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蘭溪流產

  歐陽伏農踏出去的步子又收回來,轉身走到南庭羽揚的床前。


  南庭羽揚臉上因為掙扎溢出蒼白的汗水,看到男人的出現,她苦澀的扯出笑容,「王爺,別走……你就在這裡陪羽揚好嗎?」她的聲音顫抖,近乎祈求,狠狠抓緊他的手臂不放手。


  歐陽伏農冷冽的眸光並沒有因此褪去,而是五指一根根掰開她的手,南庭羽揚的心陡然落空,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到男人的手背,「王爺……不要,就今夜,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男人的手猛地收回,僵硬的身體終是不忍,俊臉浮現複雜的情緒,緊繃的薄唇輕啟,「就一晚,羽揚,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男人的聲音不帶任何溫度,彷彿千年寒冰,重重的砸進她的心底深處,瞬間血淋淋的。


  她身體一抖一抖的,在悲傷中再次昏迷過去。


  風停了,雨停了,太陽隨著黎明的到來揮灑到金色的大地。


  王爺府。


  歐陽清瑞幾乎在書房坐了一整夜,一張俊臉上傷痕明顯,戾氣纏繞的眼睛布滿血絲,整個人透露著暴躁、頹廢的氣息。


  而門外,蘭溪幾乎站在那裡整整一夜,臉上的風華不再,被散不開的悲傷取代。


  吱嘎——


  開門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里響起。


  蘭溪靠在牆上的身體一驚,猝然睜大眼睛,「王爺……」


  「別跟過來。」歐陽清瑞冷著臉沒有看她,直徑朝小道走出去,「別靠近本王,現在很生氣,不敢保證不會傷到肚子里的孩子。」


  蘭溪渾身一震,不敢置信的頓住腳步望著面前的背影,蒼白的唇瓣止不住的顫抖,「王爺,難道您前段時間的溫情都是假象?您別再執著了,會害了自己的……」


  歐陽清瑞牙齒咬的咯吱作響,猛地回過頭來呵斥,「閉嘴,本王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說完,他毫不留情的走了。


  蘭溪一臉痛苦的捂著肚子,腿心傳來一陣陣抽痛,「快……快來人……」


  歐陽清瑞猩紅著臉,直接來到另一座院子,冷眼瞧著緊閉的房門,抬腿踹過去的時候,林當正好開門。、


  他看著猩紅的男人,愣了下,「瑞王爺……」


  話還沒說完,男人使足勁兒的拳頭已經落到臉上。他一個沒注意,身體摔到房間里。


  「瑞王爺,怎麼了?」


  他心裡的疑惑還沒有解開,男人猶如陰間來的奪命使者,一雙眸子散發著嗜血的寒氣,追過去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最後歐陽清瑞累了,跪在地上提著男人的領子,面色陰狠,「為什麼不告訴本王?為什麼不說?凌楚楚回來了,你是不是聯合著蘭溪來瞞本王?」


  聽到質問,林當眼神一暗,忍著胸廓的出血的疼痛,扭曲著臉咳嗽幾聲,「這件事與王妃無關!」他極力睜開腫的像球的眼睛,言語堅定。


  歐陽清瑞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手中的力道加緊,「那你就是已經知道了是吧?」他冷笑。


  林當垂下頭沒有說話,他的初衷是為了他們著想。


  「好樣的,林當你想造反市是嗎?」歐陽清瑞揪起他的頭髮,強迫他對上自己兇狠的眸子。


  「不敢,屬下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林當頭皮發麻,冷漠的臉終於有了一絲情緒。


  男人冷哼,「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他吼著吼著,嗓子啞了,聲音沉下去,手中的力道悄然鬆懈。


  林當痛苦的看向他,臉色沉重起來。他是看著歐陽清瑞以前如何的頹廢,然後振作起來。現在又眼看著他一步一步墜向深淵……


  「……瑞王爺,您現在太偏執了。您對凌姑娘那不是愛,純粹是想證明自己能夠贏得女人的心。」那是他從心底忘不掉蘭溪帶給他的傷害,他潛意識裡,自尊心在作祟。


  「你住口!」歐陽清瑞被說中心事,心裡一陣一陣難堪起來,結了痂的傷疤再次被揭開,他呼吸一滯,抬起手就朝他打了一巴掌。


  「您別再自欺欺人了。」林當冒死也要說出來。想點醒他,可是他卻刻意的逃避。


  歐陽清瑞甩開他的領子,踉蹌的站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出去。


  蘭溪說他自欺欺人,林當也這樣說,難道他真的錯了?

  不,不!他這樣全是想保護身邊的人!他除去心裡的雜鳩,努力說服自己。


  歐陽清瑞緊攥著手,迎著光消失在院子里。


  「瑞王爺,王妃她……」丫鬟遇上他被他嚇了一跳,最後壯著膽子結巴的說。


  他眉頭一皺,轉頭看向她,「她怎麼了?」


  他的心,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丫鬟垂下頭,「王妃……她小產了……」


  歐陽清瑞被她的話震住,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你說什麼?」他不敢相信。


  丫鬟被他的低氣壓震得心一緊,頭壓得更低,她害怕,又不得不說,「……王爺小產。」


  歐陽清瑞腦子有片刻的空白,攥緊的拳頭幾乎要爆裂,「她人在哪裡?」


  「現在躺在床上哭得昏死過去了。」


  男人臉色難看到了極致,緊繃著唇什麼都沒有說,只朝著她的院子里走過去。


  待他走遠,丫鬟才敢抬起頭。


  難道是她的錯覺竟然看到他難過的表情?

  丫鬟搖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歐陽清瑞來到她的房間時,滿屋子的丫鬟全部退下,只有接生的產婆仍舊在替蘭溪清洗身體。看到他來,產婆憂心的嘆息,「真是可惜了,死去的孩子還是一個男孩兒,已經成型了。」


  歐陽清瑞腦袋嗡嗡的,產婆的那句話,「是個男孩兒,已經成型了……」就像是播放器徘徊在他的腦海,刺的他的心呼吸不過來。


  疼嗎?


  是疼的。


  從來沒有過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產婆順手將蘭溪的手放進被子,沒注意他的表情,徑自說,「哎,王妃身子骨弱,這次小產估計是懷不上孩子了。王爺,您要做心理準備。」


  後來她還說了什麼話,歐陽清瑞統統沒有聽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是何心境,他忽然想起,曾經有高貴的如公主般的女人說過,「王爺您的孩子一定是最優秀的——」


  從昨夜到今天,他有種恍惚的感覺,會不會這只是一個夢?


  凌楚楚沒有出現,他的皇子亦沒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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