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回山
黎暮愣在原地，嶽朗抬頭看著他，“你，名字。”“……黎暮。”在市集走的急，他作為小輩也沒自報家門是他失禮了，黎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楊寧使了個眼色給他。“過來，叫師祖。”“師祖。”黎暮乖乖的坐在楊寧身邊叫道。嶽朗很高興的看著楊寧。“你倒是收了個好徒弟，今天我見他的拳腳很俊，一點沒有丟你的臉。”楊寧挑唇一笑。“都賴師父教的好。”黎暮看著他們倆勾肩搭背的，有點羨慕，楊寧隻有這個時候看起來才顯得弱勢一些，放在平常都是不可觸及的上風，別說伸手勾他的肩了，碰一下腰都不行，何況自己對他存的心思不正，怕自己眼神流露的不對就更不敢碰。可其實，他是很想碰的。黎暮心下歎了口氣，這就是小輩的壞處。“梨子你丫把鹽給帶倉庫去了也不拿回來，讓我找到現……”包子星滿身都是麵粉，兩個爪子白樸樸的，看見來人愣的另一隻腳也不知道跨過門檻。“嶽將軍！”黎暮看了看他倆，感情認識？“是子星啊，你還真的來了。”嶽朗看到他顯然很吃驚。黎暮指了指他倆，“你們認識？”包子星趕緊甩了甩手，拿起桌邊抹布擦了擦，“是啊！”黎暮津津有味的繼續問：“怎麽認識的？”包子星：“五年前齊國行軍路過楚國邊境，瓊國派刺客暗算，誤傷了齊國的站哨兵，因此曾鬧了一段誤會，差一點引起小規模的交戰，那年我十五，第一次帶兵遠征支援兄長，順便增加眼界，可說來慚愧，兩軍衝突不斷的時候我經驗稀缺完全不知所措，所有的楚兵一哄而上，幾乎讓我調度混亂，差點去見閻王爺！是嶽朗將軍策馬前來解圍才穩住這一場紛爭。”嶽朗笑了笑，“我也不過是恰好在城內罷了。”這話楊寧最能了解，戰事一開，武將往往一去就是三年五載，很少有在城內的時候，就算在，遇到個什麽緊急調令也待不住多長時間，包子星這是幸運趕上了。包子星的一雙杏眼透著光亮，“止息紛爭之後，我請嶽將軍喝酒賠罪，也算交了個朋友，後來知道嶽將軍在楚國當年消失是去了不周山，就對不周山起了濃厚的興趣，那時候血氣方剛啊，就想著自己也能成這麽威風凜凜的大將就好了！就不，就跟著英雄的軌跡跑這兒來了唄！”他邊說邊坐到飯桌前，一張略帶嬰兒肥的臉頰透著興奮的紅光。“嶽將軍，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咱們今晚上再喝它個十壇八壇怎麽樣？”嶽朗擺了擺手，“不了，我正在行軍，抽空回來一趟，明日還得整軍，酒碰不得。”楊寧沒說話，嶽朗這一戰其實是不經過不周山的，他是刻意繞了遠道回來看五師兄的。“好吧。”包子星失望的垂下了眼簾，然後連忙想到什麽似的站了起來，“哇！我師父叫我燒的飯要糊了！！”黎暮看著他仿佛被踩到尾巴的貓轉身就跑笑了起來。嶽朗：“子星拜了老五為師？”“是啊，一天樂的屁顛屁顛的跟著五師父，就和小鴨子排隊過橋似的。”黎暮調笑的道。嶽朗勾起唇角，“有個人陪著他也好。”他的語氣帶著些微的苦澀，隻有楊寧聽了出來，無言的伸手搭了搭他的肩膀，黎暮隱約察覺他倆的糾葛，但不明白來龍去脈所以將再多的疑問都吞下了肚，隻是依稀明白了一件事。恐怕，六師父，當初是想留下來的吧。等包子星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藍子一籃子的飯菜，五師父比平常燒的要多出兩倍，簡直算是滿漢全席。“哇，我師父都沒給我做過這麽多好吃的，你們今天有口服了啊！”包子星擺完盤，坐在凳子上摩拳擦掌。楊寧一瞧，這菜色，全是他師父平常喜歡的，想著不由的笑了起來，五師兄這性格啊……真是可愛。嶽朗也是一眼就明白了，隻是顧意燒的太多了他們就這麽七個人哪吃的下三十幾盤菜。“包子，你能不能先去換一件衣服，你是被炸過了嗎？滿身的蔥蒜味，還是油煸過的那種！”黎暮捏著鼻子很不客氣的對著他揮了揮手，一身麵粉也就算了，他這討厭薑蒜的人一聞到這個味道心情都鬱卒了。包子星剛剛還想說：就你講究！吃個飯還挑三揀四！眼睛在看到嶽朗的時候很爽快地又咽下了肚子，是啊嶽將軍難得回來一次，他這樣是挺失禮的，他平常和黎暮幾個混慣了，差點都忘了基本的待客禮儀。想著他老臉一紅趕緊跑到集萃樓後院房間擦了把身子又換了身幹淨衣裳回來。“四師父呢？”這頓飯吃的晚，都已經晚上了，人還是沒來齊。“鷹苑小閣，拆彈。”包子星睜大了眼睛，“又來？！”“你知道？”黎暮反問他，包子星都知道他怎麽不知道？“啊！”包子星點頭，“去年是我拆的，前年是夏米拆的，四師父今年沒叫你拆？”“沒。”黎暮皺了皺眉，看起來，之前送的“禮”在四師父眼裏都隻是小兒科，所以都安排給了他們練手，這一次他連碰都沒讓自己碰，說明與之前的有雲壤之別。希望他能一切順利。嶽朗扭頭看著黎暮，“老四不吭聲，咱們等著就可以，他沒有拆不了的機關。”楊寧也低聲附和，“嗯。”他們的言辭之中是無比的信任，這讓黎暮忽然笑了起來，“我也相信他，我隻是擔心，這點飯菜夠不夠給他留一份的。”這調侃讓四個人默契的笑了。包子星又看了看夏米的空位，“夏米人呢？”楊寧道，“跑步。”包子星與黎暮都沉默了，每一年的夏米希爾都會如此。他會跑步，跑到很晚，晚到自己沒有力氣了才會回來，自從老七走後，他從來不過元宵節。因為他的家人一直沒有回來。夏米的性子很拗，沒人可以勸得動他，於是楊寧出聲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子星，去把你師父叫來吃飯。”包子星也跟著尷尬了起來，“我師父……”楊寧：“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