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傳】轉變
白禹,一身深紫衣袍打底,銀色鎧甲外帶著斜肩的武裝帶,與底衣同色的腰封外束著兩根簡潔的皮帶,銀製虎頭墜在單肩,連著黑色手套的袖甲與貼身的袖管很好的勾勒出他修長的手臂形狀,到膝下的戰靴上綴滿銀色鱗甲,配上銀質護膝,隻覺那雙腿無比的修長好看。白禹就像是天生為軍裝而生的,俊逸修長的身資挺拔的脊梁與精煉的肌理,全身上下透著軍人特有的嚴謹威嚴緩步而來。鄭枉的視線移到他的衣領上,不由一愣。衣襟上用金線繡著四朵木芙蓉花。木芙蓉是蜀國的國花,隻有將帥等級能夠佩戴,一朵是少將,二朵是中將,三朵是上將,四朵是……總帥。讓一個剛成年毫無經驗的少年當總帥?皇上……到底怎麽想的?鄭枉吃驚的合不攏嘴。“朕的破虜將軍來了。”皇帝見到來人好似見到救星一般眉開眼笑。隨後太監一身尖細的通報道:“太子殿下到!”一身著四龍杏黃色袍之人眉目一彎掀擺跪叩,“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帝是這段日子來第一次見到白禹,見到白禹如今乖順的模樣,十分高興對太子讚道,“珀兒,你未辜負朕的期待!”太子隻欣然應是,笑的更甜。這啞謎打的鄭枉一陣犯暈,可見兩人完全沒有要告知他的心思隻好低頭不語。皇帝又對鄭枉道,“此次出征龍禹為帥,鄭卿與禁軍統領蒙達為副將,輔佐其右,時候不早了,鄭將軍先帶龍禹去一趟萬獸殿讓他自己浮印吧。” “謹遵聖命。”白禹單膝跪下,抱拳一應。一同下跪應答的鄭枉再度震驚,傳聞龍家後人從不跪叩選定君主以外之人,而若跪君主,必定是位盛世明君。他……鄭枉偷偷瞄了眼利落起身的白禹,白禹亦若有所感將視線投了過來。不對……鄭枉在他將視線透過來的一瞬間摒住呼吸,這不是往日的白禹。那雙晶瑩剔透的紫色的眼睛裏——一點生氣都沒有。就像一對沒有生命的珠子。不像是個活人的眼神。兩人跪叩退下一同出門之時,鄭枉還是沒忍住白禹轉變怎會如此之大的疑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白禹,你為何不與你父親一同走?”白禹突然停住腳步,轉身瞧著他,那雙紫色的眼瞳裏滿是不解,“白禹?你在叫誰?”他的音調生硬,語調之中滿是冰冷。完全不像年年新年宴會時說話的模樣。 鄭枉啞口無言,又換了一種問法,“白起將軍,你可認識?”“認識。”鄭枉心下一跳,果然是他多心了嗎?他與白禹關係不近,向來他是不習慣被這麽親昵叫全名才會這麽異常?隨即白禹冷哼一聲,用極其不屑的語氣道,“反賊,誰能不識?”那雙紫色的眼睛裏滿是鄙夷,好像看著一地螻蟻,能將它們凍成冰塊。於是鄭枉徹底噤聲。他想起當時在朝上白起那樣庇護其子,想來兩人平常關係匪淺,如今……看起來,皇上定是做了什麽手段,才能讓白禹走到如今這一步。白禹揚著毫無波瀾的語調催促道,“鄭將軍,我龍家後人曆代在萬獸殿浮印,如今總算輪到我了,請快些走吧,皇上還等著我們之後出兵行事,不可耽誤。”曆代?龍家出世之人千百年隻有兩人,加他不過第三人。鄭枉扶著花白胡須心下一沉,皇上……究竟是灌了什麽迷魂湯給他,編造出這般謊言也能讓他信服。 真是奇了。十五日前,當皇帝與俆太來到白禹床邊探望離去後,白禹緊跟著翻身下床欲跟去了結那昏主,了結一切。卻耐不住重病侵襲,渾身無力腳一軟跪倒在地。他皺緊眉頭,沒想到自己會病到這樣重。“哎呀呀,這就是鼎鼎大名的龍駒後人?”一個聲音自門外傳來。經過一個月的重病掙紮,白禹渾身力氣猶如背吸走,吃力地撐起上身看向來人。隻見來人一身杏黃色宮廷繁複衣衫,其上五爪四龍纏身。正是當朝的槐珀太子。“父皇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在當事人麵前談論禁秘往事。”他走近白禹,蹲下身,掐著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打量著那雙奪魂攝魄的紫色眼睛,一時怔愣後輕笑道,“好漂亮的一對眼睛,怪不得父皇拚了命的也要把你搶來,如今一見,我可也心動了,怎麽辦?”白禹不耐煩地將臉甩開,語調冰冷道,“別碰我。”槐珀太子年輕風流,好色之名遠播,當年發水災賑災之時,皇帝派他下災民區慰撫群眾,他竟還帶著三兩妾女出行玩樂。更有強搶民女入宮之事時有發生,可謂臭名昭著。白禹對他半點好感都沒有。“哦?”年輕的太子一皺眉,那雙像狐狸一般的眼睛帶笑的眯了眯,“見到我是太子,不下跪就算了,還讓我別碰你?”白禹抿唇沉默不語,抵抗之姿不言而喻。槐珀一拍手,“好,硬骨頭,我喜歡。”說完,他命三兩侍衛經來將白禹抱起,刻意重摔在床榻上,白禹背上本就傷痕累累,被他一摔更是疼的咬牙切齒,冷汗怵怵,他忍著劇痛眼中仿似冒出火來。槐珀見他身處這般窘迫境界眼中依舊沒有半分臣服,還欲反抗,對他心中更喜,沒等白禹完全起身,先一步欺身壓了上來。近距離瞧著白禹俊挺的眉眼,“都說龍族號令萬物,隻服明君,今日你看我,可否有幸得你一跪?”白禹心中厭惡至極,捏緊拳頭,低沉聲線冰冷道,“滾開。”這樣的人怎配當君主?槐珀隻覺得他一身傲骨,完全不像那些對他千依百順的弱女子,每一個動作與眼神都冒著讓人想要馴服的野性氣質,他從未見過如此之人,一時新鮮感克製不住往外翻湧,色咪咪道,“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野草韌,今日不如讓我來嚐嚐你這天下盛名的名將之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