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傳】維護
皇帝挑了挑眉,威迫問白起,“白卿,這個王二,你應該不陌生吧?”白起供認不諱,“他是那一日為臣撐船的船夫,臣供認不諱。”他的回答又一次激怒了皇帝,他寒著聲音提高音調“哦?”了一句,將龍目轉向船夫,“王二,朕問你,當日放跑戰俘的那個人是白起將軍嗎?”王二顫抖著嘴唇,“不不不是,是白家的四公子!”事情進行的到目前,就很難看了,白禹可謂是身敗名裂。白起抿了抿唇,沉默著。皇帝也不想當中揭他的傷疤,對著船夫揮了揮手。“退下吧。”門口立刻有侍衛來帶人,紅毯上再一次隻剩下白起一人,清晨的光束透過金鑾殿外飛簷翹角的房屋造型照耀地麵,有幾束光帶斜射在白起的背上,將這寧靜渲染出一種肅穆而聖潔的氣氛,猶如斷頭台上冤死之人亡魂離體的一瞬間。“所以,他到底在哪裏?”皇帝沉著麵容再度逼問白起,這段日子翻遍蜀城也沒找到白禹的半點影子,最有可能,便是白起藏匿。看他急著攬罪的模樣就知道了,他是知情的。白起沉默。“白卿,你要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朕的耐心是有限的。”皇帝繼續用懷柔術試圖融化他堅硬的態度。白起抬頭凝望著自己的君主,“皇上,全是臣的錯。”他還是堅定了要去維護自己的兒子。白起眼中的一片赤誠與堅定讓蜀帝氣的紅了眼眶,大怒指道,“你!”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紛紛三緘其口心下猜測著。大理寺上卿出步。“皇上,關於此案,錦城百姓已有異議,未防民心鬆散與暴動,不可再拖,需盡快了結。”又一員胡須花白的武將出步,“皇上,臣認為既然事已有定論,為白府四公子所為毫無懸念,那麽白將軍管教不嚴,為父失職,罪不當誅,可當卸職謝罪!”這年邁武將與白起關係一向不和,因為白起的出色,導致他鋒芒盡失,年過半百也未受重用,這下自然逮著機會就落井下石一番。與老將關係不錯的刑部尚書出麵支持。文武兩邊私下炸開了鍋,低語爭執聲不絕於耳,在這喧鬧之中,皇帝反而沉默起來。黎忡看到現在怎會不明白局勢,人都抓了五天了,皇帝一直不肯立案就是為了保住這員大將,隻要他交出罪魁禍首,給天底下一個交代,他有萬千種辦法能將白起免於遭受罪行,不說別的,就說他為蜀國一直以來打下的江山,汗馬功勞誰都有目共睹。老將也明白皇上是不想殺,叛國罪按理該誅殺九族的,皇帝卻與他再三糾纏至今,分明就是想挽留,可他不同意!就算不殺,也不能錯過將白起踩下去的機會!白禹,則不一樣,他還沒長起來就犯了這等錯誤,白家四子,多一個他不多,少一個不少,朝廷也不需要這般婦人之仁的兵,棄他一個救他一員大將再值得不過,可皇帝沒想到白起卻會這麽重視。黎忡看準情勢空隙出步,“皇上,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講?”“奏。”“臣的犬子近日來也被官府通緝,通緝的理由是不明原因出境,以及疑似協助戰俘逃脫。”“所以呢?黎卿想要表達何意?”黎忡一掀紋鶴的下擺跪了下去,“臣就是想說,若是皇上現今問我,黎暮到了何處,我隻會如實地回稟一句,不知。因為他從未與臣協商謀劃過就私自行了動,白將軍也一樣,事發之時,他正在城外積極搜索戰犯保家衛國,也未曾想到犬子會做這般決定。如今供認不諱不過是護子心切罷了。可按老將軍的說法,咱們即使什麽都沒做,可養不教父之過,便全是咱們的錯,所以,臣覺得自己也算是個共犯,與白將軍一般,錯在毫不知情,未能及時糾正後輩思想!皇上若是要卸白將軍的職,那便將臣一同卸了吧!”他在威脅皇帝。用他朝廷棟梁必不可缺的身份與輔世才華。蜀國丞相之位已空懸多年,黎忡是眾力推薦的後人,幾次戰亂都因為他轉危為安。如今若是動白起這武官首席,便猶如失了左膀,若失了左膀,他這右臂也不獨存。同時失去左膀右臂,這對朝廷來說是個好幾年也無法緩解的損失,若白起真的卸職,蜀國失了一員猛將,少了最堅固的防禦,那最後能夠扳回戰事局麵的這個籌碼便是在內朝的黎忡,朝廷輸不起。白起心下一驚,看向跪在他身邊的白衣書生,緊緊皺起眉頭。黎忡,為什麽要陪他淌這趟渾水,太傻了!皇帝精明的黑眸眨了眨,“黎卿說的是,不知者無罪,況且株連之罪安的欠妥,此事就再議吧。”皇帝到底是個精明人,黎忡的威脅氣勢逼人,但同時,也給了皇帝順著下的台階,皇帝不出所料選擇了將利益損耗最低的做法,有些感激地瞧了眼黎忡。這個大臣,一向最是知道他的心意,最能縱觀大局,甚得他心。用一種巧妙的方式,同時保留下了他們兩人,又將白禹的事從風頭浪尖上撤了下來,淡出人們的視野。給了他們解決白禹這個問題的時間。雖然,還不知道該如何化解。皇帝很給麵子道,“既然人犯已經確定,那便盡全力搜尋,等抓到犯人之後,再行審問,退朝!”就讓他看看黎忡該怎麽向他解釋白家四子的事故了。這個罪,他可不會放過的。因為這是他的國家,不容許背叛。百官俯身告退中,白起望了黎忡一眼,黎忡隻是目光灼灼回視於他,眼中千言萬語化成一句,“不必擔心。”黎忡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那便會盡其職,安其命,護他們周全。白起鄭重點了點頭,與身旁看守的侍衛轉身離去。看守期間,白起暫時扣下軍職,無法協助黎忡,但他希望這個書生有運籌帷幄的本事能夠化險為夷。希望,並且期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