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劍聖的睿智（一）
如海般密密麻麻的街道，那往來的人群猶如溪流，身處人海所能目視的只有眼前白花花的脖頸。
那紅黑相間的滿是繁瑣的衣著，是一身標準的騎士禮服，微揚的唇角帶著點點笑意，平靜的眼波下是那暗藏極深的不安與憂慮。
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自然，如風一般的前行姿態，足以吸引很多人駐足的目光。
溫雅和煦的笑容與眼神，不知令多少懵懂的少女芳心暗許。
維多特勒斯順著略顯擁擠的人潮，來到位於還算不算偏僻的武器店裡。
略顯昏暗的房間下，到處擺滿著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武器。其中以魔導器具為最，不過多半都是輔助類器具。
有部分甚至孤零零的隨意擺放在角落，維多特勒斯見狀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扯了扯嗓子，對著裡面高聲呼喊起來。
「喬在裡面嗎？」
「不在！」
回應他的是來自櫃檯旁的一略矮的房門后，聲音有些低沉，總覺得不像是那麼很好相處的人。
「……」
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那聲音簡直是在熟悉不過了，說話的不正是喬嗎？！
雖然不太清楚為什麼會這麼說——
扯了扯嘴角，一臉無語的表情。有些好奇他正在幹什麼，聽聲音似乎很忙的樣子。
「我進來了～」
不知不覺，已經握住了門把手，但出於自身的禮貌還是下意識的打聲招呼。
伴隨『吱嘎』的一聲，迎面撲來的是刺鼻的氣味，具體說不上來那是怎樣的一種味道，不過真的很嗆鼻。
簡直就像長時間沒有打掃過那般，遍布的灰塵讓人感到窒息。
下意識捂住自己的鼻樑，但那種味道仍無法消除。不過鎖緊的眉頭倒是疏散開來。
過後，是那深邃幽暗的樓道，成螺旋狀向下延伸，不知是通往何處。站在門前的維多特勒斯為此躊躇不前。
片刻，滿是猶豫的神情下，霍然下定決心的邁出一步。
說實話，他心裡一直在打鼓忐忑不安。
藉助牆壁上那微弱到近乎熄滅的燭火，只能勉強看清腳下的台階。臉色頓時一黑，徹底被喬的吝嗇所鬱悶到了。
「喬那個傢伙也真是的，就不能換幾盞燭燈？而這僅僅不足十個銀幣！這還能不能愉快的下了樓梯，真是十足的吝嗇鬼……」
昏暗的燭光，步步摸索下的維多特勒斯。在走了不知多長時間后，終於在一隻能容納一人通過的門前駐足。
伴隨栩栩如生的獅首銅像，是那由精鐵所打造的一對門扣，整座門身不知是由何物所造就而成，遠遠望去到讓人感到格外的壓抑。
見狀，維多特勒斯到有些鬱悶的眨了眨眼睛，倍感困惑的思索起來。這麼長的路，他是怎麼能將聲音如此清晰的傳遞到上面的樓層？
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赤紅的背景。
一道矮小的身影，看起來十足的蒼老，他的臂膀揮舞有力，每一錘簡直就像是被賦予生命那般。
被燃燒成赤紅色的銅爐，上面的紋絡被渲染的煜煜生輝。那瑩瑩綻放的符文啊。宛若一副驚世的圖文，再向世人綻放屬於它的另一輝煌！
那搖搖欲墜的身影，每一次的錘擊下都會停頓片刻，像是在回復自己的體力與精力。
炯炯有神的眸子，不曾移開那注視著的目光。
有條不紊的動作下，是那過於粗重的喘息聲。與額間的汗水交織成優美的旋律，挑動著過往的心弦。
此時的喬，正聚精會神的目視銅爐中逐漸凝聚成行的胚胎。不經意間緊咬的牙關，顯然沒能注意到近在咫尺的維多特勒斯。
「該死！到底還差在哪裡，為什麼總是無法成型！」
伴隨一爆裂的『咔嚓』聲，顯然變得有點氣急敗壞的喬。一氣之下，將手中由精鐵打造的錘隨意的扔在一旁。
上唇處的淺短鬍鬚，隨著一聲悶氣的呼出，顯得飄擺不定。
無奈的扯起自己僅有的幾縷鬍鬚，左手下意識的抓撓起不算太長卻也不算太短的微妙頭髮。
一身銅色的馬甲袒胸露乳，古銅色的肌膚宛若晒黑一般的色彩，只是那過於瘦弱的身材實在是讓人無法恭維。
到底是有著多麼強的意志才能在這般高溫的環境下，持續工作這麼久。
維多特勒斯不免為此感到十足的揪心。下意識拍了拍了他那柔弱的肩膀，以求慰問一下。
結果……
「卧槽！你想嚇死你爹我？」
「……」
馬丹！這語氣怎麼感覺和那頭蠢貨一樣。
維多特勒斯扯了扯僵硬的嘴皮，真有種想要錘死他的衝動。
一臉驚奇的喬，宛若見鬼似的表情，搞得維多特勒斯好一陣無語。
「別鬧！快點給我聯繫上面的那些傢伙，我要問皇女殿下的去向！」
「嘿，夥計，冷靜點。我想那個無腦的皇女殿下不會走丟的吧。」
「閉嘴！你的智商難道只會用在打鐵上嗎？」
「……」
維多特勒斯顯然是不滿這個時候還持有幽默的喬，心急如焚的他情不自禁的出口呵斥。
言罷，卻又為此感到幾分不妥。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幹嘛那麼一臉嚴肅的表情。真是的……」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語誤，喬縮了縮脖子。一臉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珠，不緊不慢的朝著一處陰暗的角落裡走去。
在維多特勒斯那滿是異樣的目光下，喬來到一略顯破舊的櫥櫃前。
那明顯有過維修痕迹的櫥櫃，已經看不出任何一點完整的形體。
顯然這個櫥櫃沒少被他用做各種用途，加之這裡的溫度居高不下，造就了一樣一副的體型。
「嘿，我的老夥計，等我把它造就出來胎型，再給你修整一副新的骨架。」
這句話已經不知道被喬說過多少次了，不過從他開櫥到搜索雜物的動作手法上來看，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似對人的柔情。
像是寄託著什麼，而導致格外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