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個機會（2）

  好像他們兩個單獨待在一起，更長時間是沉默。


  就像現在，車裡一片寂靜，連音樂聲都沒有。


  「我想去看看爺爺。」


  楚渺渺將頭扭向窗外。


  「好。」


  楚向邈答應著。


  又是一陣沉默。


  等到了墓地，楚渺渺和楚向邈給爺爺獻了花、燒了紙之後，楚渺渺就先讓楚向邈回車裡等她。


  她自己一個人站了會兒，有跪下。


  她好像習慣於說心裡話前，先沉默一會兒，醞釀醞釀，再說。


  「爺爺，我來看你了。」


  說著，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


  粗魯地擦去，心裡告訴自己，不準哭，不準讓爺爺擔心。


  穩了穩情緒，楚渺渺繼續說：「爺爺，我終於來看您來了。你想我沒有?」


  「一定是沒想，不然你怎麼會只出現在我的夢裡一次。爺爺，你怎麼能只出現一次。」


  吸吸鼻子，揚起頭，把眼淚逼回去，繼續說。


  「可是，爺爺/，我好想您。但我又不敢想你，我怕你怪我，怪我連你生病了都不知道，怪連最後的日子都沒有陪您，怪我連您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所以，爺爺，我不敢回家，不敢回來見您。我怕您怪我，怨我，討厭我。」


  「可是，就算這樣，爺爺，我也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我想我小時候，親自送我去幼兒園；想我小時候，你買的花裙子；想著家裡就我們倆時的冷清與歡樂；想著楚向邈來我們家后，我覺得你偏心；想著你越來越偏心……怎麼想著想著，你就離開我了呢？」


  眼淚終究是轉了幾圈后，流下。


  「爺爺，您怎麼就離開我了呢？這邊剩下我自己，顧孤零零的，怎麼辦？那邊，你也是自己……不，你還有媽媽，你去找媽媽了，不要我了。嗚嗚嗚～」


  「爺爺，你怎麼這樣，你說好陪我一起長大的。你怎麼忘了？」


  「嗚嗚嗚～你還記得你說過想讓我考s大嗎？你還記得你說過我結婚時，你領著我走紅毯嗎？……」


  「怎麼一轉眼，我還沒長大呢，你怎麼走了？嗚嗚嗚……～」


  嗚咽著叨念一陣后，楚渺渺又哭了一陣。


  等哭夠了，收拾收拾自己臉，勉強笑著說，


  「爺爺，你看看我，怎麼這幾天老是愛哭，像個愛哭邊。」


  說著，又笑了笑，

  「爺爺，楚向邈說你希望我快快樂樂的，所以才沒瞞著我你生病的事。但是我告訴你，我很生氣，生氣你騙我，瞞著著我！可我也生我自己的氣，那麼糊塗大意，一點都不關心你。」


  靜默了一會兒，「爺爺，現在我誰也不想怪了。既然你想讓我快快樂樂的活著，那我就不能再那樣折磨自己了。我想，爺爺，你會贊同我吧。」


  望著墓碑上爺爺笑著的照片，楚渺渺眼淚又落下一顆。


  「爺爺，我走了，以後再來看你。」


  重重地磕了三個頭，楚渺渺起身，走了。


  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還有正落著的眼淚。


  遠遠地見楚渺渺走過來，楚向邈向前迎她。摸去她眼裡的淚水，

  「這幾天怎麼老是哭，都成淚人了。也不怕把眼睛哭壞。」


  邊說邊擁著她，走到車邊。


  這次，他為她打開了車門，紳士的請她上去。


  等他也坐上來之後，不知從哪兒變出了眼藥水。


  「來，過來點，給你滴上，省的明天成兔子眼睛，又給我作天作地地鬧。」


  楚渺渺飛快地看他一眼，又撇過眼去。唉，不想看見他，心煩。


  「過來點兒，不然滴不進去。」


  楚渺渺不挪動，只是微微抬起頭，兩隻大紅眼睛瞪的通明。


  「唉！」


  無奈，楚向邈只好自己往左邊挪挪，給她滴眼藥水。


  滴好后，楚渺渺低下頭，眨眨眼，轉動轉動眼珠。睜開眼，嚇一跳，怎麼楚向邈還在她眼前。


  「小寶，我能吻你嗎？」


  語氣虔誠。


  楚渺渺將頭轉過去，面朝車窗，不想搭理他。


  儘管沒有索到吻，楚向邈心情還是蠻不錯的。


  樂呵呵地開著車，走了。路上，也難得的放起了音樂。


  「渺渺，考慮的怎麼樣？」


  楚渺渺回頭看他一眼，並不知道他說的是哪件事。


  「什麼?_?」


  「就是拍攝那天，在車上，我給你說的第二件事。」


  「我現在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楚渺渺現在的心情還不是很高昂，甚至於有些低沉。


  「哦，忘了告訴你，過了今天中午12點，無論你什麼答案，我都默認你是同意了。」


  楚渺渺拿出手機，看一眼時間，已經過12點半個多小時了。


  「呵！」


  低沉的情緒被調動起來。


  「喝?想喝點東西慶祝一下?香檳怎麼樣？你能喝嗎？」


  「第一句話都沒答應你，竟然還有臉來說第二句話。」楚渺渺將手機狠狠地咋在座椅上。真皮的座椅被手機殼劃了一道。


  楚向邈好像沒看見，眉眼裡竟不自主地帶著些笑容。


  「第一句話?我都說對不起了，你不會這麼小氣，連不客氣都不給我說吧！」


  「呵！呵！」楚渺渺冷笑。「你覺得有些事，「對不起」三個字就能解決嗎？」


  「比如？」


  「你強……——爆了我！」楚渺渺氣鼓鼓地。


  「那，要不，你再強……——爆回來？」楚向邈故意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表情，「這樣吧，我吃點虧，讓你四次，怎麼樣？」


  楚渺渺真有些生氣了。在她看來頂天的大事，卻在他眼裡沒什麼特殊之處，甚至連那天他的酸言冷語都比不上。最起碼那些鄙視的語句換來了他的對不起，而這事，卻連一句對不起都換不來。


  「楚向邈，你真噁心。」


  這是她能想到的，此刻最能代表她心情的罵人的話。


  「小寶，那種事情侶之間做很正常，不是嗎？」楚向邈收斂了笑意。


  「可我們不是情侶！」


  「今天12點以後，已經是了！」楚向邈的話不容反駁。


  「就算我們現在是，你強……——暴我那時候，也不是！剛才你自己都承認了那是****！」


  楚渺渺提高嗓門，好像這樣就能吵贏架一樣。


  「我之前跟你說過，那是情不自禁。」


  「那只是你的情不自禁，對我，並不是！」


  楚渺渺又將頭扭過去，雙手插在胸前，做出一副典型的防禦的姿勢。


  「楚渺渺，你這是要和我冷戰嗎？」語氣有些冷。


  哼╭(╯^╰)╮，楚渺渺現在正生著氣呢，不想理這種三觀不正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