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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禹傳】蕭白再見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阻止了他所有要說出口的字,一棍軍棍殷實地抽在白禹臉頰上泛起一道紅印,他被打的左臉直直偏向一側,唇齒瞬間被外擊力衝擊刮擦,血液從嘴裏破皮的地方流出唇角,整張左邊臉頰都在泛疼。他爹,第一次動手打他。 精神上與身體上的雙重衝擊讓白禹半天沒緩過勁來。白禹剛才不說話還好,一說白起更是憤恨,他握拳一敲桌麵,桌子上的茶杯跳了一下然後摔倒在地,發出令人心驚肉跳的碎裂聲,怒氣一節節攀升著往腦袋上衝。“白禹,你因為你的一念仁慈放跑了他,是,你很善良,我知道你很善良!可你放走的那個孩子,在潛逃的同時偷走了我軍的城防圖!”滿屋站立的人無一不驚,這下白落也無法再為白禹說半句好話了,因為這事故實在是太過嚴重。城防圖,顧名思義其上詳細的記載了國家至今的兵力分布與武器狀況,這同時讓白落有了一些疑惑,“城防圖……怎麽會在爹手上?”按理這該放在兵部保守最森嚴的地方才對。白起欲言又止看了看身後一副精神振奮的船夫,“猊兒,夜深了,先把船家送回去吧。”“是。”白猊出列抱拳一應,帶著船夫伸掌一請。“記得給賞錢。”白起在他們走前吩咐一句。白猊目光中閃過一絲光亮,沉穩應道,“嗯。” 其實錢在船夫剛來的時候已經給過一筆了,白猊明白,這一次再給的,是封口費。 如果讓他把消息再往外捅,不止白禹,白家都會被定為窩藏戰俘之罪,搞不好甚至會被推上叛國罪的風頭浪尖,這船夫竟然是為錢而來,必定不會和錢過不去,隻要能夠息事寧人,他們寧願散盡家財。白起言下之意:要多少,給他便是。 船夫本來還以為能聽到什麽大消息,聽到白起這麽一句明顯知道自己是無緣知曉了,在跨出大門前依依不舍地看了他們一眼這才肯走,這可是他唯一一次接觸到大人物和上層消息的機會,就這麽沒了,還以為能撈到更多值錢的情報呢!白猊瞧他那市井的嘴臉一眼,實在對這人起不了半點耐心,友善地催促道,“船家,請隨我來。”船夫這樣精明的生意人哪會聽不出他們話裏的態度與意思,連忙識時務地作了一揖,“勞煩軍爺了。”隨著木頭大門再次拖曳出綿長聲響,兩人步出房門,房間裏又重新恢複凝重氣氛。白起私下張望著沒有賊人,門窗也都緊閉,這才歎了口氣繼續剛才的話題,“此次出征皇上向我下達了一張密令,要我將西北各境更換兵馬布置,調節部分地區軍隊的強弱平衡,調整完畢之後畫圖上交,那成圖,便是蕭世子如今搶走的城防圖。”蕭國位於蜀國西北方,所有境內的兵馬布置都是為了禦蕭國這強敵,現今西北的兵力與城防都被他摸了個透,意味著他們可以隨時隨地攻打過來,並且毫無懸念地……會贏。一副好心,幫著將自己賣了的人販子數錢,大概就是現在這副情景。白禹的心仿佛被潑了一盆涼水,一瞬間沉到穀底。白落倍感煩惱扶額,“爹,先別急,當務之急咱們或許可以更改兵力分布?”白起看著自己天真的兒子不知是該哭該笑,“整個西北這麽大,我費了兩年時間才把所有兵馬調整到位,現在就算再加快速度急行去各城各營送信,沒有十天半個月他們也無法起兵調動,臨時變更,那是癡心妄想!有這功夫蕭世子早已返國了!” “唔……”白落倍感憂愁。白起繼續道,“要是眼睜睜放他與恭親王匯合,這裏。”他踏了踏腳下的土地,看向白禹,“免不了一場惡戰,到時候受傷的就不止是他們兩個人,會是我們的百姓與士兵!記住了,戰爭,容不得你的婦人之仁!!” 白起是個明理的性子,待人處事較為溫潤,相比黎忡的銳利來說,他就像一把未出鞘的寶刀,很少會對兒子說重話,大多數都是鋒芒斂藏的狀態,這下他大刀闊斧的話說的白禹心下一沉避無可避,完全無法反駁,於是他不再多說一字,沉默地伸出手。 一棍立刻抽在他的掌心,他爹的力道很大,看桌上剛才落下的痕跡就能知道,一個戰將的手勁即使控製著也比常人要有力幾分,白禹的手心被堅硬的軍棍摩擦地立刻破了皮,他咬牙忍著這疼,任額頭上的冷汗滴落地麵也不吭一聲。 原來,戰場之所以會與殘忍掛鉤,那是因為,它不容許良心的存在。 原來,他想錯了,溫柔與殘酷,本來就是兩個反義詞,他沒法兼容,沒人可以兼容。 他認錯。 如果命運可以逃脫,那白禹想,他不會第二次再見到他。 如果時空可以被重置,那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遇到這個人。 第二天一早,搜捕行動還在繼續,在兄長們再三強烈的要求下,白起帶著他們一同巡邏,隻將白禹放在家中。 白禹做夢也想不到又再次看見了他,看見了那個有著鷹眼一般的少年。 他在自己的房間裏。 “你!”白禹剛剛送走白猊他們,一開門看著悠閑翹腿坐在自個兒凳子上的少年十分震驚,二話不說拔出腰間佩劍咬牙衝了上去。 那少年早有意料,身手靈活地閃避,幾招過後,白禹發現他的身手不亞於自己,甚至在他之上,不管自己怎麽攻擊,他都能第一時間閃避,然後找到空隙回擊。白禹一個持刀的人硬是碰不到他一個赤手空拳的人一根汗毛,還愣是被揍了好幾拳。他們的力度速度都相差不多,差的是經曆,眼前這個人經曆過魔鬼一般的殘酷實戰,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縷孤魂,他明確的知道自己,戰不贏。 白禹被逼到牆角,背部的骨頭被衝擊地壓力撞的生疼,手上的劍早已被他打落,比他還要高上一個頭的少年一拳砸向他的腹部,再一拳同樣,而後每一擊都打在腹部同一個位置,讓白禹疼的臉色慘白,胃裏翻江倒海地難受,好像所有腸子都絞在一起被人硬生生拉扯開那般撕扯般的疼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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