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楊的解釋1
嶽朗會回楚國,迎娶公主,然後守著她,結婚生子,繼續鐵馬兵戈度過餘生。六師父到底還是,選擇了國家。他舍棄了顧意。 “師祖真的要娶公主?!”連請帖都已經擬定了,擺明了已成事實。黎暮皺起眉頭,他不敢想象五師父知道這些心裏會有多難過……“什麽時候辦事?”“還沒擬定具體日期,這隻是昭告貼。”楊寧的眼睫微微向下沉了些,黑黝黝的眼珠印著桌上的搖曳的燭火,顯得有些憂鬱。“要告訴五師父嗎?”“他比誰都心如明鏡啊,我的傻徒弟……”“唔……”黎暮沉吟,那五師父是明知道他娶別人的前提下還和六師父在一起了,這苦楚……實在讓旁人看了都戳心。就像是黑夜來前的晚霞,著實讓人可惜。阻止不了吞噬,隻有在毀滅之前散盡光芒。楊寧在抬起眼睫看著他,黑曜石般的目光變的汲汲營營泛著光亮,“黎暮,這個世界,容不得脫離世俗眼光的感情存在,就是因為我師父愛他,所以才會娶她。他可以帶著五師兄偷偷下山長伴身側,走到哪都帶著他,沙場來去,可他不會,因為他搞不好哪一戰就會馬革裹屍還,這樣的痛苦你讓五師兄如何承受?再來師父是不想讓五師兄受到世人的非難……也正因為五師兄知道他的心意,所以才會苦苦守在山上七年,沒回瓊國,其實他若想回國沒有人能攔得住他的,可他無法與師父對立,無法在背後出謀劃策去策死這個曾經生死共度的將軍,他們……其實都是在等一個契機,等一個能不再敵對的身份,等一個可以並肩而行的機會。”瓊楚的和解。可如今,如果嶽朗不娶公主,就達不成合約。也所以,他們喪失了相守的機會。又一次的,彼此擦肩而過。“五師兄是我師父唯一想保護的人,他會做那樣的賭約,就是為了將他留在一個永遠沒有戰亂與紛爭的地方,不受性命與世俗的紛擾,安穩的生活,自己扛起了這個責任,為他們的前途去努力,可如今……”楊寧心情很沉重,“事事不如人意,總有意料不到的意外,這樣的結果恐怕是我師父在他這一生之中能做到的最好的努力吧……”黎暮沉默了,他無言以對。當年顧意若是下山回朝輔政,他們會繼續交戰,站在對立麵,成為敵手,他們對國家的忠心告訴自己,除非你死我活,絕對不能投降。無論是文是武,他們都是個男兒,真正的男兒對亂世不會坐以待斃,都想整合天下平息戰亂,可要想成為第二個魏王很難,比登天還難,那需要天時地利人和,可以說是一千年難出一個魏王。所以他們隻能各盡其所能,最起碼,也要護住自己的國家,這是一個男兒對於自己國家的責任。大於個人一切。“所謂的國家二字,國在家之前。而一個人若想擔起這兩個字,就必須站在國字之前,以忠心化為盾矛,盾守家國,矛對外敵。”楊寧對他道。所以,顧意當年沒有跟著嶽朗走,何嚐不也是選擇了國家,舍棄了嶽朗呢?他們,都是男兒。真正的男兒啊……黎暮歎了口氣,楊寧看著他,忽然對黎暮道,“黎暮,你今天沒鍛煉吧?”“啊?”黎暮睜大眼睛,“師父,今天元宵節……”楊寧瞪了他一眼,黎暮立刻腳跟靠定,繃緊軍姿轉過身去,抬腳往外跑去。今天元宵節,我想陪在你身旁。黎暮差點把這句話說出了口,他跑著摸了把鼻子,險些,犯下大錯。這句話的意思是:我想成為你的家人,想成為你身邊唯一的人。因為楊寧的身邊,總是空無一人。“兔崽子,反了!”黎暮剛跑沒幾步,就聽到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他回頭,楊寧正跟著他一同跑了出來,指了指後山的方向,他連忙腳步一抬跟了過去。“師父,去哪兒?”這不是平常跑步的路線啊。“帶你吃餅去。”“真的?”黎暮微微拔高了音調,他怎麽有點不信呢?吃餅為什麽要跑這麽遠……“假的。”楊寧頭也沒回的回答了他。 楊寧是來陪自己鍛煉的。 黎暮看著他的背影,這種不明喻的溫柔啊……他真的,敗在了這個男人手上。楊寧帶著黎暮跑到了他們上次練習攀岩的斷崖不遠處,一個很高的樓塔上。黎暮跟著楊寧身後踩著回旋型的樓梯一路繞到頂端,跑的一身是汗,總算看到了塔頂的大門,他俯下身子喘了口氣,忽然感到一陣狂風吹來,他一抬頭,那扇大門已經被打開了,門框外不斷飄著白雪進來,楊寧已經先一步出了門。他的體力還是不如楊寧,這麽高的樓,起碼有二三十層高度,他們倆一口氣爬到頂,楊寧卻隻是呼吸變的粗重,他卻連肺都感覺要燒起來,他想著深呼吸幾次平複呼吸,抬步跟了出去。這個樓頂什麽都沒有,空曠的四方形,邊緣架著欄杆,向外望去也是黑抹抹的一片,什麽都看不到,狂風驟雪刺的他渾身的熱度在一瞬間喪失,黎暮抱住手臂蹭了蹭,楊寧帶他上來是要看什麽?“師父,你是不是……”又要有什麽奇怪的鍛煉計劃了……一般楊寧默不吭聲帶他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往往意味著又要有一番生不如死的體能訓練。楊寧看著黎暮一副一級警戒和要上戰場似的神秘的笑了一下,伸出食指指了指上方。“咱們上去。”黎暮順著他的方向往上一看,那是屋頂了,瓦簷上,唯一上去的路隻有一條胳膊粗的引水管,但是它不是設在與平台接軌的地方,他在護欄外,意味著它的下麵是二三十層樓的高度,無遮無攔,摔下去恐怕一命嗚呼。他想著走到最近的護欄一側往下望了望,果然如此。“敢爬嗎?”楊寧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