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遙遠的距離(4)
「馬上出來,帶她回家!」
電話響了第二遍,楊萌潔才捨得鬆開揪著小秘書衣領的手。
結果沒等她說話,那邊一個欠揍的聲音頗有氣勢的說完這句話,就把電話掛了!
「靠!」楊萌潔嘴中又吐出一句髒話。
怎麼會有人這麼橫!比現在滿身火氣的她,氣勢都要橫!她上輩子一定是殺了他們全家,不然這一輩子,她怎麼會處處受他的壓迫!
瀟洒地鬆開另一隻手,「姑奶奶今天先放過你們,過幾天,我肯定會來找你們所有人算賬!」
說著,還特意挑釁式的撇那小秘書一眼,彷彿在說「尤其是你」。
「渺渺,我們走。」
楚渺渺看著萌萌瞬間就收斂的樣子,心裡以為肯定是楊萌潔爸爸打過來的,肯定是她們進警局的事,被楊爸爸知道了!萌萌慘了!
楚渺渺無處拒絕,也無法拒絕,也就直接跟著楊萌潔走了。
一出警局大樓,便有一輛計程車劃過,穩穩地停在了她們前邊。
楚渺渺有些疑惑,以為是誰叫的車,並沒有打算上去。
「走啊,渺渺。」見楚渺渺沒什麼動作,楊萌潔拉了拉她,直接把她拉上車。
上了車,計程車就呼嘯而去。
於此同時,在警局外停車場停了一下午邁巴赫,也沿著剛剛計程車的方向始去。
「你叫的車?」
楚渺渺略帶疑惑地問。
楊萌潔正要想著怎麼回答她的問題,前邊的司機就開口了。
「剛送位警官過來,就看見了你們。還真是巧啊!」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警察來警局?」
「哦!今天晚上是他值班,我們住一小區,關係也挺好的。平時他都自己開車上班,今天他家的車被他太太開走了,我就送他過來了……」
吧啦吧啦,楊萌潔和司機聊了起來。
累了一天的楚渺渺,此刻也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備和憂慮,滿身疲憊。
車外萬盞霓虹燈迅速從車窗外劃過,車內,也不知道萌萌和司機聊到什麼,絲絲笑聲慢慢傳出。
氣氛恰好,楚渺慢慢地,慢慢地竟睡了過去。
她好累,身心疲憊,連睡夢中,皺起的眉頭都沒有消去。
——
等到楚渺渺一覺醒來,已經是亮堂堂的白天了,太陽升的已經很高了。
看著自己睡在金苑的公寓里,身上穿著睡衣,而且身體很舒爽,好像洗過澡的樣子,楚渺渺並沒有多大的驚訝!
她和萌萌一起回來的,又怕什麼呢?
伸手從床邊拿過自己的手機,開機。
電源顯示100%。萌萌什麼時候這麼細心了,竟然知道給她的手機充滿電。楚渺渺心裡嘀咕。
999+個未接電話一剎那就全涌到手機屏幕上。
要看看嗎?楚渺渺默默地問自己。
心裡有個渴望地聲音說:「想。」卻被其他聲音無情地打壓下去。
還是不看了吧!這麼多的未接電話,她要看到什麼時候。再說了,絕不大多數都是未接來電,也沒什麼好看的。
可是,她自己心裡清楚地知道,她想看的不過是那個人有沒有打過來罷了。
這種不爭的事實,她是怎樣都不能欺騙自己的。
用力使勁去壓住自己想翻翻看的慾望,楚渺渺按著輕輕向左一滑,裝作沒看見過的樣子。
連上WiFi,手不自主地點開聊天軟體。
果然,學校的大群還是最火爆的。一條條的消息,飛速的刷新著。
一條條的私信也發了過來。手機滴滴答答的提示音響個不行。
聽起來,煩躁極了。
楚渺渺索性關了靜音。
沒等她考慮要不要看看私信呢,今早最新的新聞就被推送了進來。
「b財大某女生潛—規—則—上—位同姓富豪CEO……」
看到這標題,楚渺渺就有種不詳的預感。不用點開,她就能猜到到底是什麼新聞。
這群記者在寫報道前,難道不會調查事實真想嗎?這樣冤枉一個花季少女,真的好嗎?
難道都不知道,流言真的就害死一個本就無辜的人嗎?
以前看有人因為暴力流言自殺的新聞,心裡最多是感慨一下生命的脆弱,在感慨一下生命的可貴。
可真的當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才會感受到來自這整個世界的絕望,才會理解這時想死的心情。
楚渺渺開始發瘋似的,翻看通訊錄,試圖在999+的未接電話里找到那個她想要看見的名字。
一遍,沒有。
一定是她看錯了。
再一遍,沒有。
一定是她錯過了。
又一遍,沒有。
她又不死心地翻看各種社交聊天軟體的各種未看的私聊內容,仔細到不放過任何一個標點符號。
還是沒有。
呵呵!楚渺渺心裡暗自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看到了這種事實,她還在想著什麼?!想著誰?!
最終,她的絕望還是抵不過那一丁點的希望。
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撥下她已經爛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等來的依舊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剛剛那一點點的希望,瞬間又被這鋪天蓋地地絕望所湮滅。
呵呵!她還有什麼好堅信的?她還有什麼好希望的?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她一次次自欺欺人,可是,那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永遠也不能成為現實!
她的一廂情願,到頭來,不過是場笑話而已。
她的盲目信任,最後,最不了解他的人竟然是她!
她付出的所有感情和心血啊,最近卻讓自己傷透了心。
「嗚嗚嗚~~」楚渺渺再也忍不住,也不想忍了,直接哭了起來。
在美國那一年,什麼苦,什麼累,她都受過。可她也沒有哭過。
她一直都自認為是個堅強的人,是個可以吃任何苦的人。
可是事實,總是和你想法相違背。
她不是個堅強的人,在事情越鬧越大發展到了這種情況下的地步,在享受到了所有人的不相信和指責。她忽然發現,在美國的那些苦日子,並沒有把她磨礪成一個無堅不摧的人。
她還是那麼脆弱,還是那麼不堅強。
可是,又有誰能讓她永遠依靠呢?
想到這兒,淚水夾雜著哭聲,又來了一場。