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詛咒
就在二人離去之時,一陣微風拂過,白輝又再次出現了。
「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哎,但願事情能順利進行……」
他凝視著離去的兩人,那剛毅的面龐不免浮現幾分掙扎之色。僅僅只是片刻,取而代之的便是無情與淡漠,那注視的目光彷彿失去本應有的神采,留下的卻只是過分的空虛以及令人顫慄的磅礴氣勢。
「希望你們不要令我失望,否則你們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
凝視著眼前這座旅館,要不是之前早已通好了信,A還真不敢相信這裡竟是夜華他們的落腳點。
只見蘭劍眉一蹙,動了動手指頭,指著眼前那傾斜的招牌,所幸之前有人告訴他,不然這還真的難以相信。
即便是這樣,蘭的心情也頗為不悅。
「怎麼住到這種鬼地方來,就不能換個好點的地方嗎?!」
A臉色一僵,顯然也沒料到這一點不由彎了點腰一臉尷尬的看向四周,就好像並沒有聽到蘭的疑問似得。
不過,A仔細一看這周圍的確聽偏僻的,心裡不由暗自嘀咕起來。『夜華這小子怎麼搞的,找個住的也不用找個真么偏僻的地方吧。也不用是什麼富麗堂皇什麼五星級幾星級的,好歹也要能看得過去啊。』
所幸夜華並沒有聽到這番心聲,不然一定要破口大罵。
自從A加入進來以後,除了將傭兵團升至C級,期間做過幾次任務后就再也沒有做過什麼任務了。
沒有任務,哪來的報酬,更別說還要維持傭兵團的日常開銷。
以前只有夜華和A,但隨著之後的人數慢慢增加,手頭上的資金根本就運轉不過來。現在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這貨還想還想住那些豪華的旅館?怎麼不去死啊!
就在蘭那滿是嫌棄的目光下,哪怕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A也難免老臉一紅,掩嘴乾咳了幾聲。
在小巷一偶,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望著駐足的兩人,不時壓低聲音輕言道。
「又來了兩個散財的,今天的生意還真是不錯吶。算了算剛才進去的那幾個起碼有五六個人了吧。」
說話的是一名身強體壯的中年大漢,一身健壯的肌肉看起來十足的美感,滿是煞氣的瞳仁一動不動的注視著A與蘭二人。
站在身側的一名瘦小的矮個與中年大漢呈現相反的比例,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消瘦。即便是身著黑色連帽衣,也無法掩蓋其瘦弱的本質。
「哥,還是不要幹這種事了。」
只見他無力的輕扯大漢的衣襟,臉上掩不住的憂慮。似乎知道大漢接下來想要幹什麼,於心不忍的輕喃道。那微乎其微的聲音,倘若不是這安靜的很,只怕大漢也聽不到他再說些什麼。
不過真的難以想象,這成鮮明對比的兩人竟是一對兄弟,如若不是了解他們二人的話還真是聯想不到一塊去。
「你在說些什麼那。」
大漢一把握住自己弟弟抓住衣襟的手,一臉溫和的表情彷彿先前裸露的煞氣並不存在一般。聲音壓的怕是嚇到他一般,令人咂舌。
「要知道十萬金幣可不是說來就來的,為了治好你的病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那痛苦的表情了.……只要能搞到十萬金幣就可以把你送進教會治療了,到時候你就再也不用因為詛咒而痛苦了。」
大漢蹲下身子,一手握住弟弟的手,另一隻手則撫摸著罩在帽檐下的頭髮。
他恨透了魔女散播了詛咒,更恨透了世人冷漠與無情。時間讓他看透了太多太多……因為詛咒使得他們受盡了世人的冷眼,更別說在危難時候伸出援手來幫助自己。
同為人族,但他從世人的眼中他看到了仇視與快感;似乎面對的根本不是人族而是魔女的信徒一樣,哪怕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受不了排擠而離開了他們。
從小便相依而伴的兩人對石青而言,石莫便是自己一生的全部。哪怕別人都敬而遠之,他也不會拋棄石莫離去。
相伴這麼多年,即便是魔導師也無法無視詛咒,更何況只是一個健壯的普通人;沒有誰能忽視詛咒的恐怖,它的存在正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隨著時間的推移正如同潛伏的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發而來。
有的詛咒僅僅只是一種手段,一種持續性的魔法;而魔女的詛咒並非如此,它是不詳,是瘟疫,更是厄難以及禍之根源……
沒有誰能抵禦住詛咒的侵襲,哪怕是白輝——現任的教皇冕下也只能預防而無法無視魔女的詛咒。
誰都知道詛咒是沒有辦法根除只能緩解,但這隻會讓詛咒的反彈更加猛烈。
並不是誰都知道這種常識,哪怕是傳說中的精靈聖城緹比亞斯隨著歷史的流動也漸漸掩埋了下去。
詛咒,那種可怕的存在……哪怕是靈魂也無法逃逸,只能湮滅在輪迴之中.……
所幸石莫這種詛咒並非是魔女的詛咒,用教會的話說也許還存有一線生機,但教會可不是慈善機構,想要拔除詛咒那麼你所要付出等同的代價!
對石青而言,十萬金幣是其次,更重要的則是以他生命為代價……
「可是,這群人看起來並不像什麼好惹的傢伙……要不還是算了吧。」
石莫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性,但還是忍不住出聲想要制止他的計劃,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緣故而讓石青活的那麼累,那隻會讓他更加的內疚。
「我知道,但你哥哥我也不吃素的。好歹我也是一名見習魔法師,況且這種事情要靠腦力而不是武力。相信我吧,絕對沒問題。」
「可是.……」
「好了,就這麼定了。」
原本石莫還想多說什麼,但看到石青那抹堅定的神采時,不由心神一震,眼前浮升起一片霧氣。
情緒一陣波動,瞬間眼前一黑暈倒在了原地。
石青大驚,神情有些慌張不定,連忙起身扶住石莫后傾的身子;一把掀開黑衣露出裡面毫無血色的胸膛,瘦弱的身子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五臟六腑,萎縮的心臟緩緩的跳動,正如年邁的老人毫無動力。
帽衣緩緩的滑落,露出了深凹進去的眼球,頭骨的形狀也一覽無遺的暴露出來,看起來就像是被吸干精血的木乃伊一般,令人由衷的感到恐懼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