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花姨
神醫先生輕吸了口氣,「護不住,也要護!」
老宋頭看他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
慕容柒柒並不知道,這二人的這番對話,老宋頭那一口還沒有完全嘆完的時候,她已經穿過樹林。
一出樹林,視線豁然開朗,只見一片空曠的山谷,遠處的山坡上一片羊散落其上,悠閑地啃著青草。
面前的谷中,則零散地站著些生著七彩羽毛的野雞。
這些野雞想來已經被馴養,看到慕容柒柒也不害怕,反倒是好奇地抬起臉向她看過來。
「你們這些不聽話的東西,老娘給你們搭了窩不去,偏偏就要在這草窩給我生蛋,真是不識抬舉!」
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出一陣低罵聲,慕容柒柒抬臉看去,只見一位套著藍布衣的中年女子正提著一籃子雞蛋從灌木叢後走出來,一邊還在不停地罵著這些不識抬舉的雞。
那女子大概四五十歲的年紀,雖然已經有了年歲,一張臉卻依舊是風韻猶存,挑眉杏目中透著幾分潑辣。
身上雖然只是套著一件自己染的粗布衣袍,卻是乾淨得一塵不染,從頭到腳,沒有半點裝飾,只是頭上斜插著一隻烏木簪子,在陽光下散發著溫潤光華。
「您就是花大嬸吧?」慕容柒柒看到她,抬腳就要走過去。
「慢著!」藍衣婦人側臉,一對丹鳳眼目光凌厲地落在她臉上,「腳縮回去,別把我的雞要吃的蟲子踩死,死蟲子吃了不新鮮,還有……」她柳眉一挑,「你剛才稱呼我什麼?大嬸?我有那麼老嗎?」
這後勤部的傢伙還真是一個比一個難纏,看來,這位比起宋老頭可是不好對付。
慕容柒柒看看抬在半空中的右腿,緩緩將腳縮了回去。
「那我叫您花姐姐?」慕容柒柒笑著問。
「哼!」藍衣婦人依舊不領情,「你叫我姐姐,我憑白就比他們小了一輩!」
叫大嬸嫌老,叫姐姐又嫌輩小,難道要叫她「花姑娘」,還是「花仙子」?!
慕容柒柒心中好一陣無奈,嘴上卻笑道,「那我就叫您花姨吧,又親切又好聽,您看怎麼樣?!」
「勉強這麼叫吧。」花姨抬手理了理鬢髮,「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是這樣的,老宋頭說想吃雞蛋,讓我從您這裡討要幾個。」慕容柒柒努力讓自己的努力客氣著。
花姨撇嘴,「他想吃雞蛋,自己吃去,幹嗎朝我要?」
「我也是這麼說啊,人家花姨辛苦養得雞,下了蛋為什麼給你吃,您猜他怎麼說,他說呀,柒柒啊,你是不知道,這雞蛋天下有得是,可是你花姨的雞下得蛋,可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慕容柒柒不客氣地向花姨送上一頂大高帽,「我看您生得這麼美,想來必然也是好心人,您就勉強送給我幾隻,可好?」
但凡女人,無一不喜歡別人說個美字。
慕容柒柒相信,眼前這位,也是一樣,從剛才她挑鬢髮的動作和梳得齊齊整整的頭髮就不難看出,她雖不施脂粉,卻也是極愛美的。
否則,在這般地方,一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又打扮給誰看?!
「你以為,你嘴巴甜些就能拿起雞蛋?」花姨嘴裡鄙夷,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明顯地溫和許多,這麼一個生得精緻漂亮的小姑娘說她美,花姨心中確實是很受用的,畢竟,她也是女人,「想要我的雞蛋也行,不過呢,你得幫我干點活兒!」
慕容柒柒一點意外都沒有,「您儘管吩咐就是!」
這次到後勤部,明顯就是師傅的故意安排,要是這位花姨順順噹噹地讓她拿走雞蛋,她才要奇怪。
花姨向她向後的竹林揚揚下巴,「你去把那邊的竹子砍上一百顆來,我要做柵欄。」
砍竹子?!
慕容柒柒轉臉,看向身後那一片竹林。
一般的竹子都是青色綠色,這片竹林卻是不同,竹節竟然完全都是墨黑如夜,葉片也是極深的綠,幾乎墨色。
「斧子都不拿,你怎麼砍!」
花姨隨手一抓,已經從身邊的草上抓起一把斧子,隨意一揚手,那把斧子就斜飛過來,從慕容柒柒身側掠過,筆直地砍在一顆墨竹的竹身上。
斧子上面有一層明顯的銹跡,刃邊都卷了,斜前方卻已經穿過竹身。
慕容柒柒眼中滿是怔色。
剛才她看得很清楚,斧子上面,跟本就沒有武力的痕迹出現,她隨手一斧子,就將這竹子砍穿,這位花姨的力道之強,可見一斑。
看來,這位是位武道高手。
心中興奮,慕容柒柒當即走上前來,抓住斧柄,向外一撥,撥了一下,竟然沒有撥出來,她雙手握住斧柄,用上全身力氣,這才將斧子撥出來。
雙手握住斧子,慕容柒柒將武力注入斧身,斧子上,一層銀色的武力立刻就溢出來,將整個斧子包裹住。
看準面前的一根墨竹,慕容柒柒用力揮手。
當!
斧子砍在墨竹上,彷彿砍上石頭一般,濺出一片火星。
「是叫你砍竹子,不是砸竹子,真是沒用。」花姨的聲音立刻譏諷地響起來。
砍?
砸?!
慕容柒柒看看手中的斧子,仔細回憶剛才看到的那一個瞬間。
剛才,似乎……那斧子滑過她身側的時候,她隱約看到上面有抹金芒,不過並沒有包裹住斧身,只是集中在斧子的刃尖上。
只將武力集中於一點?!
慕容柒柒本能地想到之前在清越大陸,爺爺慕容博與北斗堂堂主打鬥的情景,同樣的力量,如果只凝於一點,自然破壞力也就更強。
心中有所悟,慕容柒柒再一次抬起斧子,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武力向著斧子的刃上集中。
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起星力來說,武力的控制更難。
一斧,一斧,又一斧。
雖然只是將那根墨竹砸得呼啦啦真響,慕容柒柒卻是一點也不氣餒,一次又一次地償試著。
太陽升高,太陽落下,慕容柒柒不停地砍啊砍啊。
快天黑的時候,花姨回來收雞圈羊,只見她還在那裡砍竹子,面前的青竹子上那一道最初只是白印的痕迹,此時已經有一指寬的斷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