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復生

  2011.5.13 6:00am

  雨聲淅淅瀝瀝，葬禮上只有寥寥幾人。


  麗莎以妻子之名為白晝刻下墓碑。


  到場之人大多數都是麗莎的同事，而白晝的熟人只有大鬍子廚師薩科夫來到了這裡。


  沒有禱告詞，甚至沒有人說什麼話。因為很多人是看在麗莎的面子上才過來的，白晝在這裡並沒有很多熟人。


  多數人只是安慰了麗莎兩句，就離開了墓園。


  他們沒必要為了一個其實不相干的人，在這裡多浪費時間。


  儘管他曾經為警局做出過貢獻。


  雨越下越大.……

  麗莎身著黑色的大衣，以及黑色的長褲。本就白皙的臉被這身穿著襯托的有些蒼白。


  她一直面無表情的與參加葬禮的諸位告別，直到墓園只剩下她與大鬍子。


  「您還不會去嗎？」


  薩科夫走到了麗莎身後，麗莎並沒有回頭去看他，她只是低著頭看向墓碑。


  「麗莎，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我希望你能夠更加振作一些。」


  「我很振作，我知道此時我應該做什麼。」


  麗莎回過頭。


  「可是父親.……」


  薩科夫看著她的女兒，眼神中充滿了慈愛。可是麗莎的下一句話，卻將他的下巴都要震掉了。


  「我懷孕了。」


  薩科夫瞪著眼睛久久不能言語。


  「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你想好了要怎麼做了嗎？」


  麗莎低著頭。


  「我想把孩子生下來。」


  「而且趁我還能動，我有幾個事情也必須要完成。」
……

  2011.5.13 23:12pm

  無人的墓園在夜裡靜悄悄的。


  雨已經停了，但此刻墓園的泥土還是濕漉漉的。


  墓地管理員每個深夜都要例行檢查一下目的是否還有可疑的人員出沒。


  雖說是深夜檢查墓園，但如果天氣晴朗，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


  墓地非常空曠，在手電筒與月光的照射下，能見度其實還是挺高的。


  墓地管理員的待遇要比一般的守夜人待遇高一些，再加上武基奇本身就是個膽大的傢伙，他覺得天底下沒有比這更適合養老的活兒了。


  至於晚上的危險什麼的，武基奇很想對那些不了解墓地管理員工作的人說一句：「還能遇見鬼不成？」


  於是他就撞鬼了。


  他依舊清晰地記得那一晚。


  皓月當空，銀光瀉地。


  那今早剛剛入土的新墓一陣翻動，一隻手臂從裡面伸了出來。


  接著他就暈了過去。


  白晝都快哭了。


  點兒這麼背的嗎？剛出來就被人看到。


  於是他把武基奇扛到值班室里，幫他打理一下身上任何有可能使他聯想起來他曾經出過屋的細節，又回身將墓地的土填好。


  幸虧下過雨，不然這泥土這麼濕潤，還真不好說。


  不過要是感謝的話，還是要從感謝土葬說起。


  誰知道把自己火葬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


  難道我會以骨灰的形態復活嗎？

  儘管是第二次復活，但由於第一次是在太平間里直接醒來，所以這次發生了什麼白晝也不是很清楚。


  他意識清醒的那一刻，就已經翻出土外了。


  不過白晝現在顯然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鑽牛角尖，眼下還有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做。


  2011.5.13 20:33pm

  「請問有人在嗎？」


  敲門聲傳來，一個臃腫肥胖那個的身體不情願的從沙發上挪開。


  「我發誓，如果這個人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一定要他好看。」


  他心裡咒罵著。嘴上卻完全不一。


  「請問是哪位？」


  他說出的話讓人聽起來如沐春風。


  他從貓眼中向外看去，一個金黃色漂亮臉蛋的姑娘進入他眼中。


  而對方可能也發覺自己從貓眼中被人看到了，於是她將自己的警員證在貓眼處晃了晃。


  「真是個辣妹.……」


  他說話時口中發出某種吸溜口水時發出的噁心動靜，一邊吧嗒著嘴一邊拿起門後放置的一把斧子，握於擰開門把手后停於門后的右手上。


  「美麗的警官小姐，請問有什麼為您效勞的。」


  他赤裸著上身，肥油充斥在他身體的可見的每個角落。


  胸毛不均勻的的生長在他的胸前，一種糜腐的氣息在他開門后迎面撲來。


  麗莎對這些視若無睹，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也沒有無故的向屋內張望。


  「蘭索夫先生，五月七日請問您在哪裡？」


  麗莎微笑著問道。


  「我在家裡。」


  蘭索夫回答道。


  「我知道你們警察那套，我是個單身漢，也沒什麼朋友，沒有人證明我那時是否在家。」


  「那……」


  麗莎停頓了一下。


  「方便我進屋詳談嗎？」


  麗莎敏銳地發現，蘭索夫的視線時不時的會偏向右手邊。按理說這種措辭應該不存在什麼說謊的空間，但他這份三心二意的舉動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而恰巧，在麗莎提出進屋的要求后，一個敲打聲從蘭索夫右手邊的門上傳來。


  兩人相顧無語。


  「看來先生有更要緊的事情，那我就不方便打擾了。」


  麗莎率先打破了尷尬，並警覺地向後走去。


  這個距離，麗莎有信心在對方擒住自己之前，掏出配槍。


  「剛好我也打算拒絕，真不巧家裡確實有些事情。」


  他沒有顯露出絲毫因那裝門聲而產生的情緒波動，他將自己的一切表情控制得非常到位。


  麗莎沒有理會他語句中前後的矛盾。


  「那真是打擾了。」


  麗莎微微欠身，後退著離開了。


  而在直到麗莎消失在夜色中，蘭索夫才將門關上。


  他關上門后馬上將手中的斧子丟在一邊，走向離門口最遠的那個屋子。


  「你這個白痴！是不是被警方的人抓到什麼把柄了。」


  他咒罵著，一把抓起屋內一個身穿紅色兜帽上衣小男孩的衣領。


  「我是怎麼囑咐的，我有沒有告訴你要避開那些該死的監控。」


  小男孩就這樣被他拎在手上，卻沒有任何錶情。


  他甚至沒有回答。只是他手中緊緊的握著一個布娃娃。


  那布娃娃栩栩如生，在晃動中，漂亮的眼睛如真人一般，一眨一眨。


  「你現在質疑我的能力時候不妨想一想，boss為什麼要把我們兩個分到一組。」


  說話的不是小男孩，而是那個娃娃。


  「你在質疑boss的決定嗎？」


  蘭索夫聽后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放開了手。


  「算你還有理智，沒有直接對我動手。」


  娃娃的嘲諷聲聽起來異常刺耳，蘭索夫忍不住回道。


  「那現在究竟要怎麼辦？剛才的事情已經讓她對我起了疑心。現在警方已經開始注意到我們了吧？」


  「看情況吧，有必要的時候，就殺了知情者。」


  布娃娃的聲音像是智能手機時代用來變成女聲惡意賣萌的軟體一樣，讓人聽起來不倫不類。


  既不可愛，也無美感。


  即使是一起作為搭檔的蘭索夫都覺得這聲音太過難聽。


  「可是boss說不要聲張，難道你忘記了嗎？」


  「我聲張個屁！」


  布娃娃回道。


  「到時候被查出底細，一樣沒有好果子吃！」


  蘭索夫愣愣的點頭，全無剛才囂張的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