近不是常出來,我很難碰上她,便只有到她的住處去碰碰運氣。」「原來如此。」陳飛看著自己的兄弟,眼神中儘是鼓勵:「小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有明訓。佛家有言,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一次檫肩而過。能夠遇上自己喜歡的人,是一種緣分,我們要珍惜這種緣分,否則,當這種緣分失去,留給自己的將只會是無邊的悔恨和遺憾。大膽去做你想做的吧,我和小荊一定會支持你。」
「謝謝你,陳飛。」良冠激動地道,兄弟的鼓勵比什麼都重要。
「我們是兄弟,說什麼謝謝啊。」陳飛笑著道:「走,不如我們現在便去碰碰運氣看,也許能夠看到你的心上人呢。」
良冠這下反而不好意思了,紅著臉道:「陳飛,到了外面你可得給我保守秘密。」「那是當然。」說著,三人便走了出去。
良冠所中意的那位女子乃是摘星樓拜月殿弟子。這拜月殿是摘星樓一特殊之所,只因該殿招收的全部是女弟子,所以平日一般是不許別殿男弟子進入的。而且拜月殿教習曾曉諭各殿弟子,未經允許不得擅闖拜月殿,否則後果自負。儘管有很多的男弟子都聽聞拜月殿美女如雲,但絕不敢靠近半步,畢竟誰也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陳飛三人隔著拜月殿近二十丈的距離就停了下來,找了個便於觀望的地勢,假裝在閑聊。三人如今的目力,區區二十丈距離內的事物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拜月殿內,許多身著紫衣的少女正在各自修鍊,從良冠略帶失望的眼神中便知道沒有見到他想見的人。
「別失望,再等等。」陳飛安慰道。
「出來了。」荊鑄突然叫道,他隨良冠來過幾次,自然認識那個少女。循著他的指引,陳飛看到拜月殿內款款走出一個少女來,果然長得人比花嬌,搖曳生姿,是個不折不扣的絕色美女。
良冠的眼睛都看痴了,人都顯得傻傻的。
「咦,怎麼朝我們這邊走過來了?」荊鑄驚詫地道。
「來了不是更好么?」陳飛淡淡一笑,良冠卻顯然有點慌亂,全然不見了他以前的風采。
少女款款而來,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微笑,清新自然。
「三位師兄,莫不是在這裡看風景么?」
良冠囁嚅著做不出聲,而荊鑄根本就不理她,陳飛見如此情景,不由好笑,只好答道:「這位師妹,我們三人只是在此歇息,並無他意。」
「並無他意?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少女的身後突然又冒出幾個人來,卻都是拜月殿內的女弟子。其中一個年歲較長,好像是為頭的,正柳眉倒豎,滿臉怒容,望著三人道:「你們三個登徒子,以為我不知你們打的什麼主意么?前幾次便見你們在外面鬼鬼祟祟,探頭探腦,便是打我殿內女弟子的歪主意吧,我警告你們,在我拜月殿的面前收斂一點,否則別怪我代你們教習出手教訓你們!」
一番話聲色俱厲,說得良冠和荊鑄面面相覷,半天不敢出聲,兩人原以為數次偷窺做得很隱秘,不想全落入了對方的眼裡,說來真是丟人。良冠還好一點,他是當事人,挨罵是應該的。可荊鑄是被他拖下水的,無緣無故被臭罵一頓,心裡可不平衡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呃,這位師姐,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我們三人在這裡又沒招惹你們,憑啥說我們打你拜月殿弟子的主意?」
「大膽,竟敢對我殿副教習綠棠師姐無禮。」旁邊一女弟子大聲呵斥。
陳飛三人大吃一驚,原來這個女人便是拜月殿教習天衣的女弟子之一綠棠,據說她修為已達金丹後期,在拜月宗都有著很高的聲望,頗得女弟子們的愛戴。
荊鑄卻不信邪,一撇嘴道:「原來是綠棠師姐在此,那更好,凡事都講個理字,我們三個自在這裡聊天,卻不知怎又冒犯了你們拜月殿?」說完雙臂環抱,擺出一副要討個公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